身后传来店小二更加幸灾乐祸的声音:“秋姑娘,已经来不及了。”

未免麻烦,她只能蒙头大睡,静待酉时到来。

康老板拨算盘的手停下,瞥她一眼:“打下手倒是不必,不过,瞧你颇有诚意,倒是可以提前在铺子里熟悉一下。”

以讹传讹之下,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只要传得尽兴就行。

寒辰冷眼看着,这一耳光若抽下来,若不掉几颗牙齿就对不起他抡圆了胳膊的力度了,她微微侧头,同时右手伸出两指倏地插向王竣的双目。

温溪寿妖孽轻笑,却不说话。

寒辰上下打量他一遍,再打量他一遍,打量完第三遍的时候,她才露出得意地笑容道:“原来太上皇真有心跟臣女结交呢,既然圣意如此,臣女只好却之不恭了,嘿嘿,看来臣女还是有些人格魅力的……”自从到了古代,她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家寡人,朋友没见一个,怨家倒一大堆,唯一称得上盟友的只有温溪寿那损货!

萧楚臣脸色沉下来,叫她喝个汤而已,她这样百般推诿为哪般?!冷哼一声,声音微厉:“这汤是朕给你喝的,你敢不喝?!”

寒辰心里格登一声,她醉后什么德性,自己很清楚,难道穿越千年反而变本加厉……难道酒后色性大发,调戏了太上皇?!

萧楚臣面色严肃且正经地道:“孜慕,你身为皇帝,耳目该四通八达才对,怎地秋寒辰进宫十余日,你竟然没得到消息?!”

“修平七。”萧孜慕不敢惊动皇叔,怕皇叔正在什么紧要关头,被他打扰而令他走火入魔。“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虐我千百遍,我视陛下如初恋……虐吧,让虐来得更猛烈些吧!”

殿门内的修平七不停地摇头,陛下,您老是太上皇,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的身份?怎么能为一个旁人倒酒呢,何况还是个女子,皇家威严何在啊?

是夜。

萧楚臣自然瞧见唐月瑶朝她扬起的手,却并未替她担心,毕竟她的身手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本以为她只会制止住唐月瑶打人,哪知,她竟毫不留情地反给了唐月瑶一个耳光!

对唐月瑶,他做得并不光明磊落,甚至称得上是卑鄙的。

寒辰打量着她,只觉她的装扮颇下了一番功夫,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又不觉得太过艳丽,隆重且清新雅致。这是一心叙旧情的节奏啊!

萧楚臣从紫金殿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在台阶上发呆神游的寒辰,就像被人抽了生气的布娃娃似的,死气沉沉。

寒辰忙抱拳一揖:“太上皇。”不是要等她去伺候么?怎地自己起床还出来了,可是嫌她去得晚了来兴师问罪?

“可是母亲,寒辰已经十八岁了,正是嫁人的时候,若再送回乡下,只怕要成老姑娘了。”

“你平时为温溪寿打什么杂?”

一场大祸就这样消弥于无形,寒辰只觉身心皆松驰起来,她果然没看错人,事实上,毫不谦虚地说,她的判断素来精准。

萧楚臣睇她,她为何不就此往轻里说?这个女人反应总是出人意料。“若可以选择呢?”

此时的秋修甫满心都是不安,既担心仕途受影响,更担心一家老小的安危,已顾不得追究她的责任了,听了她的话,无力地道:“你会处理?你怎么处理?太上皇摆明是不想见秋家的人,你怎么处理?”

旁人或许会讽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却道,对太上皇泼猪血,真是他自找的,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她,她若不给他的颜色看看,就辜负了他的美意了。只不过,因为他顶着太上皇的身份,才不得不为秋家的人打算一下,若是她自己,反倒丝毫不惧了。

她是听了下人禀报,说寒辰不但回来了,还在府里闹得人仰马翻,便打算来教训她一下,哪知走到半道就听说秋修甫被她气晕,老远又瞧见儿子被她打晕,登时气得失了平时的雍容气度,气急败坏的骂起人来。

家丁护院见状望向秋修甫,秋修甫叫道:“给我拿下!”

可是,偏偏她心里毫无恐惧,不知为何,她就是认定这个叫萧楚臣的太上皇不会心胸狭窄到杀了她!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她的直觉是极为敏锐的,绝不会看错人,从一年前在小树林里第一次见到这男人眼里的凌厉霸气,她就觉得这男人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