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却见王鸿涛鼻翼微微一动,面现不屑之色。这个微小的细节全落入了布丁眼中。心想,这主仆二人似乎闹了矛盾。一旁的王铁匠悄声对他说道:“这小子是个人物,论功劳实则应该排在大叔之上。”

“怎么,你对本官的话还有异议?哼哼,不如这样,你再给济南府张大人上书一封,说不准今后本官就改口叫你大人。”

“那你说说为何放着好端端的县丞不做,却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吴知府没等他说完,站起挥手示意道:“各位,本官今日着便服前来,便是想以一名普通百姓的身份参加公审大会。本次青龙山剿匪,功在布大人,本官对案情尚不十分明确。所以,还是由布大人主审,我等在旁听审。”

“嘿嘿,去掉鬼。”

布丁忘了布毛一眼,叹了口气。布毛正往嘴里塞着大烟袋,眯着眼笑,“爹说的吧,不把咱爷俩作死你不算完。”

“那就多救我几次。”

三小吃完,起身走人。常顺看三人远去,过来收碗筷,忍不住甩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嘟囔道:“穷大方什么呀你。”端起布丁座前的盘子,下面露出一角银子,约摸足有二钱。常顺眼睛登时露出异彩,朝布丁消失的方向,自语道:“哎呦嘿,您客气啊,布大少,这顿饭用不了这么多。”

袁宝接话道:“明天午时在西门桥召开公审大会……”没等说完,耳朵便被阿娇拧到一边,“就你话多,人家问你了吗。”

布泰珲从衙门内走出来,一身铠甲还没来得及脱,布泰诨文弱单薄的身子骨套上这样一件肥大厚重的铠甲显得十分不合体,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担心把他压垮的感觉。戚佑才跟在身侧,没想到聚集了这么多人,布泰珲亮了亮嗓子,声音完全淹没在嘈杂的人潮中。戚佑才令属下去搬了张长条桌子,扶着布泰珲站到长桌上,布泰珲挥手示意,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王老爷该清楚,晚生此来,其实是布大人的意思。王家前不久在江边掘宝一事,布大人早已知悉,而那些财宝是太虚道人的贼赃。眼下,贼道的案件已呈报济南府张大人。不过,布大人并未把贵府掘宝千里驰兵一事跟张大人禀告。当年,贵兄与张巡抚关于济南府之争一事,王老爷应该并不陌生。如今,一旦张大人得知此事,又将会怎么看待你王家?”

“哼,他还信太真道人那一套言辞。”

布泰诨道:“上次征召二十至三十岁的义勇,就把你小子给漏了,这回别想。”转首对布丁道:“你王大叔不仅参战了,还是二百参战士兵的教官呢,当日若不是他手疾从下面接住你,布丁啊,你当真得和阎王爷下盘棋喽。”

“当然不是,如若认识,师爷早把俺当同党捆了。哈哈。”

立即有几名喽啰去搬长梯,布丁眼见梯子一头竖在眼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一上来,立即露馅。心里不由懊恼,野菜到底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原来,布丁临出发前,将计划告知戚佑才,同时,知会野菜,若他一夜未归,立即通知衙门出兵。县衙这边,义勇暗地里征召完毕,随时待命。可此时,天已黎明仍不见官军动静,布丁心急如焚。

“唉,这么说咱们还是逃不掉。”

“这小子在耍我们,那里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挖出来。”

“你这狗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王鸿涛自恃有一身功夫根本不把太虚道人放在眼里。韩青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直是他的功夫教官和陪练。到了十八岁后,他和韩青对打往往一个时辰也分不出胜负。而这些年来韩青单打独斗从未见他败于人手。因此,王鸿涛认为自己的功夫和韩青不相上下。前不久,王鸿涛问韩青和太真道人谁更厉害,韩青自称手到擒来。所以,王鸿涛在心里早已认定太真道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说话更无顾忌。

“小子不懂功夫,不敢乱说,只不过,街上人都说那个韩青好厉害,连袁公子都拜他为师。”

“嗯——你可别想要我家酒楼,这个我做不了主。只能要我自己能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