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着实给王铁匠吓了一跳,满满一院子人,忙得热火朝天,孙家早有准备,张灯结彩,贴花挂对,家里拾掇的焕然一新,喜气洋洋。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王铁匠朝布丁悠悠然吐出一口烟,故作十分享受状,说:“活着自然是为了享受。”

唐钕岐竟也不打布丁手,任其托着腮,眼泪连串滑落。直滑到布丁手上,布丁松了手,用舌头舔了下,皱眉道:“咸。你到我家去,哭上三瓮泪水,我家以后就不用买盐了。”

“过两天有个好玩的事你去不去?”

“好哇好哇。”

王铁匠不耐烦地道:“废话,太平盛世,谁个整天扛刀背剑的给你看。”

“哈哈哈……”王铁匠拍腿大乐,“你小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啊,还没长成个人样,人小心不小。平民老百姓,整天介装什么少爷,还勾搭豪门小姐,你也不去照照镜子。”

不一时,布丁拎着一坛子青稞蛇酒回来,还有一包茴香豆。

“我本来就没去找她。”

“如果,小子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来证明此案绝非河神所为,那么,算不算是大功一件。”

阿娇嘟着小嘴,嗔道:“怎么能这样啊,真是糊涂……”没等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几人回头一看,却是布泰诨站在身后。布泰诨是夫子出身,为官后致力于县学,可以说半生都花在教育事业上了,虽然政绩平平,可县学在他的支持下,搞得有声有色。也因此,布泰诨和周夫子关系不错。要是别人在背后说坏话叫他听见,少说也得吃上十几记水火棍。阿娇看见布泰诨,吓得往布丁身后躲去。布泰诨故作严厉状,点着阿娇,“看你往哪躲,你个小贫丫头,竟敢说本老爷糊涂,还好老爷我耳朵不糊涂。”说完,假装要上前捉阿娇。

众人一愣,竟是小布丁终于回过神来,朝着尸体扑了上来,众人急忙拦住。

布丁气道:“和我在一起很丢人的吗?”

阿娇未发现布丁的异常,道:“你看什么呢,我在你眼前啊。布丁哥哥,野菜怎么没和你一起呢?”

“哦。”布丁关切地问:“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去抓些药给你吃?”

“嘿嘿,梅岭五‘熊’是吧?看这几只笨狗熊长得倒也威猛,还以为不那么好对付。”白袍公子边说边走上前来,一脚踩在大雄的断腿处,大雄不由惨呼失声。兄弟连心,三雄骂道:“住手,抢我们的猎物,还出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你刚才还说里面有猴。”

吴翠莲轻抬裙裾,缓缓从门内跨出,望着前面的街角,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喃喃道:“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说完,又不停望向街角,她是在等待胜利的狼犬小布回家。等待中有些希翼……如果小布嘴里含着一些碎布条什么的东西回来,她不知会有多开心。她有时也惊诧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但一想起那个平民区里来的却又总是自称少爷的刁滑小子对她的种种烦扰,她就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是正确的,甚至还有些仁慈。哼,就凭你一个下贱腌臜的穷鬼也想跟本小姐约会,做你的大头梦……吴翠莲出神的想着。这时,等待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邋遢狗,正是小布,吴翠莲微笑着才要出声召唤,笑容却突然凝在脸上,只见布丁出现在小布身边,一只手竟然肆无忌惮地在小布头上乱摸,而狼狗小布则不停摇着大尾巴,血红的大舌头迎着布丁的手舔来舔去。这哪里是一刻钟前还在战斗的一人一犬?对于这戏剧性的变化,吴翠莲有些瞠目结舌,都忘了跨进园门。不一时,布丁立定在她面前,嘿嘿露着一脸坏笑,手还在不停逗着狼犬。

王庆远不傻,自然明白此话的含意,挥手笑道:“呵呵,说这些扯得远了。孩子们打闹本就寻常至极,何必扯进两家大人,叫外人听了笑话。再者,正如先生所言,犬子顽劣,是该得些教训。”

王铁匠忍不住说道:“照这么个抡法,恐怕不用人家上来,抡不了几下,自己就先倒了。”

杨拉子也有些失望,“奶奶的,河里的鱼都被河神吃了,再这样下去,渔民们都得饿死。”说着去接布丁手里的鱼,布丁只给他手里那两条大的。说:“还是老规矩,这两条给你,买一送一,剩下的这几条小的我拿回去自己吃。”

布丁道:“你们像父子俩,我去你家认爹去。”说罢,转身出门。野菜在身后大呼小叫,布丁停也不停。布毛不紧不慢点上烟袋,对野菜说:“他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