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王铁匠伸手入怀,扯出一枚铜钱。“老子当年从军时,被一箭射穿胸甲,要不是这枚铜钱,老子早就死了。所以,自那以后,这枚铜钱便是老子的贴身信物。”

大牙道:“师傅,俺……俺……布丁说,现在没人敢欺负俺娘,俺就不用吃饱饭,也就不用再受累了。”

“哪敢,就是想女人也不敢找你啊,少爷宁可去找隔壁的杏花、桃红,要不然叫戚师爷知道,非给水火棍打死不可。”

吴翠莲啐道:“哪个想你,你少臭美。我之所以来,就是想印证下野菜的话,看看袁家真的在封锁大街吗。我开始听说,还不信,袁家人真是有意思呢,为了你这个小混混,动这么大干戈,我还奇怪这些天不见你来扮猴。”

“哦,好哇,好哇。”

布丁摊开手掌,“黄郎中真的是位很有医德的好郎中,临走,他怕少爷我不慎吞下药丸,所以,一并给了我一粒解药。”王铁匠又发出一连串腹鸣,“快给我!哎哟……”不等拿解药,又跑回茅厕。这一拉,可直似把肠子都快拉出来。王铁匠一面拉,一面心里咒着布丁的祖宗十八代,却见眼前一晃,出现一个半截线坠子,布丁一手捂鼻一手晃着线坠子,问:“你要是告诉少爷我,这线坠子一般是拴在什么地方的,我就给你解药。”

大牙也劝:“就是,布丁啊,其实,我也觉得吧,阿娇对你挺好的……”

王铁匠啐道:“呸,老子我当年死人堆里爬进爬出,什么风浪没见过,还怕了你这小毛孩不成。”

布丁道:“那怎么行,阿娇是我妹妹,我怎能娶妹妹做老婆?”

布泰诨道:“这很难说,前些日子,南门王家的人不是因为河神丢了个簪子来城里闹腾了一回吗?既然簪子都有,为何不能有其他佩饰?——你若说是人为,那你说,何人用何种器皿能造成那样的伤口啊?况且,袁江为人厚道,不可能会有人想取他的性命。再说了,仅凭一小截线坠就能断定谁是凶手吗?荒唐!难道就不能是袁江溺水时胡乱抓到手里的吗?然后,惊动了河神,被一口断颈。这岂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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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四站出道:“大人,既然确认了是袁大人的尸骸,要不要去通知家人入殓。”

何大劲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叫他听见,非治你个诅咒上官之罪。”

布丁气地撒开手,道:“再这么说,我就一人回去,把你扔这里。”

这时,一双粉嫩白皙的小手在布丁眼前一晃,布丁猛然醒悟,道:“啊……啊,阿娇啊,今天好漂亮,干嘛去?”

“哼,除了你谁还能做出这等缺德的事来?”

说罢,脚下用力,大雄一声惨号,昏厥过去。白袍少年踢了大雄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痛都吃不消,白生得虎背猿腰。”说着,向三雄走去,三雄不由亡魂皆冒,手脚并用往后爬。

“有的。”

“小布?”布丁笑了,“难道跟我一个姓?”

“王老爷何不想想,整个临淄一城,布姓屈指可数。据我所知,城内亦只有布毛一家。”

王铁匠放下锤子,啐道:“得了,得了,别吹了,瞧瞧你自己那小样,还你教的徒弟,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看你早晚得把这么好的材料给教废了。”

布丁没有白努力,他成功地引起了吴仁浦的注意。因为布丁多次让钱,吴仁浦有一次还十分过意不去特意差人给布毛送了回酒店名吃——“红烧狮子头”。

不一时,布丁沽回二斤白干,爷仨儿就坐在院子里,一人一小口咂着,听布丁讲大闹衙门的故事。布丁凭着他那两排伶俐齿,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少不得吹了个天花乱坠,口沫横飞。

只听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道:“你家少爷好端端在此,缘何说我藏了,长眼何用?”

少年走到衣服堆前,最上面的是女子的亵衣,女子香气丝丝入鼻,少年捡了个树棍,一手捏鼻子,一手把亵衣挑起,骂道:“让少爷翻这晦气的东西……”话没说完,突地被人横向拽了一把,“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戚佑才闻言也摇头叹气,道:“老爷对待王家一事,切记一个忍字。王家的靠山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只是奇怪,王家自诩书香世家,一门上下知书达礼,缘何就蹦出个王鸿波这等纨绔泼皮。”

人群中走出一位长者,道:“铁匠,我侄女十年前丧偶,至今一直恪守妇道,为街坊乡亲称颂,是我们心疼她才合伙想给她找个郎君,不图财、不求貌,但求个团团圆圆,和和美美。你也是鳏居十载,衣服破了没人缝,天气冷了也没个人给暖被窝。如果你们合成一家,有这样个贤内助,从此屋里有人操持,屋外也有了主心骨。这么好的事儿,难道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