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又是一个血腥阴暗的宅斗的故事,在花袭人瞧来,是在没什么意思。虽然,她如今有些同徐清黎。

花袭人以为,任大将军并未当场认出她来,所以很是放心。但她没有顾及到的是,任大将军还是注意到了她这个人——

那些兵士们在街头纵横的时候,她站在铺子前面,笑眯眯的瞧得十分开心。

同喜忙道:“公子应该一会儿就到了。我们两个过来,正是公子吩咐我们先走一步,跟王爷送人来的。”

“你怎么认出来的?”花袭人好奇地问道。

花袭人心中叹息,心道:难道他都这样了,韩母居然还在犹豫着韩清元是不是承受不住不给他添加负担?这真是……花袭人有的时候很不明白,为何韩母能表现良好的像一个教养很好见识非凡的大家闺秀,而有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又有些不够果断。

花袭人取笑她道:“瞧你,像个小兔子似的。”

“今天小姐能睡的如此安稳,真的不容易。”紫苏感慨,想再多说点什么,却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样的大家闺秀,就是对她十分温和有礼,内心也是不曾将她这个卖花的小娘子太当做一回事儿的。比如说,她此时同她们一起坐在石凳上,在她们眼中便已经觉得她不懂规矩……不透露这蜜水的出处,也不肯转卖这种行为,就是不识抬举了。

“皇上……他知道了什么?”林宜佳微微咬唇。

花袭人心中生暖,偏着头幽幽地道:“他亲眼所见……哪能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清楚的了?唉。”

“所以,你不努力,一切都是空的。”良久,韩母轻飘飘地说道。“你的手流血了,自己包扎一下吧。你还需要用它握笔呢。”

花袭人没有立即抽开,任由他抓着。

仿佛是感觉到了花袭人的视线,韩母拉开了门。

“我不同意!”韩清元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一瞬间布满脸。他打断花袭人的话,冲着她低吼道:“我不同意!我下的誓。怎么能随便就不作数了!”

花袭人这才稍微放心。

“是啊,今儿还是她头一回邀请顾客呢。”吴贵儿也插话道。

“你一点儿也想不起从前的事了么?”红缨像是十分好奇,盯着花袭人看。

“废话!”那郭三少仿佛也恼了,怒视花袭人,同她拉开了距离。

当她的精神力缠绕上去的那一刻,那盆君子兰仿佛震动了一下叶片。而后,许多画面便开始在花袭人脑海之中形成又飞快地翻页。

关嬷嬷也不打扰她,悄悄地将花袭人带来的那盆剑兰搬了出去。

匣子不大,东西却多。

厅堂上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不知道打哪儿钻进来的凉风。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韩清元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面色苍白,身子不稳,摇摇欲坠——

夜市已经落幕,早市尚未开始。

“娘。咱们去王府的时候,要戴这些吧?”韩丽娘问韩母道。

靖王妃所说的绣花针扎碟之事,的确是盛京贵族人人都知道的。话说当年,才八岁的靖王妃被清和郡主没收了刀剑等武器。压着她在花厅中同其他贵女一起学习绣花。

花袭人愣了一下,而后问道:“娘。我去……是不是不太好?我不如丽娘,您教的那些规矩都没记住呢。”她的笑容中,露出了一点怯意。

鞠躬拜谢所有亲们!

或许韩家认为不提花袭人便不是要恩,从此以靖王门下之人相投,便能在王府这边落的一个懂进退的形象?而让花袭人出面,便总是提醒靖王要报恩,从而引起靖王不喜厌恶?

罗幕僚本来并未如何,此时一见那绣图的立意,立即被吸引住了。他站起身,反复观看了好一阵子。又仔细考量了一番那副简图,赞叹道:“高堂好不凡的心思!”

花袭人不想在这“怪来怪去”上面纠结,便转而道:“娘,清元哥……我听铺子里的掌柜说,万寿节要到了,如今街面上几乎数得上的人家都在绞尽脑汁地想送什么礼物才能小露一下脸呢。”

韩母笑道:“我听说人说。王妃素来喜爱收集各种屏风……娘对于自己的手艺还算自信,相信也是能入了王妃贵眼的。你去,找高明的手艺人,用点好木材,将屏风做出来,送进府,也算是我们一番感激的心意。”

宋景轩眼皮跳了一跳。

柳成志说道:“我几次听到顾客说暗香来的花卉长的比别处精神。二叔他们都还在商议着要不要将店里的花草装饰的供应换成你这儿的呢……我听他们说,就觉得这应该是你养出来的花草,就想着先来这里碰碰运气。”

韩清元握紧拳,低声问道:“娘!您为什么允她在外住宿了!您明知道那不对!她叫您一声娘,您怎么能明知道她的行为不对,却不说!到底是为什么!”

这样听起来,的确很贤惠。

东窜西走,这样的词,可真有点儿不中听……

很快,进了县城,到了杜家酒楼后,韩清元停了牛车,将花袭人放下来,同酒楼伙计打了招呼之后。自己先去了学政大人府上。上次他拿到帖子之后过于高兴,只想回家告诉家人好消息,却忘记了同学政大人请教。

国子监和私人书院不一样。

“而小娘子猜猜,这位轩公子与谁最好?”杜家楼神更为兴奋,不待花袭人回答,便迫不及待地道:“在京城,人人都知道,轩公子同当今三皇子靖王自幼义无双……我在蒲城县听说轩公子另与一位贵公子在一起,便猜想,另外一位,该是靖王殿下无疑了。如今看到你家中这种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花袭人随手一指,靖王果然见到有一株明显被劈断的大树立在那里,树上焦黑的痕迹还很新……花袭人仿佛是怕靖王不信她,又着重解释道:“我听村里老人说,从前这山中雷雨天中曾劈死过不少倒霉鬼呢。所以,我见到天气变了,就赶紧喊罗管事带人过来了。”

万一是她大惊小怪了,惹了贵人不高兴,他在的话,也能转圜担待一二!

花袭人却是问他道:“罗管事这是回蒲城县了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杜家酒楼的杜老板打了招呼?我这里花盆没有了,要他安排送过来呢。”

去了一百多株花苗,地面上一下子疏朗了许多。

“从前或许你家中缺衣少食并无条件出门,但听说她来了之后,你家中的拮据的局面便好转了。这两年,更是称的上富裕。”宋景轩淡淡地道:“总该是有条件了的吧。”

赵婶子返身的时候,正好头赶过来的韩清元碰上,同他打了个招呼,便笑呵呵地过去了。

花袭人才没这些察觉到这些。

“随你。”宋景轩淡淡地道。

同喜只好闭嘴低下了头。没一会儿,他也继续朝那边看了过去。

但他也开了口,闷声道:“我拉货之前,瞧着咱们蒲城县各家店中卖的几乎全是圆盆小盆,想着方盆大盆都没货的话,我这货进回来,肯定受欢迎。谁知道他们都嫌弃不好卖不肯收。”

都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韩母的确是有见识的。

面对母亲满含期盼的目光,韩清元不禁脱口而出道:“娘,我去江南就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

“那说不定是别人没有吃呢……”韩丽娘嘟囔道。

徐二夫人神十分诚恳,站住同花袭人道:“不知道袭人你……你以为清黎她还能好么?”她眼中垂泪,道:“只要她能健康,就是我的命,我也是舍得的。”

花袭人心中生出恻隐,却依旧没有太多表示。只是说道:“五小姐闲来时候,多到我那小院中走一走就是了。没有了那块石头,那颗梨树会重新焕生机……五小姐也慢慢会好起来的。”

花袭人语仿佛安慰,而徐二夫人却听得双眼露出神采,露出了然的微笑,对花袭人道:“我明白的。你肯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也请你放心,这些事,我的人必不会外传一点风声。”

花袭人楞了一下,随即高深莫测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