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先帝之死,虽然是个禁忌,但又有多少人在一直思量着其中的各种关键之处。而林媛儿的存在,无疑是关键中的关键。

当然,眼下还是青天白日的,去溜达还闲早了一些。

韩母没有再说话,只是神色之间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奇怪,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这样的思想。尤其是以这样的思想来束缚她。

花袭人笑容清冷,将冷焰拉到身后,转头看向铺子里通往小院的那扇门。

花袭人微微摇头,开口说道:“虽然你们都瞒着我,但我不傻。从你得到那张国子监的名帖之时起,娘已经对我们的将来做出了决定,不是么?”

花袭人牙齿磨了许久,忍住想要再揍他一顿的心思,笑道:“所以说,你千万别说送我。你若是当我是朋友,就待我有银子的时候,能做主将这卖给我好了。”

她稍一欠身,走到铺子后面,拉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扉,走了进去。那扇门就在她身后留着没有再次掩上。

红缨闻不置可否,扫视了一圈之后,状若闲谈地问道:“听说花小娘子忘记了自己的身世?是被韩公子从路边救起的?”

郭三少直觉有些危险,但又不知道危险出在何处,一时有些迷糊。看到花袭人笑颜如花,他顿时将别的想法都抛开,小心地往花袭人身边移了几步,笑容得意:“你也觉得我这个安排不错,是不是?”

花袭人看见了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幼蝉正趴在树干上,努力褪去身上的硬壳,缓缓地长出轻薄的翅膀。

靖王妃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神罢了。听了关嬷嬷之,她微微颔,道:“嬷嬷放心,我哪能真不知道轻重。”

马车才出了靖王府,韩丽娘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梳妆匣。

这样的嬷嬷,一见就是素养很高的。

“你天资一般,若不比别人多努力十分,如何能及的上别人五分!”韩母眼神冷凝,道:“你告诉娘,你这一学期结束。在国子监排名如何!你告诉娘,就是看在你国子监学子的名头上,就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后年秋闱。你能不能中举!”

花袭人笑道:“没事儿。这些花草,也不是每一盆都是立即要死的。我今天忙的晚一些,剩下的可以以后慢慢地弄。清元哥放心,我不会给娘和你丢脸的。”

吴妈妈答应一声,招呼自己憨儿子,将那大箱子抬到了堂屋,接了韩母的赏,才高兴地出去忙活去了。

靖王笑容灿烂飞扬。

自从到了京城,她除了有限的几次上街,都没怎么出过这个院子。而且,她从花袭人志趣不投,又不认识其他少女,真是闷的很。如今。韩母肯开口让她们去王府拜访,她怎么能不高兴?

鞠躬拜谢所有亲们!

救命之恩,花袭人完全有资格成为王妃的座上宾。

一个学期结束之后,于于理,他都应该来王府拜见一次。

这种况,让花袭人心中十分不舒服。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娘,您别这么说。只是事太不凑巧了,娘别怪我就好。”

再想一想,的确,这个时代的农作物,产量都太低下了……她当时心中的确转了一个念头。但很快就摇摇头,被她给抛开了——她又不想当观音座下的仙女儿,何必去做那拯救世界的功德。再说,她如今不论是实力或是势力都十分弱小。干不成那样的大事儿。

被美人儿这么“专注”地注视着,花袭人依旧嫩白稚嫩的面颊不免生出一些绯红来,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厉害——美人魅力。实在厉害的紧……

他这一身,显然不是工作服装。

“娘!为什么!”韩清元终于低声嘶吼起来。

“说说,你这一两个月,都有什么收获?”桌子上放着一盆兰花。花袭人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轻轻抚弄它的细长优美的叶片,感受着它对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和欢愉。

韩丽娘面上一垮,不愿地分辨道:“娘,咱们这不是还没进京呢么?真弄出你那些规矩做派。只怕要乡亲们看了笑话死了!”

韩母又嘱咐了韩清元好些事,进县城去寻那些人之类的。才放了他离开,到书房用功去了。

“娘,您猜这是什么!我得到了国子监入学的名额!”韩清元大声说道。

花袭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双眼亮晶晶地问道:“哦?是什么人?杜老伯知道?”

或许是因为正在下雨,靖王看花袭人的时候,眼睛眯了眯。随即,笑容便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亲切地问花袭人道:“小娘子怎么跟着他们过来了?”

“我也去!”花袭人高举了双手。

花袭人微微一笑,状若天真无心地道:“它们长的快,很快就能长好了的。罗管事不必心焦。”

要知道,从前在特工组中,她虽然总是辅助,离目标远远的,但因为珍惜小命,却也练得一身逃命的本事,跑起来速度绝对是不差了。

方圆百里,若是有心,问起来并不算难。

靖王没有给宋景轩回应,目光留意起花袭人那尚带稚气的小脸上的神色——无论他要多少,对于一个一盆花才卖半两银子的小娘子来说,都是很大很难承受的数字。

真是太好看了有没有!人怎么能够长成这样!

宋景轩黑了脸,只当靖王那话是一阵风吹不见了,目光落在桌面上那盆梅花盆景上,道:“王爷说的对……我指望着这桩生意养家活口呢,没有轻易让给别人的道理。王爷慷慨,三千两银子却是多了,一千两银子买我的报,已经足够。”

“公子……”同喜透过车帘,欲又止。

那人才不过二十五六岁,生的忠厚壮实,面色就如这红陶一般,黑中带红的。听到乔掌柜叹气,低着头也不吭声。

此时,孟大娘心中有些后悔了——若她不是在女儿耳边一直说那韩清元如何好,一直说读书人如何好,让柳叶儿多少上了心,柳叶儿怎么会受今日的痛楚和羞辱?

花袭人握住了韩清元的手。她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给于他安慰和支持。

只是,江南实在太远了些。怕去了之后,一两年都难以回来一趟的。那……

韩清元心中苦的很,道:“生了这样的事,我自觉没脸留下等待同学们出场,便同小奎伙计找了家车马行先回来了。”韩清元深吸一口气,对韩母道:“娘,都是儿子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