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缓缓收起精神力,紧紧打坐了一会儿,恢复了面上的血色。而后,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一米宽的一束,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再次将精神力向外延伸出去。

韩清元此时也已明白自己的所虑不周之处,面色微微一红。

韩清元坐起来,目光从几人身上经过,道:“娘,妹妹,冷焰,你们也吃。”

其他的都不说,只两位皇子的那些无法摆在明面上的那些损失,就让他们二人心疼的要吐血,一时间又被老皇上盯的紧紧的,只能让出不少利益,夹起尾巴做人。

“不必了,他真的是我同乡,你领他进来吧。”花袭人没有出去,让冷焰跟着王贵儿去迎柳成志,自己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里找了茶叶茶具等物,端了出来。

但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就被她掐灭了——

柴通看了花袭人一眼。

她想过,无论她同韩清元之间还有没有缘分,她自立,都是必须的——有缘,她自立之后,才能在韩家得到更多的尊重和地位多年媳妇熬成婆这种事,她定然是忍耐不来的;没缘分,韩清元另娶她人,她已经自立了,也不会被人同笑话,仿佛她是那被抛弃的软弱之人一般,不是么?

“王爷给你帖子,虽说是看在你花妹妹及时带人救下他的义上,但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恩德?既然是恩德,你需不需要上门投贴拜谢?”

“若有合适的,哥哥也该寻个书童了。总不能老是麻烦小奎伙计。杜老板可不舍得将他送人。”花袭人道。

这边几位伤患在疗伤,外面又来了人。

“抓活的。”靖王和宋景轩从战团中推开,笑容冰冷。

她此时能力还差,距离又太远,她并不能真的看清楚其中的形势……但那他们去的时候不过是四个人!

因而,他更应该努力读书,争取早日能够回报花妹妹……韩清元想到这里,见韩丽娘只是有些闷闷不乐的,便起身道:“那我读书去了,你若是不开心,就睡一会儿也好。”

“别踩坏了我的田!”花袭人气呼呼地喊道。

靖王似笑非笑地瞟了宋景轩一眼,才朝那玉牌看上去——

梅花苗长得密密麻麻,虽然枝头上有三三两两的花苞的痕迹,但此时看起来完全没有移盆之后,那疏朗动人的高洁之姿。对比起来,就像是七八岁的女孩儿和十七八岁的窈窕少女……而女孩儿能在几日之间便长成一个风姿灼灼的少女吗?

花袭人自动忽略了韩丽娘的埋怨,想到自己一会儿又能够大饱眼福了,嘴角不禁翘了起来,只觉得空气格外的新鲜,天也格外地蓝。

“之前少见有人将梅树种在盆中的。就是有一些,也都是至少半人高的植株,没了那种玲珑雅致的味道,并不讨喜。”靖王说道:“不过,既然这里出了,别的花匠们也不是傻的,怎么不会想法子模仿?所以,咱们说不定只能卖这一冬的光景。来年,类似的东西,定然不会少了。”

入秋之后,才只下了一场雪。

到了乔掌柜所说的他妻弟家,拍开大门之后,果然见不大的院子里层层叠叠地堆起来,瞧着都有些吓人,只怕有七八百个各式的陶盆。

这般一来,一两千两的银子,似乎又没那么多了的样子。

但她从没想过,这“蹊跷”会具体到韩父一个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韩母转身在桌边椅子上坐下,道:“清元,你怕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几天,你花妹妹那养了几年的那盆橘树被一贵公子买了去,给了三千两银。”

韩清元便陪着笑,不断应和感谢着。

柳家现任族长是个七十多的老太爷。

只知道他很有钱。而且肯用钱砸钱。

韩母站在原地,两行清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用手指轻轻摩挲几下,终于叹息一声,也黯然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同喜哈腰应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数了六张递给花袭人,陪笑道:“小娘子请收好。”

真是完美无暇。

“明儿就走?怎么都没有消息传出来?”花袭人有些诧异。大柳乡这个村子并没多大,往常谁家有什么动静很快就尽人皆知了。更何况是离家学艺这种大事。

赵婶子心地很好,在大柳乡人缘也好,谁家有个什么,都是主动帮忙的。不然就算她家里可怜,一个外姓人,也不是次次都能排到她从花袭人得这些轻巧钱。

柱子伙计想起那天撩起其头喂姜汤时候,所见到的那种让人头晕目眩的美。他那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那美少年喂了姜汤又换了衣服的。像是脑子不好使了一样,再回想起来,都是晕晕乎乎的完全记不清楚什么。

“花妹妹这小袄泡了水不好了,回头我就给她重新做一件更精细的。”韩丽娘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妥当,低声道:“我知道。没有她,就没有哥哥今日能考回个秀才……我总会捧着她高兴罢。”

花袭人心中轻叹,仰面问柳成志道:“成志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看我这都湿透了……若是不急的话,能否下次再说?”她说着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给柳成志看。

而若是让这些歪瓜裂枣得手,她早上吃的饭都会吐出来的!

待到花袭人隔日再来杜家酒楼,杜老板的态度便认真了许多。这一大一小二人对坐商讨半时,才议定了代卖的规矩:不虚卖出多少,杜老板从中抽出一成。

宋景轩饮下一盏清水,漠然道:“我不关心什么韩家。纵使他韩家祖上出过王侯,又能如何!”

他初见之下就不喜那韩家人。自然不想关心韩家之事。

若非救命之恩必然需要表示,而他不想将那小娘子曝露在人前以防引来祸端……他才不愿意同意给韩清元以优待。

靖王洒然一笑。

于他来说,给韩清元一个前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根本不必多费心思。

这个时候,守在香榭外的小厮过来回禀,道:“王爷。公子,罗先生求见。”

“哦?”靖王眉头一挑,慵懒地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清晰的划水声。一个人踏上了香榭舟,正是罗幕僚紧紧地抱着一卷东西,过来朝二人行礼。

“老罗啊,你最好真有重要的消息报给本王。”靖王倒了一杯酒,口中道:“不然,打扰了本王和轩公子难得的相聚时光,别怪本王将你丢进湖里洗洗脑子。”

说的就像他此时正和宋景轩多旖旎香艳似的。

罗仲达脑门青筋跳了跳,眼角余光偷瞧一眼宋景和,见宋景和风姿如玉不动如山,心中对他再生敬佩之意。而后正了正神色,将那绸布卷往前呈了呈,见靖王和宋景轩二人之间的桌面上洒满了美酒,潺潺几乎成了小溪,怎么也不敢将手中之物往那桌面上放下去。只能低头道:“回王爷,刚刚韩清元前来拜见王爷,给王爷送了韩家的心意。”

“就这事儿?”靖王撇了一眼他手中之物,慵懒地叹息道:“老罗啊,本王记得你好像不会水,是只旱鸭子?”

这就是对罗仲达为这种小事来烦他而不满了。

碧湖的水不算特别深,但此时香榭正在湖中心漂浮。若是从此处被丢下去,以罗仲达那不算高大的体型,只怕很快就会沉底儿了。

罗仲达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不敢再卖关子,忙道:“请王爷看看这份心意再踢属下不迟。”

桌面上无法放,罗仲达让同喜和碎玉过来各执一方。将那绸布解开,当先展开了那副简图,对靖王请示道:“王爷请看,若以此图制成屏风,以贺万寿之用。是不是十分有心?”

靖王眼睛眯了眯,招手道:“你拿近些。”

他眯着眼观看了一会儿,微一颔,问道:“这是韩家人送来的?倒是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