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指点,赵婶子挖出树苗,树苗根上的泥土自然是不必抖落干净的,而后小心地放在架子车上……

比起宋景轩的精致绝美,靖王则生的俊朗轩昂,下巴上那精心修剪的短胡子让他整个人更添了十分魅力,只着花袭人心痒痒手痒痒,恨不能想要上去摸一摸。

“最前面那一片就是梅树。”花袭人笑眯眯地道:“两位公子小心脚下,请跟着我走。”

这样的感慨听的多了,花袭人也都懒得摇头。她沉下心神,又将自己沉浸在那四周那一片绿色的包围中去了——破土新生的喜悦,格外能够给她以力量。

既然订了花,他便多花了一层心思,新买了两个人,张罗出一个暗香来。

那柴通下车见礼,道:“大娘好。”

柳叶儿也毫不留恋地走了过来,道:“花妹妹,我也想去瞧瞧。”

还是那句话,人总要有自己的目标和动力,才不至于活的浑浑噩噩的。

他张了张口,那是无法将自己听到那穷秀才中举的故事后所联想到的“荒唐”想法说出来给花袭人听。

“再说,娘心中,其实还是能够盼着你们兄妹一声平安顺遂,生活如意的。你们父亲已经走了,娘并不希望你们活在仇恨中,从而失了安定生活的心。”韩母轻叹道:“若不是清元你这一次……”

这个时候韩清元已经到了近前,一边冲四邻作揖,口中谦逊地道:“让乡邻们失望了……成绩已经出来,我名落孙山了。”

”她笑着对杜家楼行了个礼,道:“叫杜老板费心了,有宴而无戏,那怎么够热闹?果然是我人小想的不周到呢。”

靖王果然是靖王。众人连声赞叹。

也不知道她娘总在坚持什么!

花袭人喟然叹息,颇为为难又委屈地道:“公子何必强人所难?”眼睛中却是不加掩饰地笑意盈盈,那秀气的不够浓黑的眉头还向上挑了一挑。

那种无法形容的眉眼、唇鼻、整个轮廓,无一都美的让人不能直视,简直好看极了!可偏偏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美!

至于三年之后……

孟大娘笑眯眯地看了花袭人一眼,而后又对柳成志语重心长地道:“你啊,平日里也是机灵的,怎么在花小娘子面前就不会说话了呢?枉你娘成日里苦心教你……你娘也真是的!”孟大娘不赞同地摇头道:“不管好人儿还是好物件,盯的人可多。若不早点儿下手,被人家抢去可没地儿哭去!”

昨日还都是花骨朵儿的,今日一早便有一部分齐刷刷地绽开了花。不多不少,一盆上就开两朵。且这已经开花的也不多,只占整个大院里所有菊花的三成,正好三百多盆不到四百盆的样子。

“娘这话不对。”韩丽娘放了轱辘,从井里摇出了半桶水,倒进木盘中,而后将花袭人的衣服放进去浸了浸,反复翻了几遍后,洒上些皂角粉开始揉搓。她边洗边道:“我们救了她的命……她一个孤女,又忘了自己的出身,就是以她为奴为婢也是使得的。”

平日她甚至连韩家餐桌上吃什么都一清二楚的,怎么会不知道今天是韩清元赴省城赶考的日子?其实她堵在路口其实也没什么其他心思,不过是想知道从花袭人口中听到韩清元的名字,然后乐呵好些日子罢了。

花袭人这话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濉2还?耸彼?补瞬簧险庑?耸鄙斫苛θ酰?匦胨僬剿倬觥?p只见如细珠帘般的雨水给花袭人很多便利。那几个男子还未从大雨中看到袭击的人影,却现自己一方的黑饼脸大汉已经无声无息间颓然倒地,不禁大骇。

她继续同杜家楼说道:“这冬日萧条,不如杜老板将这几盆花儿摆在客座柜台之上,这绿叶馨香的,定然能给酒楼添许多雅气儿。杜老板这酒楼亲近着县学,如此定然能讨那些秀才相公们喜欢,客人或会多上一些。”

花袭人微微一笑,状若天真无心地道:“它们长的快,很快就能长好了的。罗管事不必心焦。”

罗管事不信,呵呵一笑。

花袭人却是问他道:“罗管事这是回蒲城县了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杜家酒楼的杜老板打了招呼?我这里花盆没有了,要他安排送过来呢。”

罗管事点头,道:“正要同小娘子说。我回来的时候,那杜老板已经安排人去搬运花盆了,下午应该就能到。”

“那就太好了。”花袭人喜笑颜开,道:“忙碌了一上午,我有些累了,想回房梳洗一番……罗管事请自便吧。”

罗管事只能笑呵呵地应了,看着花袭人哼着歌儿,回到屋里去了。

他再次将视线放在那才载好的梅花盆上盯着瞧:这些梅花盆,真的确定立冬之前能卖吗?他怎么看,都不敢相信。

中午,那两位贵公子并未回来。

韩母询问了罗管事,给几位留下的下人做了简单却丰盛的饭菜送了去,却请了罗管事同她们一起用。

罗管事并未客气,笑呵呵地应了。

落座之后,韩母歉意地道:“乡里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罗掌柜不要笑话才是。”

“哪里哪里,太太客气了。”罗管事回道。

韩母平日里对“食不”这项规矩看的重。因而,几人几乎是悄然无声地用了饭。饭后,花袭人和韩丽娘一起,利索地将碗筷盏碟都收到了厨房中去,剩饭剩菜放在橱柜中,其他的东西都放在锅中,添了水煮热了洗。

“花妹妹,你一上午累坏了吧……这里有我,你自去玩去吧。”韩丽娘将花袭人从灶前撵开,自己坐了下去,看起了柴火。

花袭人抱着韩丽娘的胳膊摇了摇,娇笑道:“我就说嘛,丽娘最疼我……那丽娘你在这儿,我就回屋睡个小觉去啦。”

“去吧去吧。”韩丽娘笑道。

有时候她不免生花袭人的气,实在是因为听到他人在背后说什么“韩家多亏捡了个能干的小娘子”这样的话感到不公平。真正面对面地同花袭人在一起的时候,对着花袭人的笑脸,她从来都是怨不起来的。

花袭人闻嘻嘻一笑,又开心地抱了一下韩丽娘,才离开了厨房。

堂屋里,韩母正在同罗管事说话。

花袭人懒得听,便轻巧地从屋檐下溜了过去,回到自己最西头的屋里,往铺的软软厚厚地床上一躺,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累死了,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