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事,却只记得那么几幅画面,比如,她主动去吻钟离残夜,或者他们赤诚相见的那一刻……

这时,他才感觉到,漫舞整个柔软的身子都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让他不由全身僵硬了,狠狠地道:“舞儿,你知道吗?你是在玩火!你清醒一点,看着我,你真的知道你此刻在做什么吗?”

钟离残夜感到自己的腹部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眼前这个女人,如此不经意的动作与表情,竟是这般妩媚,让他的抵抗能力渐渐下降。

听到他这句话,漫舞很是满足。

漫舞忽然暗笑自己的愚蠢,自己有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这么怕他?

“没想到二哥在这里还有一处府邸,不会是金屋藏娇吧?”一进门漫舞就略带嘲讽地提高了嗓门说道,而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故意的。

“夜,不可以……”

忽然,钟离残夜将漫舞一推,漫舞一个不稳,后退几步,险些摔倒,而此时,她已经被眼前的男子抵在门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钟离残夜逼到了“绝路”。

漫舞一个人坐在桌前,摆弄着一只蜡烛。

钟离残夜鄙夷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人,面无表情地牵着漫舞绕过人群向邪医所在的角落走去。

漫舞愣了愣,心中低咒:该死,又被他看穿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小伎俩是个人都会看穿吧……

他故意无视那疼痛,声音不再那般高亢,语气和缓,温柔地道:“舞儿,不要哭了……”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劝她,连“是我不好,不该凶你”这样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残夜终于出现在了门口,看着漫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唤道:“舞儿,舞儿?”无人应答。

“主人,冷晴无能,没能顺利完成任务,反而被钟离残歌要了去,坏了主人的计划,请主人责罚。”冷晴字字恳切,即使是此刻四下无人,也依旧守着自己的本分,没有半分逾越。

钟离残风又笑道:“小晴儿,还愣着做什么,三弟和四弟的酒杯空了,还不快去斟满?”

漫舞扬起灿烂的笑脸,对钟离残夜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钟离残风,只是笑容有所改变,只是礼貌的微笑着道:“二哥好。”

自己真的很卑鄙,一次次利用着她,又一次次被她所原谅,面对如此单纯的她,钟离残夜竟然有些看不起自己。

“别吵,我们睡觉。”钟离残夜的声音懒懒的,好像说话间就可以去跟周公约会一般。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漫舞制止住,道:“不要了,这么晚了,丫头们一定都睡下了。”

漫舞继续道:“我相信,奉承王爷的有人在,而且奉承的话,我也会说,而且还会说得很漂亮,但是我不想那样做,我希望能够做王爷的一面诚实的镜子,也许镜子里的世界并不美好,但确实最真切的。”

事情是翻篇了,可漫舞心中仍旧不自在。

“是位姑娘。”钟离残夜莫名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期待,仿佛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女子看到钟离残夜时,眼前一亮,之前被莫名其妙掳来,耽误了她好大一笔生意,而此刻,那怒气立即烟消云散了,想不到即将伺候的竟是如此绝色的男子。

四皇子府院内,两个绝色男子一卧一坐,微风的吹拂下,墨发飞扬,片刻的宁静让人心慌。

漫舞知道,对于钟离残夜的心思,她偶尔是可以读到的,但也仅仅限于偶尔,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身上,自己的“特异功能”时灵时不灵。在他的周身,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密包裹,保护地严严实实。

忽然想起钟离残风还在树丛中,于是漫舞拨开树枝看去,却发现树丛中早已空荡荡,心中暗自猜测:莫非是那yin贼害怕跟钟离残夜碰面已经跑了?

忽然,在丛林深处,有细碎的喘息声若隐若现的传来,漫舞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未在意,可是走了几步便发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似的漫舞不禁驻足,屏息凝神,想把那声响听真切。

钟离残夜有些不快,洞房花烛夜,自己的娘子喝过一杯酒后便倒头大睡,明明刚刚还和自己说过会尽到本分,此刻便不管不顾的睡去了,难道都不为为夫更衣吗?

礼炮噼啪炸响,声声不断,大红的炮屑在烟雾之中飞扬四溅,司仪高声唱喝,喜乐齐响。

钟离残夜怎会不知今日里自己心情的每秒变化?有怎会不知这一切功劳还是要归功于那个心思灵透,开朗聪慧的女子。

“当然想了,姐,弟弟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呢。”说着冲漫舞意味深长一笑。

关于叶火国国君钟离奉先的事迹,漫舞早有耳闻,对于他的坚定,漫舞钦佩不已,父皇与他同为国君,却做不到他的程度,这让漫舞觉得,钟离奉先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君王。

看到他们十指相扣,彼此间眼波流转,钟离残风竟然心生恼怒,他们怎会在一起?而且如此亲密?难道,那日的黑衣人与他钟离残夜有关?思及此,钟离残风反而勾唇一笑,缓步上前,道:“四弟可是在笑话为兄?你也知道,为兄平日里很是忙碌。”

心思被点破,漫舞无话可说,对,她就是想回宫了,她想念疼爱她的父皇和母妃,想念终日与她斗嘴却同样疼爱他的哥哥,而自己的这点心思完全没有逃过钟离残夜的眼睛。

想想第一天反抗的结果就是被点了穴道,身体僵直一个晚上,导致第二天腰酸背痛腿抽筋。惹怒了他,倒霉的还不是她自己?想到这里,漫舞也只好由着他了。

“因为我猜你更喜欢这个名字”钟离残夜答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很显然,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由于他穿着深蓝色锦袍,在灯火下,右肩处被雨滴打湿的部分愈发深蓝亮泽,几近黑色,却泛着光华,漫舞一眼便看到了,忙拿出锦帕,站起身,为他轻轻的擦拭着,希望能够抹去水泽,不要让它们肆意蔓延才好。

“钟离残夜!”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到了,漫舞果真是个急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