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漫舞转身向书房走去,她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波,实际上她此刻的心情却无法形容,是忐忑,是急切,或者是担心。

钟离残风已经走进了府院,他并没有强迫漫舞非要进去,好像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

他的唇自漫舞的脸颊一路向下,到耳际,到脖颈,他的温热的鼻息吹打在漫舞如凝脂般的肌肤之上,让她忍不住的沉沦深陷。

没想到,钟离残夜平日里如此冷漠,可是一旦动情,竟然这般……蛊惑人心。

夜晚,起了风。

大汉说着便要上前摸漫舞的脸,漫舞刚想闪身,谁知就在他伸手的刹那,钟离残夜已经反手握住他的猪手,只是稍稍一用力,大汉的手腕竟然就这样断了。

怪只怪自己太笨,总是输,除非人家让着她,虽然漫舞已经很努力了。

钟离残夜听到漫舞颤抖的声音,心中涌起了不安,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回到静王府已经夜深了,漫舞又困又乏,若不是她心里有话想要对钟离残夜说,才一直强打着精神,否则她早就窝在角落里睡去了,要知道她可是一旦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人。

借着月光,漫舞看到那张邪魅的脸不清晰的轮廓,想起了前几次与他碰面时的场景,立刻屏息凝视,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在周围。

钟离残风尽主之谊,举杯笑道:“我兄弟三人已经很久没有凑在一起了,今日高兴,来,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漫舞在与钟离残风目光碰触的那一刻,不觉将钟离残夜的手握得更紧,而她不知,这不觉的动作在钟离残夜看来,就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讯号,现在,他需要承担起保护漫舞的职责。

忽然,漫舞将钟离残夜紧紧抱住,道:“夜,你是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天下,只要你一句话,即使是我的命,都可以送给你,更何况是小小的一碗血。”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更深露重,夫人还是早些歇息为好。”说着便将漫舞横抱起来,送至床榻上,而他自己堵在外面,锦被瞬间落在他们身上,幔帐落下,漫舞就这样被钟离残夜困在了身边。

就在漫舞正在踌躇怎样回答钟离残夜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地适时发作了。

他的目光像离弦的箭一般向漫舞放射而去,让漫舞的眼神微微闪躲,却微微一笑,对他刚才的话并不在意似的,缓缓坐起身,对钟离残夜说道:“王爷别生气,漫舞不会讲话,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赎罪,漫舞只是想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王爷罢了,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不是吗?”

无视那个梦,无视钟离残夜那温柔的安慰,就这样对他笑,笑到他不自在为止。

可现在想想,也许他说的对,为何每次毒发,他的脑海中都只有她一名女子?为何他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那份火热想要占有她?又为何独独是她?

“属下遵命。”暗影如逃兵一般慌忙退出,今天的主公,仿若同平时完全不同,到底是怎么回事?带着心中的不解,去执行这个特殊“任务”。

因为,他看到残天眼中尽是担忧。

漫舞将头点得像小啄米一样,钟离残夜,我快爱上你了,你竟然这么体贴,一直以来我怎么没看出来?

漫舞微笑摇摇头,凑到钟离残夜耳边道:“我刚才有看到残风。”

漫舞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园中,欣赏着叶火国皇宫内这巧夺天工的御花园美景,亭台楼阁设计精巧自然,入目之中,犹如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图画,让人有置身梦境之感。石径盘纡,林木蓊郁,翠竿繁阴,与大片大片盛开的各色鲜花相映成辉,和合天成。

见他也不说话了,漫舞忽然笑颜如花,水眸轻抬:“谢王爷抬爱,妾身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说着,她优雅起身,步伐轻盈如弱柳扶风款款走到桌旁落坐,纤纤玉指拿过另一只酒杯,斟满酒,在他诧异审视的目光中仰首一饮而尽。

幔帘掀起,只见精致豪华的銮驾之内,漫舞端坐正中,身着明红彩凤华服,长裙及地,纤腰如柳,虽然此刻看不见她的容貌,但这份临变不惊的雍容气度,以及绝世的风姿,便已叫人心醉不已。

暗影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得按照钟离残夜的吩咐办。明明知道钟离残夜说一不二,可还是想多嘴两句,并不是想显示他暗影多么有能力,只是担心暗卫人手不够。

“舞儿?”钟离残雪的语气十分轻蔑,回头,看到漫舞坐在钟离残夜身边,冲她友好一笑,于是钟离残雪象征性的勾了勾嘴角,算是回礼了,并未同漫舞寒暄,反而对旁边的钟离残夜说道:“哟,四弟,终于露面了,多日未见,也不想皇姐吗?”

好吧,钟离残夜,看来我漫舞还跟你说谢谢呢:“谢谢啊!”

二哥?莫非他是钟离残夜的哥哥?怪不得见他第一面就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把他的脸与钟离残夜的脸重合,确实有几分想像,只是,钟离残夜一看就是正人君子,而他一看便知是花花公子。

这一局,漫舞下得很认真,每一步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她渐渐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是正确的,钟离残夜果然是个善谋的人,自己的小伎俩小聪明在他面前仿佛完全不起任何作用。这样看来,拥有读心能力的人好像是钟离残夜,而不是漫舞。

对于这一点,漫舞十分佩服钟离残夜,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下人们对他如此忠诚?

只见漫舞的眸子瞬间变得闪亮,看着钟离残夜的眼神也变得尤为感兴趣,表情很是俏皮。

只是这个钟离残夜实在太可恶了,半夜偷跑到她寝房不说,第二日还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他是唯恐全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件事吗?可恶!

虽然到了最后,她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钟离残夜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够自由动了,可是却酸疼得厉害。想起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不见了踪影,害得她只能在心中暗自诅咒他。

但是手才碰触到那宽阔的胸膛,她腰间的大手便将她搂得更紧了。

钟离残夜命艳丽将门关好,然后径自褪去外衣,只剩一身薄薄的单衣,利落躺下,准备睡觉,却看到那艳丽还愣在那里,于是道:“还要本王亲自为你更衣不成?”

听到钟离残夜的话,艳丽的脸上立刻欣喜万分,早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了,府中谁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从不招人侍寝的,这是破天荒头一遭,竟然花落她家,叫她怎能不喜悦?

漫舞怔在那里,收起了戏弄之心,防备地看着他,低声道:“敢问阁下来漫舞苑有何贵干?”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睡不着的时候,他会通宵看书,以至于他府中的藏书无数,连每一本书放在那里他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脸上有阵阵温热的气息吹打,搞得她些痒,漫舞摇了摇头猛然睁眼,看到的竟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对上的是一双擒笑的凤目,此刻正弯弯的像两轮新月。

本来,女红这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好的,有一部分天份在里面。而漫舞来到这里才五年,而且是去年才开始接触女红,据说这凌云国公主本就是不会女红的,所以漫舞宣布要学习女红的时候,引起了皇宫不小的轰动,大家纷纷奔走相告:“我们的公主殿下开始学女红啦!”

从那充满味道的大殿出来,呼吸着院落内新鲜的空气,冷晴的脸色越来越阴郁。这么多年,她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过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子在他主子身下承欢,她能做的,只有默默走开,为他们将房门关好,周而复始,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钟离残夜恼怒回头,道:“我说过了,你不必直呼本王的名字,应该叫我什么?”

这是在哪里?房间内陌生的味道让她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这是第一次。

漫舞心中哀嚎着,恐慌着,今天不会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吧?她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呢……越想越伤心,几近绝望。

他本来就放lang不羁,根本不会在乎被人看见他此刻的行径,只是对这女子为何女扮男装出现在这里产生了兴趣,以及她那淡漠无波的眼神,任哪个女子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不会是这种反应,思及此,让他心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