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辛苦,而你的辛苦却是为了保护我……”漫舞哽咽了,她不是脾气一上来就无理取闹的人,她深深的清楚,钟离残夜完全可以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泄欲,因为他们已经成亲,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般的尊重,又是为了什么?

钟离残夜微有些慌乱,转眼看向漫舞,只见她明澈的眼眸里尽是担忧。他忽然发现,那种孤独感好像在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因为有眼前这个女子,让他觉得,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在园子的一角处,站着一男一女,虽然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但漫舞还是看清了,是钟离残风和冷晴。

二人并肩走进殿中,漫舞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钟离残风身边的那个“蛇妖”冷晴,今日她的打扮可不像是个丫鬟,脸上那浓艳的妆以及满身的林罗绸缎让漫舞觉得,她就好似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一般。

今日的钟离残风,仍旧是一身招摇的红色长袍,暗金色的底纹将袍子衬托地华贵无比,将他的妖冶和邪魅展现的淋漓尽致。

漫舞不敢想,每每想起那日的事,就会毛骨悚然。

就在漫舞大功告成想要全身而退的时候,却落入了钟离残夜的怀抱,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漫舞躺在他的胸口,双眸紧闭,一动也不敢动,现下她可以清晰得听到钟离残夜那强有力而节奏均匀的心跳声。

钟离残夜立刻起身,端坐在漫舞身边,冷眼看着她,道:“漫舞,虽然你现在是本王的静王妃,但是本王还是要提醒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忘了,本王随时可以休了你。”

漫舞防备地看着他,真奇怪,他脸上的表情,是担心吗?这也太假了吧?他怎么可能担心自己?可是,此刻那表情,真的好真诚,让漫舞不由自主的想要深信不疑。

忽然想起那个人称江湖邪医的白胡须糟老头说的话,当时自己并未上心,因为那解毒的方法太过离奇了,怎么可能呢?简直是一派胡言。

“那日的女子可有眉目?”钟离残夜厉声询问,心中带着无限的期待却不表露,表情淡漠冷然。

“好的很,你呢?”钟离残夜终于睁开了那双幽深的眼眸,看向残天,却心下一惊。

钟离残夜将它送至漫舞面前,微笑道:“打开看看。”声音轻地如牛毛一般。

钟离残夜步履如风走到漫舞跟前,对漫舞的呆滞并未在意,俯身慢慢将她扶起,关切得道:“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两人牵手走在御花园的鹅卵石道路上,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有说有笑,又大又闹的。忽然,一个小太监跑了来,请安后恭敬地对钟离残夜道:“静王殿下,王上差奴才请您回去一趟。”

钟离残夜轻皱眉头,心中微微一动。明明自己心中不是这般想她的,却偏这么说了,他在瞥清自己吗?何时自己变得如此虚伪了?这门亲事明明是自己去求的,却又想在她面前装无辜,不想叫她知晓此事,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牢牢定在了他的身上,移动不了半分。

“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么?”钟离残夜目光阴冷,周身散发着寒气,不难看出,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耐心很有限。

就在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位华服艳丽,金饰满头的女子,她长眉入鬓,胭脂浓厚,眼尾微微上扬,朱红的唇薄而小,初见此女子,便是如此盛气凌人的架势,让漫舞不禁蹙眉。

在这种情况下,漫舞不好发作,她只好由着他,任他说去,毕竟漫舞并不在乎眼前的男子如何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一来也好,让他能够念在自己是他兄弟女人的份儿上,少来招惹自己。

“哟,这不是四弟么?”这个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如此邪魅,如此慵懒,难道说……

钟离残夜绅士地让出限行权:“舞儿先出子。”

“我只想抱着你,没别的企图,你不用如此紧张。”钟离残夜感觉到漫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于是安慰她道。

蓦地,他抬眼看向漫舞,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些许亮光,很是耀眼,认真道:“优乐美更好些。”虽然不知道她是怎样想到这样两个怪异的名字的,但是还是随了她的愿,选了一个。

入夜时分,天下起了小雨,整个府园都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雨滴淅淅沥沥的响个不停,让漆黑的府园并不显得恐怖。

漫舞在心里第一百零八遍地诅咒着钟离残夜,居然点了她的穴道,搂着她睡了一夜,连翻身都省了,一觉天亮,却害她整夜无眠。

对于钟离残夜忽然松懈的动作,让漫舞很感激,毕竟,她不太习惯被人钳制着的感觉,如若换了别人,也许她立刻就发飙了,可是面对钟离残夜,她始终想做一个智者,不激怒他,不得罪他,也许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因为,她能够感觉到,钟离残夜那身体里潜藏着的危险因子,在时刻雀跃着。

据他所知,钟离残夜从未让女子侍过寝,今日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他们的四皇子居然要府中最不起眼的艳丽丫鬟侍寝,这个事实让府中的下人们皆为吃惊,却谁都不敢说半句闲话,因为,谁若是没管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也许还没传到钟离残夜耳朵中,就已经被王管家给严加惩处了。

钟离残夜有些沉不住气了,催促道:“是什么办法?残天你到是快说呀!”他真的很心急,谁都不能明白五天五夜不睡觉的痛苦,而他正在承受着这种痛苦,几近崩溃。

他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变得随和起来,不再那样让人望而生畏、难以接近了,他此刻心中已经猜到了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兴趣。

就在她上下眼皮一直打架,打到一定程度之时,她终于抵不住困意妥协了,渐渐睡去,而她此时的姿势仍旧坐着,头已经深深埋在手臂里,像一只困倦的天鹅一般。

“钟离残夜,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把那一桌子菜都吃光,一粒米都不给你留,让你饿着,哼。”一边赌气,漫舞翻了个身,将美目闭上,无奈之下,她只好闭目养神,如果能睡着最好了,那样就不会感到饿了。

钟离残夜看不到明显的伤口,紧张的心舒缓了许多,继而表情凝重道:“以后小心一些,如果做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他说得很认真,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反而让漫舞怒从心生。

冷晴知道自己到了该回避的时候,很明显,主子对这个女人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冷漠如旧,她缓缓走出了大殿,为他们将门紧紧关闭。

见漫舞迟迟没有动作,钟离残夜伸手想要取回匕首,帮她一把,却听到漫舞倔强的声音:“不用,我自己来。”她不由分说,用她一只玉手紧紧握住刀柄,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利刃,用力一划,殷红的血液瞬间从手中流出,在微弱朦胧的灯光下却显得那么妖娆夺目。

漫舞撑着身子坐起,感觉头晕脑胀,四肢发软,用不上力气,抑制着自己强烈的恶心感,她此刻好想喝口水。

钟离残风低头近近看着漫舞,她如扇的眼睫一抖一抖,就仿佛两只蝴蝶扇动着的美翼,她如雪般的肌肤透着粉红,与生俱来的馨香阵阵扑鼻而来,他大胆地猜测,她表面的清冷一定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一旦被掀开,一定如烈火般猛烈,如潮水般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