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唉···”他轻叹了一声接着讲:“不过我想,眼下正是朝廷用兵之际,就是皇上知道,恐怕也是装聋作哑坐享其成。”

“姐夫,襄阳那边的进展,要比咱们预计的快得多。所以咱俩要尽快赶回去才行,没有你的参与,情报总是转来转去,既不安全又不方便呐。”

看着潮水般退却的人群,刘奇刘大人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还剑入鞘之际不由得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意气用事,今天作出了一个最明智的抉择。

想起初到临安时,店铺因为知名度不够惨淡经营,禄伯便极力主张要大肆张扬一番。张飞卿也觉得现在震少的身份已经公开,就算再怎么低调也瞒不过那些有心人,也就点头表示支持禄伯。

岳震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味道,晕晕乎乎体验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大脑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趴在桌上的他想和萧雍、多吉说说话,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只觉着昏昏沉沉中血液在飞速的流动着,仿佛随时都要冲破血管,贲涌而出。

猛然间见到久别的兄弟,岳震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仍无法抑制惊喜的心情,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闵小八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二公子是想在马贼的内部做做文章,施以手段以挑起他们之间的内讧?”

师太轻轻的走到床前,爬满红丝的凤目中满是关切爱怜。轻柔的拉起锦被为女孩盖住露在外面的香肩,静真低语道:“柔福,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再不吃早饭会落下病的。”

“造福一方?”岳震摇头奚落着,“申屠老板更多的是造福自己吧。”

小二大言不惭的自吹自擂,将岳飞逗的开怀大笑,骂道:“哈哈哈···打你个臭小子,刚从大牢里放出来,还敢在这里胡吹,还不快走!”

“震少,我···”钟捕头紧紧的握住岳震的手,岳震则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意思很明显,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吱扭’门轴转动中,赵榛蓦然停步,一位灰衣人带进来清新的夜风,吹拂着屋里的烛火摇曳摆动。王统领上前接过灰衣人手里的鸽信,挥挥手让他退去。展开小条看了看,王渊躬身说道。

要是以后天天能够这样该多好呀,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是一样的开心。许多年后我们有了小孩子,一家人围坐于饭桌前,该是多么的其乐融融呐···

“在下姓何名铸,大理寺派到临安府的检审主薄。呵呵··岳公子不用猜疑,你我素未平生,这是首次相见,何某此来,不是为了案情,是有些私人的事情想问问,略备些吃食,不成敬意。公子请···”

“这怎么能行!要担也应该老朽来担,震少你年纪轻轻背上官司,今后的前程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岳帅和小姐那里,老朽也没法交待啊!”

随着女尼一路指引到了柔福的房外,岳震挑帘进门便看到少女正黯然收拾着行装。

临安城北天宋水门码头,吴阿大带着弟兄几个都已登船,岸边上只留下了晏彪和送行的岳震、宗铣。

落在战船边缘的土古论也不禁击节称道:“好!小岳先生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千招之内逼得老夫弃矛,精彩!痛快!”

曾经以为无数次的杀戮已经冷冻了热血,曾经以为狡诘诡秘的勾心斗角已用尽了所有的热情。这一刻,尘封在心底里的一切一切喷涌而出,因为少年那柔情似水的眼眸溶化了厚厚的封印。

岳云明白弟弟能陪到现在纯粹是照顾自己,也就站起身来说:“正彦大哥不要留他们了,兄弟我还要在大营留几日,到时咱们再寻机会把酒言欢。”

黄佐其实早就回到自己的坐船,目睹了从开始到现在的整个过程,不禁想起了岳飞元帅的那句话:“黄兄率部来投,岳飞感激不尽,但贵部要想真正的溶入岳家军尚需一个契机。”

“你们总是把我当作小孩子,唉。”柔福微叹道:“等见到十叔,柔福也会求他老人家。要是震哥因为我而有什么损伤,柔福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也会不开心的。”

“咯咯··震哥,月亮被你说的害羞喽。”女孩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水面上。

姑娘的询问使岳震心里一亮,有门!想不到眼前的玉人竟也是为画而来,最让他心动的是,柔福既没有看画的意思,也不探询《将军饮马图》的价格,却直接问起了画的作者。

“阮师常居岭南你是知道的,他冥思苦想了良久无意间想起了岭南的采茶姑娘。”看着岳震一脸愕然,宗铣解释说:“阮师说采茶之人不但要左右手齐动,还有根据茶牙的好坏分置于不同的竹篓之中。你想啊,天长日久下来,双手能不灵活自如?”

“哦?怎么添?”两位老者异口同声的问道。

焦心的等待中天黑了,岳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前世里妖娆妩媚的西湖美景,不断的出现在眼前,不知这一去算不算故地重游?世上最奇妙的事莫过如此了吧?今时今日没有丝毫污染的西子湖会是怎样的一处人间仙境?半梦半醒、莫名的期待中,窗外雄鸡一声高唱。

宋朝历代君王大都信佛,民间的寺院自然也是香火旺盛,加之朝廷的供奉、赏赐也颇为丰厚,所以寺庙中的僧侣反倒成了这乱世里的富裕一族。也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人把物品抵押到寺庙中,换些现钱来解燃眉之急,后来竟然渐渐形成了规模,被称为‘长生库’。

闻声跑出来的银屏也凑过来,从母亲那儿抢过弟弟,上下端详着,嘴里埋怨说:“小弟呀,就是再忙,晚上也要回家里睡啊。在外边吃不好睡不香身体怎么受得了,你打小身子就弱可比不得别人,你看看黑瘦黑瘦的,姐姐我真有些后悔了,不该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

那知等他说完‘中介’这一行的基本经营模式,‘当啷’一声,禄伯把烟袋丢到了桌上,兴奋的抓住岳震的手臂摇晃道:“太好了!太妙了!二少爷您才思敏捷,真是咱岳家军的福星啊!。”

岳震先是一阵沮丧,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满打满算练刀也不足十日,能有这样的成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心怀一放,便绘声绘色的向杨大哥讲起来。

心魔散去,杨再兴杀气尽敛,仰天长叹‘足矣!’叹罢撩起袍襟跪下去。

这边厢房蜡烛被自己吹了,外面的堂屋也就跟着暗下来。

“我三岁父母就因为车祸双双离去,唯一的舅舅便把我丢给保姆,拿着双亲留下的财产逍遥去了。后来又有了舅妈,他们怕我和其他人日久生情,就带着我东漂西荡,保姆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x书也是这样,每当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的学校,却又到了转学的时候。直到上大学不容易转学,他们年岁也大了,我才算难得的安定下来。”

得知烽火堂已经和张宪顺利的接上头,岳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战争的帷幕已然徐徐拉开,生于死,荣与辱,一切的一切,好似一根哧哧作响的导火索。很多人在复杂的情绪中期待着,期待着它燃烧到尽头。

远在千里之外的龙府也是一派肃杀,宋军北上时城里便开始了戒严,不论种族,男女老少,一律只准进不许出。

巍峨耸立的都元帅府,更是戒备森严、剑拔弩张。议事堂上金太宗的四位太子全部在座,明眼人不难从座位上看出两派泾渭分明。完颜宗望和完颜宗贤隔几而坐,哥俩对面的是两个弟弟,宗弼与宗翰。

“老三,老四,如今岳飞已经兵临襄阳城下,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哼哼!”冷笑声中,二皇子完颜宗贤阳怪气的说道。

四兄弟中老三宗弼的脾气最为暴躁,怎能受到了这样的冷嘲热讽,顿时拍桌子瞪眼道:“二哥你现在怎地如此怕事?!想当年你我二人兵分两路所向无敌,直到最后会师与开封城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当年那个勇猛无惧的二哥难得死了不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