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憋气的禄老伯推开了窗子,凉飕飕的秋风带进来清新的空气。

“不嫌弃!”三个小舅子异口同声兴高采烈的喊道,岳飞夫妇也是欣然点头,心里都在对这个女婿暗然称许。

只有家,能让人如此感动,如此温暖;也只有家,才让人如此痛楚,如此辛酸。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岳震的悉心照料下‘小赤兔’终于站了起来,能够吃一点草料了。

耳边在嗡嗡作响,岳震努力的集中起精神,运功调整着乱作一团的血脉。几息吐纳过后,感觉没有那么眩晕了,多吉和萧雍说话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狭长的楼梯上走在前面的申屠低声说道:“有位老朋友星夜赶来,说是给你带来些东西。因为不方便住在店里,所以只能从后面进来。震少,请随我来。”岳震心中怦然一动,老朋友?难道是···七拐八绕,两人到了‘闵浙居’的最后面的小院落。这里是柴房,还有连接一条僻静小巷的后门。

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张宪急忙向岳震望去,谁知却看到了后者丢过来的大白眼。张宪顿觉茫然,心道,银屏时常说起小弟心广阔,肯定不是因为被自己抢先,而心生不满。那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我真的想错了?张宪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岳飞。

“热恋中的女孩子是很盲目的。对于福丫头,我们现在不推也不能拉,只要给她一些时间冷静。”

百余位!岳震暗自咋舌,闵、浙总共才有多少管事的官吏?倘若哪一天他在闵浙登高一呼,后果难料啊。

儿子反而开导起了父亲,遥指那轮圆月道:“对呀,正所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朝夕更替,季节轮转,日子不会因为我们不开心,就停下脚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暂时抛却愁情烦事,静下心来,享受这一刻稍纵即逝的美丽呢?”

蔺骥一直冷眼旁观,对这个少年有个大概的了解,刚刚因为岳震打破监栅的那点不快,自然而然减少了许多。

临安城东,福王府。

岳震却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柔福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来人放下手中的食盒,对钟捕头抱拳道:“多谢钟捕通融,何某想与这位小兄弟说几句,不知···”

“禄伯,您先别急,听我给您分析分析。我和刘倬他们争执的时候,您根本就不在场,怎么担?您想,刘倬死在外面,这中间我根本就没出过店门,即便他的同党没有证据,也不能颠倒黑白,所以此事由我来周旋最为合适。”

快到‘佛缘阁’岳震猛的看见一位女僧人在门前焦急的来回踱步,看样子是等了很长时间啦。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子,赶忙疾步上前问个究竟。听女尼说是柔福有急事请他去一趟妙明寺,岳震顿时忘记了饥饿,满心猜疑的跟着女尼朝城北赶去。

听到船老大催促的声音,晏彪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两位兄长多多保重,小弟去了,待岳家军光复襄阳之时,小弟一定在城头给震少接风!”

‘叮!’两只插在船板里的铁矛终于止住了岳震,与此同时向后疾飞的土古论也脚蹬船舷。‘轰隆隆’一声巨响船身猛烈的摇晃起来,靠近他们打斗的这一侧船舷顿时化作碎片四散飞去,受创严重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龙骨。

能令土古论这样的强者谈及色变,这两件古怪的兵器肯定颇有来历。也使岳震收回心中的绮念,神归一触即发的战斗之中。

这一顿早饭吃着吃着就变成了午饭,鲁一真在营里的事最多,要不是岳震用眼神制止,鲁师傅早就拂袖而去了。

‘洞庭双蛟’的老二焦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只是觉得喊着喊着,郁积在胸口的闷气不见了,心里亮堂舒服了很多。

“好了,不用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答应你就是了。”

随着他的话音,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上风渐渐大起来,小舟也随之不安的上下颠簸着。柔福不由得一阵紧张慌乱,失手丢掉船桨死死的抓住船舷。看到随波飘远的木浆,她这才失色喊道:“震哥,这可怎么办,我把桨给丢了,咱们怎么回去啊!”

“本王在鄂州还有些俗务,就不麻烦岳侯喽。”

宗铣摆手说:“不用,阮师想了个办法,就是买来两种谷物掺在一起,让我两手各挑一种分别放在一边。唉,就这一项,哥哥我练了两月有余才勉强过关。”

“禄伯您刚才的消息启发了小子,您二位想朝廷的嘉奖告示贴满临安的大街小巷,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岳震心里虽有些吃不准,但按他想,那些寄望岳家军收复失土的人们,必定欣喜若狂大肆热闹几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岳家军一旦平定了后方,北伐就指日可待了。

“震少这份大礼萧某实在感激不尽,昨日连夜绷好了弓弦,拿来与震少瞧瞧,有没有辱没了你的乌木神弓?”萧雍摘下大弓双手递上来。

张飞卿疑惑的看了他两眼,问到:“两位可知寺庙、僧院里的长生库?”

“胡说”银屏顿时杏眼圆睁,捏住他的耳朵把嘴巴凑上去喊道:“不许多言,今后不管怎地晚上必须回家,听见了没···有···啊!”

“中介?”禄伯用烟袋挠挠鬓角,不解道:“二少爷,小姐所说中介是何物?”

哥俩又兴致勃勃的聊了片刻,相约隔日再战后,岳震这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千钧系于一发,屋外传来衣袂飘动之声。岳震狂跳的心放回了肚里,知道和尚爷爷感应到逼人的杀气。

虽说光线不是很强,可还是能看出老和尚明显的疲态。岳震忙恭敬的作揖道:“为了震儿的身体,让爷爷您操劳了。您先休息吧,我正想出去转一转就不打扰您。”

“呵呵···”可能是感觉到青年的激动,白衣僧总算是露出了些表情,笑出声音来。

程家父子最终决定留下来,让他觉得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他比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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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人更明白,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是何等的重要。

历经了千辛万苦,船队终于在江州驶上了宽阔的江面掉头向西,鄂州已是指日可待。

从船上已经能够清楚看到,两岸大地披上淡淡的冬霜,幸好闽浙商帮一路上都在为船队提供着给养,棉衣自然早早的就送上了船。虽然岳震要比常人耐寒,但他还是不愿意引起众人的注目,也就挑了一套最薄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

岳震的坐船缓缓的靠上鄂州码头,当他伸着懒腰走上甲板,却一眼看到张宪和他身后的王郡,岳震猛的打了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

不好!一定是临安出事啦!

跳下艄板,岳震快步走向迎上来的姐夫。没等他开口问话,老成稳重的张宪抢先摆手道:“小弟稍安勿燥,这里人多嘴杂,咱们一边说话。”

无奈的岳震只得叫过申屠、鲁一真,匆匆的交待了几句后,强忍着满腹的疑问和忐忑不安,与姐夫一起远离开人群。

“小弟,王郡刚刚送来要你亲启的密信,皇上紧跟着就是六百里紧急军令,令后护军沿汉水向北火速集结。至于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昨日就应该随队北上。”一脸严肃的张宪说完这番话,岳震着急的跳脚问起来。

“那大哥呢?大旗营是不是也拔营走啦!?”

“是啊。”看着一脸气极败坏的小舅子,张宪摊手道:“云弟和大旗营是步军中最先动身的,紧随着是杨再兴大哥统领的马军先锋。”

“唉!”岳震望着远处船上的装备,懊丧的拍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嘴里叨咕着:“还是晚了,晚了···”

张宪不明所以追问起来,才知道船队上装载的是为大旗营量身定做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