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仁不屑一顾地冷哼:“要那么多朋友干嘛,你没听过生平得一知已足矣吗?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雷公象兄长、偶像多过朋友。现在只要雷公说一句话,就会有很多人问也不问地追随着他,不管抢银行还是炸铁路!这是朋友间的感情能比得了的吗?!”

景东仁立刻学着杜长东的样沉下一张脸,低眉顺眼、摇头晃脑、语声沉痛地说道:“太被动了,太被动了!”惟妙惟肖的样把雷停也引得一笑。

他们的笑闹也令其他警员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下来,没多一会,工作基本完成。

这时,尖利的警笛声响起,由远及近,迅速接近。

在雷停手银光射入灌木丛的时候,丁国春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格崩”的轻响。

雷停嘴角微牵,取出一盒火柴,“刺拉”一声划燃,将火焰移近雪茄,贴近却没触上的火苗令深褐色的雪茄慢慢变黑,随着他的轻吸,冒出一缕轻然盘旋的白烟。

丁国春坐下,抄起水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打开手的档案夹:“五棵松的两名受害人是夫妻关系,两个人都是外地来白江市务工人员,有一个男孩留在老家。男的叫王安,先天性目盲,三十八岁,性格比较内向,在五棵松一家福利厂做粘纸盒的工作,工厂的同事都说他平时不多话,干活很勤快,从不与人争吵。女的叫卢亚洁,没有残疾,三十岁,性格开朗,之前在五棵松社区做清洁工,二个月前辞职在家给丈夫做饭。据邻居反应,这两个人都很本份,从来不见两人吵架,也没见与他人口角争吵,没有什么朋友,只是偶尔会有同事来串串门,日过得虽然有些紧,但也其乐融融。”

雷停微笑。对着一个爱笑的人他的笑容似乎也多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而已。

雷停冷笑,转开话题:“五棵松案的两名受害人的详细情况调查出来了没有?”

李悦军皱眉:“你是说还有一个第三人?”

雷停说:“因为现场留下的足印。我现在也把它写下来。困牛巷凶案现场遗留的足印是一双胶底运动鞋,鞋号34或者35号,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23处,磨损程度不大,但都集在鞋外侧,步幅距离平均在37公分。东江小区凶案现场遗留的足印是一双老人头牌的硬底皮鞋,鞋号是31号,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3又12处,鞋底纹路很新,主要磨损面多集在前脚掌内帮和鞋跟外侧,步幅距离平均在32公分。从这些线索上面我们可以得出――东江小区一案的凶手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甚至是年龄都与困牛巷一案凶手有明显的区别。”

雷停不理他,雪茄叼在嘴角也不去点燃,仰头看着在树枝间蹦跳飞翔的灰雀,喉结一动,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希望今天食堂能做红烧肉。”

坐在旁边的景东仁不耐烦地挥手驱散开飘到他面前的雪茄烟雾,赶忙取出口袋里的红塔山叼到嘴里,大吸一口,堵气似的将烟雾吹到雷停面前。

“那她爸妈的牌友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发现尸体的垃圾间位于小区东侧两栋楼间的空地上,紧靠小区围墙,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杨树和灌木,很是僻静。现在却被好奇的居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当雷停和一众警员分开人群走到垃圾间前,发现现场保护的比他想象的要好。

杜长东大手一挥:“现在对于凶手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我们不必理会,最主要的是怎样结合这两宗案,制定侦破方向。”看了一眼在一边有些楞神的雷停,皱眉道:“你又在想什么?”

雷停摇头:“当然不是,你想一想桌上的蜡烛,看一看房间的地面,要知道,女受害人的头发我是在床脚下找到的!”

里进是一间略大的房间,迎门处紧靠墙壁是一个敞着门的大衣柜,柜旁边是一张老式的三屉写字台,再旁边靠近窗口顺摆着一张双人床,床上凌乱地堆着半旧的被褥。

A,B,c,d,e

“操!”景东仁双臂一撑,从桌面上猛地弹跳下地:“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你今天晚上还是猜不出来!放屁出烟圈――你慢慢玩吧,老先闪了!”

“李悦军和雷停任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刑警队副队长景东任担任关强这个案的专案组组长。”

雷停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的脑呢?先用你自已的脑想一想,实在咬牙放屁扭腰拉胯都想不到的时候,再问!!”

雷停从怀里取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不知道有多少皱褶的纸片上仍是两组冷冰冰的数字:12,5,22,9,7,6,9,22

杜长东翻了翻尸检报告,随手扔给坐在一边的李悦军,皱眉说道:“现在的关键是凶手如此殴打折磨关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单纯的报复还是另有所图?!”

“在死者的鞋底发现与此处完全不同的土壤样本,该土壤含有细碎的粘糊状杂块,据我初步辩认,应该是某种苔藓类植物;死者的袖口和背部都有明显的白灰擦痕,从擦痕分布的部位和大小来看,是被猛力推摁到涂有白灰的墙面上沾蹭所致;另外,死者的背部、肩部和膝部也沾有与鞋底相同的细碎粘糊状杂块;死者腕部有捆绑留下的瘀痕,从瘀痕的角度和深浅分布上看,是被麻绳长时间反绑在身后导致的;再者,从死者的胡碴长度上看应该有将近三天没有刮过。综合以上几点可以推断出,死者曾有两到三天的时间被捆绑监禁在一个潮湿、陈旧的空间里。还有,在现场和死者身上没有找到发出短信的手机。”

雷停抬手看看手表,八点十三分,拿出电话,拔出一个号码:“喂,我是雷停,我现在在困牛巷,发现一具男尸,让李局和技术科马上过来。”

迎向门口那曲尺型的大吧台里,摆满各种外名酒的酒柜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衬衣、条纹马夹的瘦削男人正在用一块雪白的口布擦拭着手里的高脚杯,听到铃声抬头看去,露出一张眉挺鼻直却略显黯然的面庞,只是一道从眉上发际边直至左侧太阳穴的突起疤痕令他清秀的面容凭添了几分煞气。

棒不是一根棒,是一个人。一个凶悍如虎、连拿三届省散打比赛冠军的人。每一个被他打败的的对手都对他的凌空扫腿记忆犹新:“被那一腿踢就象被人用抡圆的重型棒球棍砸到!”所以大家都叫他“棒”,他的真名反倒没人知道了。

雷停拧好伏特加的瓶盖,微侧过头默默地盯着景东仁。

市局旁边有一家小店,烟酒水果都有的卖,送货上门十分方便。

停把那张纸条拍到桌上:“快闲出屁了是吧?把这数字代表的意思说给我听!”

景东仁做了一个当然的表情:“他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不爱说话,但却特别能压得住阵,静时如卧佛动时似闪电,军事过硬,徒手格斗没人能挡他三招!而且还一直是军里面最牛逼的神枪手。无论什么科目都是尖,所以在那些只凭实力说话的兵油里相当有威慑力,大家都服他。做为领导,恩威并举,赏罚分明,使整个团队团结如铁板一块,让每个人都能尽展所长!做为指挥官,在军事行动思虑周密,布局严谨,不管对手使用的花招多么匪夷所思,都会被他一眼看破,然后出奇制胜,一击必,让对手决无任何还手之力!我们都叫他‘虎眼雷公’,后来越传越响,就改成了简称‘雷公’。”

李悦军点头:“确实是个难题,但是我相信你能够解开它!除了从刑警队抽调部分人手,我们还将从巡警、治安支队抽调精干警力组成30人的专案组,这个人数应该够用了!”

“你先别研究那个,先说说凶手和那个不明人物B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够确定凶手去过那个楼顶?!”一直没作声的杜长东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和他的面容一样极具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