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景东仁一蹦多高,三步并作两步向林外疯跑:“谁留在这儿,谁他妈就是孙!”

雷停说道:“就你呀?!不怕再受伤你就试试,也不用多,一条大腿就够了,虎影偶尔吃点不卫生的东西,我还不太在乎!”

丁国春大张着嘴,脸涨得通红,一副随时昏倒的样。

雷停后背衣襟立时被划出一条数十公分的破口。

雷停将口的烟雾缓缓吐出,车厢内立时充满烘焙味的杏仁香气:“火机点燃的雪茄有一丝气体的怪味,会破坏雪茄本身的味道,这影响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对于常吸雪茄的人却是难以容忍。”

景东仁点头:“这么做比较靠谱。”

景东仁暗笑。

似乎对雷停的惊人之语早就习已为常,景东仁只是淡淡一笑,歪着头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纳闷,你怎么会对压力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你从来都不为无法破案着急吗?”

杜长东说:“你刚才说杀死张淑芳的凶手在困牛巷案发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关强的死讯?是想说什么?”

景东仁说道:“那从现在c君杀死张淑芳,而不是B君杀死她这一点上看,是不是可以说关强已经将那个秘密告诉给了那个B君呢?要不然,B君也一定会去找张淑芳的!”

雷停冷然点头:“这个下句接得不错。”

在警员和小区保安的疏导下,警车与救护车缓缓开到近前,将张淑芳的尸体运了上去,张淑芳的父母在警员的搀扶下也坐上警车,随同部分警员和李悦军一起先回市局去了。

李悦军刚想再问,忽听脚步声响,人群微分,两个头发花白却身体健硕的老头老太太在警员的搀扶下走到近来。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有人死在自已所在的小区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一个警员望着车窗外的人群不解地说道。

景东仁说道:“那床上留下的印痕难道不算是指向性很强的线索吗?”

看到雷停的表情,景东仁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含糊,想了想,犹豫地说道:“这是他的第一次做案,难免会有些慌张和思虑不周。”

在检查过地面之后,雷停先过去检视了那个被塑料袋紧裹头颅的女人,女人的手脚被人用细铁丝紧紧地绑在椅扶手和椅腿上,身上穿着松垮、褪色的棉质睡衣裤,除了头颅被白色塑料袋裹得密不透风外,没有其他异常。透过半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到女人因窒息而变得紫涨的脸,被塑料袋紧紧贴住的口鼻仍旧保留着异常大张的状态,只有一个铁丝扭制的钩斜在脸侧,参差不齐的钩尖对着女人包裹在塑料袋里的面颊,而这钩的另一端却是连着扣在男人脖上的刀环。

最后,纸上又出现一个陌生的字母组合“ndjgrijgmx”,雷停将上一次写出的组合也放在一边“prvgnqvgmt”。

雷停将手的烟斗放到桌上的烟斗架上,看着摊在腿上的纸条,点燃一支雪茄。

“私人恩怨?!人都杀了还用得着下这种黑手折磨他吗?我看八成是有人想黑吃黑!妈的,让鬼头七给我好好查一查,刚吃到我头上来?!我要让他一家老小都后悔生出来!”

“靠!”雷停不屑地一摆手:“就这还用得着想这么久?!我看你的脑已经快锈掉了!想到了还不派人去查!”

雷停拿下嘴边的烟斗,缓缓地站起身,平视着杜长东的目光,淡然却带着坚定地说道:“杜局,现在的情况确实很被动,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主动,抢到凶手的前面,阻止他再次行凶!”

“啊!”景东仁“霍”地从椅上蹦了起来,惊讶地说道:“dAp92?!这个凶手从哪儿弄来的?!”

雷停拿出烟盒,取一支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从巷叠的脚印上看来,死者的足印在下,另一陌生足印在上;陌生足印的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23处,这人年龄应该在35岁左右;磨损程度不大,但都集在鞋外侧,说明这个人有点外八字;从步幅可以推断出这人身高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说到这儿,不知道李局有什么感想?”语声一顿,双眼微眯望向李悦军。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脚步杂沓,很快地已经是从巷头直跑了进来。

雷停闲地走过半条街,走进一家门面很小的酒吧,酒吧门口上方已经略显陈旧的木栅匾额上几个霓虹灯字在不停变幻着颜色“卡萨布兰卡”。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光头男人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看样竟然是走向他们身后的这间包房。

“哦”颜静答应着,向后轻挪了两步,低声说:“那,那我走了,要什么东西就打电话,我会很快送过来。”似有些不舍地看了雷停一眼,转身走出两步,再度转过身说:“你,你少喝点酒……”说完,转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你们不喜欢喝伏特加。”雷停淡淡地说着从景东仁手里拿过瓶,“哗拉哗拉”地拧开瓶盖,在面前有些肮脏的空玻璃杯里倒了半杯,又仰靠到椅背上歪过头闭上双眼:“希望我的蒜快点到。”

不安份的景东仁不知什么时候又晃了过来,双手扶在桌面上微笑说:“雷公,你可不要让这几个数字弄得神经失常了?!不过也别太担心,我认识一个很棒的精神科大夫,他还出过一本书……”摸着下巴,挤出一脸的坏笑:“叫做母猪的产后护理!”话还没说完,已经狂笑到弯腰捧腹。

景东仁笑道:“何止是厉害,当年这个长着老虎眼的雷公连军委总参谋部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但现在,呵,都是过去的事了!前些日我上网看到条目解释,雷公是‘能辨人间善恶,代天执法,击杀有罪之人,主持正义’倒是和他现在的身份挺象的。”

“再开一会儿我可真撑不住了!”又仰天打了个哈欠,眨着眼泪汪汪的双眼,雷停懒懒地说。

“那这个呢?”李悦军指了指另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雷停在楼顶找到的一些片状灰尘。

扔掉嘴边的烟蒂,雷停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向马路对面走去。

“我们一定要抓到他!”李悦军恨恨地说。

“什么?”李悦军没听懂。

这是一间宽敞的二室二厅,进门就是客厅,地面铺着木纹复合地板,白色的墙面因为时间太久而有些泛黄,对着门口放着低矮的电视柜,上面摆着电视和dvd等电器,旁边就是厨房的房门。厨房门左右斜对着通向大小两个卧室和卫生间的门,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家居环境,而现在却象是个屠宰场。

路边,一所小校即将放学,门口挤满了引颈翘望的家长,各类活动小摊床摆满了人行道,等待着一天最后的销售高峰。各式各样的车停在路边,从高级的奥迪、丰田到小城特有的“倒骑驴”注:一种车厢在前的人力三轮车无奇不有,几乎挤占了整个行车路面,许多车被堵住,响亮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很多机灵的出租车在路口就已经转向,免得堵在路上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