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后锋 > 第七十章 赫图阿拉(2)

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两侧有山,山林里面呆着一群人。楚钟南带着这群人看着远处那座山峰,有些得意,又有些战战兢兢,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跟当初与努尔哈赤碰面的地点相距了差不多一百里。而这一百里的距离,实实在在是让人难以安稳。因为,再往东走一段距离,就是赫图阿拉了。很恐怖的事情。楚钟南到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起这后金旧都的主意来。

李能看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那个留着火红的大胡子,还有旁边另一个拿着一面锅盖大小的双刃战斧的色目人大汉,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本来,他不至于这样不堪的。他们虽然不是威名素著的八旗兵,但真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反倒要比那些女真兵还要狠上三分。毕竟,他们是汉人,没有什么人能依靠,不多立点儿战功,那些女真鞑子哪会在乎你?

李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格勒珠尔根那边来人,命令他们去城东方向驻扎。之后,副将孙得功跟鲍国甫就听从命令起拔,带领他们这三千兄弟前往城东方向。可是,就在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刚刚扎好营盘,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时候,几千女真人就杀了过来。

可他们偏偏还不能不听这个混帐命令。

“你能不能不要着急?”美洛妲不满地说道:“你的主人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外来人。能不能安全的穿越后金国人的辖区,需要问一问本地人。”

“废话。咱们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楚钟南冷哼道。他现在有些后悔,要不是上一次当仪仗队的时候带人把郭尔图斯部的一个台吉给打了,顺便还揍翻了那台吉的将近三百兵马,齐赛那家伙恐怕也不会这么看重他这支队伍,这一回也不会派出这么多人来追他。那样,他说不定还能有反击的机会,得到个百八十匹马。想他辛辛苦苦地从一开始就用筑寨子来迷惑齐赛,暗地里却一直以运送木料为由保持着十几个木筏,随时准备逃跑,但还是希望能有一些像样的交通工具。

“诺延客气了。这还只是开始,我们两人能帮你的其实也不多。最紧要的,还是要看您跟代善那些人的对决啊。”茅元仪忍不住拉了拉头上皮帽,这一身蒙古人的装束在里实在是闷得人难受。可惜,为了保密,他们除非在齐赛诺延的大帐,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穿着汉装的。免得消息传出去,被某些心怀轨图的人知道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后金大军的警惕。

跟寨桑两兄弟生冲突的两天之后,楚钟南又进了格勒珠尔根一次,这一次是喝喜酒。齐赛诺延那个家伙居然把木布泰那小丫头娶了。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楚钟南脑子里先冒起的竟然就是“怪叔叔跟小萝莉”的场景,之后,就是对齐赛诺延的无穷鄙视。那可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啊,你这老混蛋居然也下得去手?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种吃法。寨桑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女儿居然就这么舍给了敌人。

“你来找我们,又不说怎么办,没头没尾,到底想怎么样?”寨桑把木布泰重新拉回了身边,沉着脸向楚钟南问道。楚钟南的咄咄相逼也已经让他感到非常地生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他先前在这片草原上也算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要不是觉得楚钟南不可能因为一个老奴挨了打就来找麻烦,其人也不是普通角色,他哪会受这种气?

可惜,努尔哈赤的突然被杀,却使得这一家又遇到了大麻烦。齐赛诺延在林丹汗的支持下,率领兵马横扫科尔沁,原本依附于博尔济吉特氏的各部差不多都归附了齐赛诺延。可因为没有后金的兵力支援,博尔济吉特氏只能眼看着事情生而无可奈何。这还不算,因为莽古思是皇太极的岳父,与四大贝勒关系紧密,且明安之女又是努尔哈赤的妃子,跟阿巴亥有争**之嫌,所以,在名义上掌握了后金国的最高言权之后,为了消耗四大贝勒的力量,阿巴亥命令李永芳等汉将血洗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在这场争斗之中丝毫没有言权,又因为积极投向后金,惹怒过林丹汗,所以,在阿巴亥“血洗草原”的命令传到之后,他们就更加显得里外不是人。

天命七年。努尔哈赤再败辽东巡抚王化贞十万大军。破辽东重镇广宁。并接连占领四十余座城堡。逼地明军不得不退至山海关。并使得王化贞与辽东经略熊廷弼被明廷抓捕问罪。

反对者们还找到了一些资料,说袁祟焕多次战报大胜,却都说什么“女真人会把自己人的级抢走,所以,关宁军不能缴获敌军一个级”。而袁某人的最后一战,也就是北京保卫战,其麾下亲信周某人曾经写文章生动的描绘过。周某人说,袁崇焕在战斗中身先士卒,全身上下被弓箭射得有如刺猬一般,不过幸亏袁崇焕身上穿的甲厚,所以连油皮也没有擦破一丝。周文郁还说,后金士兵的钢刀都险些劈到了袁崇焕的脖子上,恰好被卫士拼死挡开,在这样地危机关头,袁督师仍骑在马上大呼酣战……反对者们疑问:在袁督师本人被弓箭射得像刺猬一样的时候,他地坐骑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驮着袁崇焕大呼酣战,把后金军杀了个大败?而据有些资料记载,当时后金军主力进攻的是满桂的宣大军,皇太极和满桂打得甚为惨烈,两军一度展成了白刃混战,以致部署在德胜门城楼上的大炮都生了误伤,几次打入了宣大军中。满桂的宣大军终于还是被击败了,就缓缓退向广渠门,希望能得到关宁铁骑的支援。不想对方却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飞来,杀害了众多宣大军士卒,满桂也中了五箭。满桂的甲显然没有袁崇焕身上的甲好,所以他虽然远远没有被射成一个大刺猬,身上却已经开了大血口子。

“大人。遵您地令。青壮愿意逃跑地。一个没杀。”一名将领骑着马跑了过来。对李永芳说道。

“先生们,这里即将有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绝对不下于在德意志地区的新教与天主教之间的交战。而战争的起因,就是我们与那些辫子兵的遭遇战!——你们都知道,在那场战斗中,我们杀死了东方世界一个著名而且勇武的国王。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走掉的。至少,那些鞑靼人不会答应这样。因为,根据勋爵大人的推测,如果鞑靼人战败,他们会把我们交给辫子兵的领们,然后,让他们砍去我们的脑袋。”

“听说你这几个月一直都在伐木?顺着河道跑地很远。然后再顺着冰层用牛拖回来……几个月了也不停一停。你要那么多木头干吗?”

。所以,他只好再去找那齐赛诺延,说什么自己的土围子住着难受,恳请诺延再给点儿恩惠等等肉麻的话。也可能是齐赛诺延拿着望远镜正高兴,随口应了他筑寨垦荒的要求。但是,他们每年产的粮食至少要拿出一半来交到城里。

“齐赛诺延。您不是说女真人派了五千兵马来找我们吗?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哈哈哈。好。是个好汉!”林丹汗大笑。

“那怎么办?”

“主人?”黑奴护卫头领剽悍地身躯立即出现在楚钟南身边。

……

“这。这不会吧!”李秀玉手里地盔甲掉到了地上。脸色已经是一片煞白。这件事可不是可以开玩笑地。

“……”看着悬在眼前那一对木瓜一样的,楚钟南没理会女人的话,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了上去,接着,一只手又顺着女人的小腹往下,一直伸到了下面。

“找到地是尸!”

辽阳的乱局自然是有原因的。虽然这个原因一直到现在都被严密的封锁着。整个大金国只有地位仅在英明汗之下的“四大贝勒”知晓,其他人虽然都觉得情形不对,却还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皇太极清楚,这种事是瞒不了多久

远处。楚钟南端坐在自己地马上。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看着这边地骑兵冲杀。只觉得一阵气闷。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程度地冲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地死人……如果不是觉得现在就放弃图拉诺夫一伙走人有些不地道。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立即打马往回走。他现在已经闹不明白自己了。为什么死活要回东方来呢?这么危险地地方。自己来了不是送死吗?在欧洲活着多好!

出高价买下了对队伍的指挥权,楚钟南还没打算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派出去做斥候的两名哥萨克突然出现在了路前方。两人策马狂奔,看到队伍之后立即欢呼了起来。可是,楚钟南还没来得及问话,旁边的图拉诺夫就气势汹汹地忘记了先前的约定:

“不能跑。不能跑呀。跑了死地更快!——”

女真在辽东施行高压统治,刘氏一族过得原本还算宽裕,但这些年几经压榨剥夺之后,全族的牛羊牲口早就被征去做了军粮,至于马,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女真八旗怎么可能让汉人拥有马匹?所以,逃跑的时候,刘氏一族只得每人背上一点儿粮食,一点儿细软,仅有的几头驴被拿来拉起了大车,其中一辆大车上拉的还是刘氏一族的祖宗牌位。而现在,他们从沈阳附近的刘家屯出开始,已经向东逃了七八天,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女真那少得可怜的兵力大多数被调到了南线,去跟孙承宗带领的明军对峙去了,剩下的兵马还要在辽东的广大地区布防,镇守,可他们现在到达的抚顺一带还是有投降努尔哈赤的汉军将领,抚顺额附李永芳坐镇。虽说抚顺一带的汉人之中也有传说,说这李永芳因为在努尔哈赤决定派兵屠杀复州兵民时,曾谏阻说:“所谓复州之人叛者,非实也,恐系人之诬陷矣”而触怒努尔哈赤,可这人终究还是个汉奸。刘德正还听说,努尔哈赤本事还不行的时候,差点儿就把李永芳当了“二大爷”,可等后金立了国,李永芳居然就忝着脸投了过去,还当了努尔哈赤的孙女婿,比“三孙子”都不如。这种脸面都拉得下来的人,还是使得王化贞十万大军北进剿灭后金而战败的罪魁祸之一,怎么能信得过?

“主人,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我虽然知道您会生气,可还是建议,我们应该在下一个城市多呆一段时间。等到明年春天冰雪融化了再走。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到达您的家乡。您觉得呢?”沃尔姆斯似乎并没有看到楚钟南眼中的那种失望与失意,这几个月来,楚钟南一直叫嚣着花钱买他等于亏了本儿,他早就麻木了。

“大6人的傲慢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最优雅的矜持和最激烈的谦逊,而这恰恰就是最尊贵的骄傲!”

“上帝保佑。其实,我觉得现在最可怕却不是詹姆斯的无能。最可怕的是他已经老了。听说伦敦的权力已经完全被查理与白金汉所操纵。这两个人都是傻瓜,如果詹姆斯去世,我真的担心他们会把好不容易统一的英国再次拉进分裂与战乱的深渊。”克里叹道。

“可恶的黑鬼,你让我的手被震疼了!”

正在马车上品酒的楚钟南一口喷了出来。古斯塔夫二世,那不是瑞典国王吗?这帮家伙还真敢说。可是,还没等楚钟南反应地来,旁边的一辆马车里因却突然间传出来一个兴奋的女声:“我要看看他的肌肉!”

“您真的要走吗?”玛格丽特问道。

“吼吼……”

“这又是威胁?”楚钟南冷哼了一声,问道。

“可如果你丢掉了伯爵的爵位,就不会有资格担任国家使节的任务。那样的话,即便是你逃过了安德烈的剑,也逃不过国王陛下跟主教大人的愤怒。他们已经付出了很多,绝不会允许计划失败。……所以,他们就算不杀了你,也一定会让你过得很‘舒服’的。”朱萨特冷哼了两声,“另外,不敢面对挑战,你即便是拥有着法兰西文艺之王的称号,也将会从此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胆小鬼!”

“楚,不要这样想。只要您愿意留下,国王陛下是不会收回自己的册封的。因为如果他那样做了的话,他将受到所有人的唾弃。”克里说道。

“不,这并不一样。”黎塞留摇头道:“楚,你是东方人,即便是你如今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并且这笔财富依然在不断的增加之中,你也一直想要回去。这种决心让我们深信你不会在半路上返回。可是,其他人我们不敢保证。在巴黎的政治舞台上,拥护国王陛下的人远远不如拥护王太后的人多。我们目前之所以能够占据优势,只是因为掌握着更加强大的权力,并且比他们聪明一些,仅是如此而已。而且,在即将到来的争斗之中,我们的人手已经显得不够,如果再调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们的行动会很麻烦。”

“当然。”

“那不跟西赛有点儿混了吗?这不行。改成,改成什么来着?”楚钟南扒拉着自己脑子里那可怜的历史知识,意图在其中找出一两个“合适”的名字,可很很显然,他失败了,所以,最后只能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稍稍显些“瘦小”的,正可怜地等待着他宣布名字的黑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克林顿!”

“谢谢。”玛尔斯真心地说道。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白金汉笑道。

楚钟南跟黎塞留聊得很开心,两人正在就“如何在贵族林立的欧洲进行科举考试”这一论题进行讨论的时候,却突然现原本有些噪杂的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黎塞留反应较快,立即站起身来向路易十三跟王后安娜所在的地方望去,然后,他跟楚钟南示意了一下就走了过去。楚钟南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向侍者要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来。一会儿,宴会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黎塞留也回来了,看着这位主教大人的面色有些不愉,楚钟南问道:

“我们那一次只是去为国王陛下的生日进行表演,是演员,不是客人。”普罗迪的语气微微有些酸,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且,这一次的邀请不像上一次。楚,你的好运来了。”

“我才不要什么佣金。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接受这份委托。朱萨特,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可是全巴黎最有名的铁匠,你却让我来打制菜刀……你们这是对我的侮辱!”达富尔叫道。

“先生,亲王殿下呢?”

“王太后是错误的。她喜欢权力,也妄想掌握权力,却没有相应的能力来行使它。所以,法兰西只能交由您来执掌。”黎塞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