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音突进,笛音转向‘激’烈高亢的曲调。

那老大哥头也不回,顺手拉了一下船沿栏杆内侧的一个隐秘把手,“砰”的一声巨响,甲板上‘洞’开一个大口,所有的客人掉进船舱,紧接着木板一合,甲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我吓了一跳,这不把人给摔死了?九哥向我笑道:“小兄弟,别担心,那个口子连着一张大网,悬在半空接着呢,俺们可不会让客人们出事……”

“不敢不敢。”这可是真话啊,音律什么的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你爹不是算命的吗?怎么又去捕鱼了?”

“一个人在船上呆着你不无聊啊?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不是‘挺’好吗?你们后来闯高府的事我都听说了,真别说,你们本事还‘挺’大啊,只可惜我那天不在场,不然要是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你说是不是?”

“九弟,”那船长打断了大汉,说道:“不如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吧,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一听大哥说话就是爽快人啊!不知道大哥的船啥时候启程啊?”

“愿闻其详。”

“不!我要—长—风—文学{}{}{9}{x}说!”蕙娘瞪起双眼,眼泪如雨落下,“十年!我每天一闭眼,就会看到弟弟倒在血泊里没有闭上的眼睛!我弟弟当时才六岁,六岁啊!可是血月一剑刺去,就好像杀死一个罪大恶极的囚犯!杀了八十多口人,还不够吗!不够吗?不管我爹爹做了什么,不管我们全家做了什么!弟弟他有什么错!”

“阴阳,我们义军众兄弟,出生入死,才换来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此时都在天上看着我,这个人,我今天一定要杀掉,最后劝你一句,别挡道!”

我向着阴阳探出两步,却被他的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吓退了回去。只好捡起脚下的红木伞,转身接着往主卧奔去。这时,血月放弃阴阳,向我袭来,我正欲抵抗,阴阳倏地挡在了我面前,回头说了句:“快去!”再和血月打了起来。

就在这腾跃之中,那人用双脚缠住白龙嘴边长须,左右交叉,打了一个结,再用脚趾勾住。口中的匕被反手握住,刺向龙须,白龙大惊失色,向后退去,跌入湖水中,溅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

这古井构造果然奇怪,一般的深井,水面至井口不过三、四米深。可我们往下望去,至少十几米以下才是清澈的井水,古井就好像一根圆柱钢管插入地下,只在最深处冒出了一点地下水。

我举剑再攻过去,心中默念“电光火石”,一缕极细的闪电从我的剑锋直刺出去,击中其中一球,闪了两下,突然消失不见,风球的中心倏地出现一个忽明忽暗的蓝点。靠!我的电光也被那风球吸进去了。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只茶壶和茶杯,推开桌上的几件刑具,倒了一杯茶,泯了一口,幽幽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夜刹坊的背后之人就是当年的大诸侯袁绍。想他当年确是人中龙凤,董卓死后,我托了多少关系才得以投奔他的帐下,没想到此人任人唯亲,心胸狭隘,嫌我相貌丑恶,处处排挤。老夫也曾是率兵打仗的将领,却被这人安排去监视夜刹坊一个不守规矩的小杀手,当时老夫心里可是一点都不甘心。不料,这个杂活却让我看到了你和血月的一段孽缘。”

对不起了,兄弟,你终究还得死在这水下。我转身向湖面游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扭头望去,那黑甲卫口中的鲜血顺着水流在一点一点注入水晶之中,突然,水晶里的白色光芒扩大开来,霎时笼罩了黑甲卫的全身。

“哼,越是致命的阵法,风险也就越大,这阵法最大的风险在于,摆阵的八个人在施法的过程中处于完全无防备的状态,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从阵外轻松击败他们,只要有一人倒下,这阵法也就破了。如果这个阵法没能将所有敌人困于阵中,阵外的漏网之鱼非常容易得手。一般来说,除了摆阵的人,总会有几个高手在旁边守阵,以防不测。经过我们在那大殿里一闹,黑甲卫里的高手已被干的差不多了,他们能摆出这个阵型就已经很难得,守阵的人怕是根本守不住。更何况,你看看这女人的衣服,那些黑甲卫一定将她当成了高天齐,所以立刻摆阵要杀了她,反而着了高天齐的道。只是可怜了这个老人家,哼,权权相争,死的却是那些想过踏实日子的普通人。”

“滋滋滋滋——”一串雷电顺着困住我的水链向那老翁蔓延而去,被击中的刹那,老翁全身都颤了一下,水链的力道也立刻松了不少,但就在松懈的一瞬间,我们几个人同时感到一股酥麻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阴阳接着说:“这些水晶邪门的很,并非靠人为的幻术控制。我早知道那风里刀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没等到鬼节就先来探探路子,没想到那老混蛋一直派人盯着我,那晚刚入高府就中了埋伏,被一群兔崽子迷晕,醒来之后看到的东西就和梦境一样,脑子还在动,但是这身子好像不是我的了,我猜这水晶有锢魂术。”

“阴阳?他不是要去杀血月,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唐铭也知道,不能被白起的冰霜控制,所以只附在悬带上与之交战,接近他时,刺出一剑,立刻飘远。每次出剑,攻其要害,白起只得挡驾,待反击时,唐铭已不见身影。

“你在想什么?还不趁这个机会搜索施术之人。”白起打断我,我才发现从刚才的比拼到现在,他的眼睛一直在这个大殿里,每一个人的身上转悠。

“吕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接触过水晶的人,返老还童对于张角这样的人物来说,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此人本就惯使妖法。”

我小声对白起道:“你不必太过担心,看样子吕蒙也不怎么喜欢高天齐。”

九莘向着白起这边使了个眼色,白了点头,对我轻声道:“好在九莘也混了进来,有她在,我们解开面具的把握又大了几分。现在就专心寻找施术者。”

我接着说道:“几位,共经患难,周某自然对你们十分信任,只是我对别人有过承诺,有些事实在不方便对太多人透露,现在逼不得已,必须要向白大哥解释一些事情,还望各位见谅。”

左侧大门边另两位黑甲卫皆欲拔刀,却被余管家喝住:“还不住手!胆敢贸然去揭法师的面具,废你一条手臂都算轻的!”

“这鬼节是由东北昆仑族传入中原的,原是他们祭奠山神的节日,在这一天他们族人都会戴上这鬼脸面具,在山脚下围住篝火,载舞祭祀。祭祀的方式是准备十具尸体,将他们点燃置于大船之上,再顺着冰山融化的河水流向远方。到了中原虽然演变成纪念死去故人的鬼节,但是佩戴鬼脸面具的传统,却是保留了下来。当然,焚尸祭祀因太残忍亦被省去了,我们汉人,以折叠的小纸船做替代,在里面放入蜡烛,顺着河水飘走,也算是寄托了哀思。喏,你顺着这拱桥往下看,大家正往青弋河里放纸船呢。”

何老笑道:“一尘兄弟,这可是我们戏楼最好的一件女子戏袍,小心别扯坏了。”妈的,这简直是逼良为娼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是!少爷!”众人皆抱拳半跪说道,虽然一夜未睡,但是听了此话,大家都十分激动,只希望今天便是鬼节,晚上就手刃了高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