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莘、何老还有其他黑甲卫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风里行毫无防备受了这一击,震得坐回了几案边。

他看准张元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冲着自己的左手臂攻去,先行侧身躲开,挑起巨剑向对方的手腕刺去,张元措手不及,慌忙缩手,往后弹开,那流星锤也疾速回撤,差点砸到了自己的胸口。

“哦……那老夫真是大大得罪了!”风里行面露惶恐,说道:“那周一尘的长相颇似一位逃跑多年的重刑犯,老夫一时情急,便在他进入云侠镇之时捉进衙门。本想着好好询问一番,没料到他居然跟着本镇的叛军首领逃狱而去,现在下落不明。原来周一尘竟是将军恩师之友,那万万不可能是在逃的疑犯了。”

一位身着银色外袍、素白长衫的少将军从大门里走了进来,他的发髻由一顶银冠高高束起,却有两三捋头发从额头处散落下来。他面色黝黑,棱角分明,粗浓眉毛,双目炯炯,表情甚为刚毅,虽然穿着儒雅的服饰,却挡不住周身的硬汉气概。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虽是小厮,但一看就是常年奔波战场的士兵,步履亦十分矫健。

我也准备跟上,却被另一名女婢拦住去路,只听她说道:“这位……魁梧的……女法师,你们几位,是这边请。”说着指了指她的右侧,我们几个互望了一下,知道她是有意拆散,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按她说的做。

“我自幼练功,眼力是必修之课,再加上戏班跑场出戏,总得结交一些达官贵客,所以我向来对所见之人过目不忘。咱们云侠镇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乡里乡亲的,何某基本上都认全了。刚才一路过来,我都在仔细观察那个余管家,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而且,我们义军调查高府这么久,也从未听过高天齐家中有个姓余的管家,但看黑甲卫与仆人们对那余管家的态度,又是毕恭毕敬,这人的身份实在是蹊跷的很。只是……”

“垓下曲?那可是促听音阁成名的经典曲目,我怎么不记得是要戴着面具唱跳的?况且这戏班的规矩明明白白,做妆可都得进府再做……”说着,那黑甲卫的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林虎的白色面具。

我身穿的女子戏袍本就十分笨重,眼瞅着前面的人脚步越来越急,脚下也运起了功,可这心中一急,内力还未集聚稳定,便已经一大步迈了出去,踩到前面的裙摆,“趴”地一声向前摔了一个狗吃屎,那鬼脸面具一下子落到了一米开外的地上。

眼看着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再说下去怕是要打起来,我正要上前劝架,一股劲风突然穿过两人之间,震得他们俩一下子离开对方数米远,接着听到白起说道:“好了,张元,你那暴脾气是得改改,今日若不是林虎拦着你,险些酿下大祸,胡万贯是本地的大财主,今晚一定在高天齐邀请的宾客之列,九莘让你们先走自然有她的道理。”

白起皱起眉头道:“若真是我邱家的幸存者,我自是无比庆幸,可是在邱家,除了我爹和我,功夫已经达到屋顶上那一位程度的就再没有了,如果他还潜伏在高府,我们后天晚上行动之时万一错伤了他,岂不是罪过。”

“哎呦,我还没见过能抵住我春十三娘魅力的客官!您这是哪路来的啊?”这女人显然是被阴阳的奇怪举动给吸引了,甩开其他男人的手,来到阴阳面前,“来,小女子陪客官喝一杯,换个脸熟,下次您就会盯着我看了。”“哈哈哈哈!”镖师群里发出一阵爆笑。那肥头矮个子商人也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一幕,手里不停把玩着自己的玉脂环。

我抬头一看,是一座气派的戏楼,红瓦绿柱,每一层的大门正上方前都挂着一只牌匾,前两层的牌匾上分别写着“乘风成仙”、“霓裳同咏”,最高的一层则挂着“畅音阁”的名号。

我跟着白起翻窗入室,立刻听到鼾声如雷,我顺着鼾声望去,一张颇为精致的木雕大床,里面躺着一个满脸肥膘的中年男子,全身,金色绸缎的被子已经被他随手拨到一边,露出白花花的大肚子此时正一起一伏。

现在再经历一次强技转化应该不至于被石化吧。至于我的灵力,经历这段时间的磨合,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面前就有一颗活生生的水晶,若不试一下,我这段路游到差点断气岂不是全白费了?

此刻我已经耗尽了肺腔里最后一口气,全身软的和水里的水草一般,随波漂流,再没有一丝力气向上游去,那岸上的亮光好像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飘渺,我觉得我的身体也被水波一点一点抽离,好轻松啊……不如就这样睡会吧……

“也就是说,阴阳不仅没有杀我还送了我一份大礼?”

“怎么是你扮成了这副模样?蕙娘出什么事了吗?”他看清楚我的面容,眉头一紧,焦急问道。

妈的!城管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是最可爱的人!我的眼睛里马上就要喷出火来,只想现在就撕了脸上的皮,手刃了那几个胡作非为的混蛋。我站起身来,才发现那酒楼名叫“归云阁”,想起这一路遇到的各种客栈酒楼都取了些驾鹤居、醉风堂这样不接地气的名字,风格也是争着清丽脱俗、清风如沐……只可惜,这些店家要不闭门谢客,要不就是被这些专横跋扈的黑甲卫弄的乌烟瘴气。而门外街道上又是这样一幅闹饥荒人吃人的画面,在心里感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只不过什么?”

阴阳答道:“老子闯荡江湖从来就没自称过好汉,肆意而为才叫江湖,规规矩矩不如在家带孩子!小娘子,我自认待你不错,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和那个什么叫白起的不清不楚?”,然后就指着我说道:“还有你小子,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却学了些偷鸡摸狗出卖人的勾当!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了,小娘子我不打女人,你最好马上让开!我就来教训教训这小子!”

风里行立刻用阴阳的酒壶去挡,“哐——”地一声,葫芦兄被横腰劈成两半,圆形碗状的下半身直接飞了出去,飞溅的酒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感觉整间房子都在颤抖……喊完收工,蕙娘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伸出三个手指,口中念着:“一、二、三!起!”

义母住的那间草屋房门洞开,义母和小衫一前一后倒在了血泊里,一人胸口被刺了一剑,一人的脑后有一根银锥,我发了疯似得扑了过去,抱起她们的尸体却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是你说阴阳被冲昏了头脑也罢,高估自己的能力也罢,他竟然决定去试一试,想去挑战这个上最大的杀手组织。

‘两月未见,功夫见长啊!’

‘老爷,算了吧,汉室扶不起来了,咱们把这个东西交给丞相,不仅能保全一家性命,还能有个举报的功劳……’

真难为在这么大的动静之下,那个叫阴阳的还睡得着,哈喇子流了一地,到了傍晚我们快打烊的时候他才醒来,这个时候蕙娘已经捧着满手的银钱,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

“那个……我不是没钱,我的钱全被狱卒没收了……还有我的兵器和包裹。”

我靠,这心理素质简直比当年坐在我后面的作弊哥还好啊。

“这些人都是监狱的逃犯,我可不能给黑甲卫留下窝藏逃犯的口舌,所以散了他们一些钱财便让他们各自走了。他们断然不能回家,我让几个伙计带着他们从镇子的偏门离开这个镇子,他们能走多远只能自求多福了,老娘现在自身都难保!”

真是个高手,我的反应还算可以,也只是眼睛勉强跟上那女人的速度,现在被绑着又动弹不得,只能转向白起看他的反应。

我们围着一张圆桌坐下。

我完全被惊醒了,那个狱卒打开牢门的一瞬间,阿通突然脸色一变,抄起地上的碎瓷片起身,他那80多岁的老母亲好像瞬间年轻了60岁,移形换影一般往旁边一闪,阿通对着狱卒的喉咙就是一划,狱卒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下,鲜血从咽喉那里喷射而出,没过一会,便抽搐而亡。阿通从狱卒身上拽下钥匙,转身和他“母亲”离开牢房。

“这坑人名字,害我一辈子离不开符纸,现在也成了个算命的。你叫什么啊?”

吕诗也回揖道:“此次多谢姚姑娘相助,他日如有需要,我等亦当竭尽全力,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吕诗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应该跟你说过,虽然无法辨明那些幕后黑手的真实意图,但是他们好像是在寻找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这也是我推测的三方主公消失的原因,而他们三个消失之后,军阀混战,到现在还没能形成能够独霸一方的霸主,我猜那些神秘黑手也在观察局势,所以没有再下手。这也就为你,创造了机会。”

在我们吓得不轻的时候,张将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宝剑,独自走到两军中间。

而是一位老者侧身躺着,一只手撑起脑袋的佯寐模样,这老者眉头舒展,嘴带笑意,一把长须自然垂落胸前,好不自在。

我左手接过斧头,两手一起抡了一圈,在胸前交叉比划了一下,果然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