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曹虽然嘴上骂着,但还是不停四处看着,就怕此时突然冒出个什么人来,直到王二回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艾萧不敢射箭,没有马鞍随着小驴走动,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失衡掉下去。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弓矢扔了,两只手都拉着套绳。

“当然老夫明日会给你安排个小试探,嘿嘿,非常简单的~猪都能过,过了就给你那个,什么册子。”

她清楚先轸不喜欢她,艾萧也没有奢望做,但是她是否在先轸眼里连好友都算不上?

没射几箭,艾萧就停了下来搓搓冰凉的手。

艾萧一愣,还弯着腰,闻声看去,是个古稀老人双手在腹部前藏于袖中,眼皮耷拉着垂下来,几近看不见眼珠。

“诶!林娇若是丑陋不堪,公子何必带人回来?”

“可不是!可恶,我还得赔食邑园一匹马!”莫力郁闷得狠,这种大物借记是都需要登记名字的,丢失损坏都要负责。

先轸一条腿半屈起,一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看哪里“没事。”

先轸走到艾萧身旁,见艾萧还是只顾走着,并不瞧他,问道“你今日到底生什么事了。”

艾萧从门缝中,看见蒙面人提着大刀立在路口,心跳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掌心泌出一层汗液,为了防止手滑,只能紧紧抓着大砖。

“我想干嘛?哈!”和义慢慢将刀面血迹擦到艾萧脸上,压低嗓子“你可记得当初踹了我几脚?嗯?”

和义低头只见不知哪里跑来脏兮兮的乞丐,泪水鼻涕齐下,在污黑的脸上刷开四道白痕,鼻涕水还流进了哭喊的嘴里。

“谁让她现在是晋国夫人,不然就一妇人如何能与公子们,满朝大臣们一起城门口等候晋献公归来。”

“你小时候,还真可怜。”

“为何?认识你这么久还未曾见你出过晋宫。"叙唯失望问道"天天呆在宫里不觉得闷吗?”

艾萧恍然,连忙扶起文谦,心里有些异样,真是个谦谦君子呀。

“公子夷吾如此心系兄长,实在让人感动。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如同公子一般洪福齐天,上天庇佑呢。”

太子内心有些焦虑,他本是觉得艾萧答应入府便算是他的人了,许多贤士也是这么想的,才会一早求见太子给个说法。

提到凌歌,艾萧抿下唇“至少这应该是起因。”

杏儿只是看着艾萧,眼泪吧嗒随着点头落下。

艾萧脚步一顿,然后低头快步从这两人身边走过。

凌歌挣扎不脱,只能愤愤不甘被莫力带走。

“先轸!”凌歌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男人,激动得不能自已。一直心念的人如英雄般出现救了自己,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却又觉得自己如此难堪一幕被先轸所看到,又恨不得救他的不是先轸。如此复杂的心,让凌歌一激动喊出先轸后只能不停落泪,不能自语。

话音未落,只见姚挚惨叫着,整个身子倒飞朝他冲来,结结实实给他撞了一下,后勺重重磕到圆柱上,出沉闷一声。

先轸将刀收了回来,鄙夷看了艾萧一眼“以后离我远点。”

“为什么?”艾萧有些不甘问道。

艾萧才说完这句,有些人的脸色一变,不再轻视,而是带着凝重。

听到凌歌声音,艾萧才回神道“这长草园看起来不小。你之前不是参加过论道么?你可知道他们大都在哪办?”

艾萧一进来便看到坐在最中心的人,有些微胖,浓眉大眼,笑起来眼睛却眯成一条缝,行为举止温和有礼,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夜空依然明静无痕,却深深裹着这些污秽肮脏,在里头不断腐蚀糜烂,最终有天由里到外散着恶臭。

“这倒不是。”

“我也并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教导君的。”

艾萧心跳飞快,这是之前准备好的说辞。齐国离晋国千里之外,靠近东夷,而晋国则靠近秦偏于西北,北接北狄。两国相隔甚远,晋国不便探清艾萧的虚实。

竟是每天来茶馆喝茶的赤脚大汉铁牛。只见他大喝一声,便朝艾萧扑来。

原以为有这身力气找活什么的应该轻轻松松,到时候攒点小钱做点小生意,不愁吃喝住行再找个勤劳老实的男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过了。不想大家一看艾萧这个小胳膊小腿的身板,立马把她轰出去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楚襄眼前一亮,说道“此物甚好,改日也让人做一副来。”

艾萧听到接过话“也帮我做一副来吧。”

她细活实在太差了,若真自己做都不好意思戴出来了。

“这,我是外找裁缝做的,可能需要花费些钱。”楚襄有些迟疑说道,最后补充“食邑园的女工除了份例的衣物是不会格外给你缝制的。”

艾萧不由怔愣,她之前做手套是为了做贴身马甲,剩下布料不想浪费就顺手缝了手套。布料针线用的也只是寻常,食邑园并没有另外收钱,所以她下意识认为楚襄也是在食邑园里找人做不需要钱,不想竟搞了乌龙。

艾萧尴尬一笑,她不知道找人做个手套要多少钱,最大问题是她一分钱都没有,只好说道“呵呵,那还是不扰烦楚襄了。”

说完,楚襄也有些面露难色,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酒。

艾萧倒也没有觉得楚襄小气,人家凭什么给她花钱?

现在士族除了继承家业的,或者没有当官的,大多也是穷的响叮当,虽然待遇福利不错,但就是没钱。

因为士族是绝不可能像平民那般放下身段挣钱,若是如此,恐怕只会被其他士族排挤,还被朝笑满身铜臭味。

但是一分钱也没有太凄惨了吧,艾萧愁眉苦脸,还是应该有点钱傍身才好啊。

“先轸怎么跟个老者一块进来,那人是谁呀?”凌歌见到先轸进来再兴奋也不敢公然出声喊道,只好问一旁莫力。

艾萧身体不由微微往后一点,侧耳倾听。

“我这倒是听先轸说过,这老者姓名狐宴,来头可不小。是公子重耳的舅舅,本是要来看望公子重耳的,不想公子重耳那日失踪与他老人家失之交臂。自此他便在晋宫住下,日日盼着公子重耳能安然归来。所以公子重耳回来后,他便自愿留下守候公子。先轸说过,这位老者是个见识广阔,学识极为渊博之人。”

原来如此,公子失踪的期间狐宴也并没有在晋宫,而是去了食邑园藏书阁当看守人,公子重耳回来后,他可能留了三日教她射箭,之后被她一气就直接走了······

想着,艾萧不由看向狐宴,却见先轸正看着她,隔过重重人影,只有那一双眼能让她悸动。

“晋献公到!公子溪齐到!骊姬夫人到!”

先轸平静地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外面。

艾萧随着众人站起,视线也放到刚走进来的晋献公等人身上。

骊姬果然貌美,宛若双十少女,浑然不像已经有个十多岁儿子的少妇。

但更多人心里却琢磨出别的道道来,公子申生贵为太子却早已和各位大臣来宫殿守候,其他公子也都相继到了,唯独这公子溪齐却是陪着晋献公进来的。

虽是小事,却也能瞧得出晋献公对骊姬母子俩的偏爱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