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怕是并非不在,而是不愿自降身价前迎个下人。想来,那个女人还真是自命高贵的很!沈绝心摇头,复而又无奈浅笑,但愿那个女人,不会和她有太的接触,不然日后定是个难缠的角色。

“搬走?”沈绝心没想到自个儿的无心问会让绾娘想,她不敢迟疑,赶紧拉住绾娘的手好生安抚:“哎呀我的傻绾娘,我何时有让你走的意思?不过是随口问,随口而已呀!若我嫌你烦扰,当初又岂会让你在自个儿的地盘安居?傻绾娘,我只是觉得你终归是女子,又带着孩子甚是辛苦,遂才问你是否有再嫁的打算,实在不需想呀!”

惹事儿和看热闹的都散去了,沈绝心拉着绾娘进了包间,把门重重的拉好。她瞅着绾娘泛红的眼眶,目光扫过她被扯拽的几乎留有红痕的手腕,最后不动声色的落在稍稍安静下来的铃儿身上,把买来的长命锁戴在她的脖颈,似是对绾娘说,是对铃儿说:“喜欢吗?戴上它,日后平平安安,长命无忧。”

铃儿周岁生日?沈绝心果然有所惊讶,她实在没想到,竟有这般巧合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尤其乖巧的铃儿,沈绝心的心里自然酿着喜欢。“绾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话出唐突,绾娘不及动唇,沈绝心已经拉开包厢的门儿,扯着沈词并下楼出门儿。

“沈少爷请讲。”

“听心儿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要去瞧瞧吗?”初情自是明白沈绝心的心思,她掩唇娇笑,瞧不出是如何心情。想来,该是近日沈绝心的态度让她颇为欣然。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初情的要求从来不高,只盼日日伴卿侧,纵是无言,亦有情怀。

身清白?不染风尘?她真的能吗?琴声戛然而止,初情的眼底泛起泪花,她不动声色的擦去,不愿再在心爱之人面前流泪。既破身于青楼,何来清白?既委身风尘岁月,朱唇千人浅尝,香臂百人于枕,不染风尘?如何做到?

苏挽凝自然读懂了沈绝心眼底的怨意,她既有要求,苏挽凝便不勉强留。“我们出去。”不等沈词退出去,苏挽凝已经转身走掉。随行的下人都在竹院儿外头候着,见苏挽凝只身出来,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为何只有少奶奶人出门,不是说少爷在里头吗?

“绾娘,醒醒醒醒”轻轻摇醒绾娘,沈绝心随手拉过已经干掉的裹胸布,背着她仔细的缠紧。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绾娘羞臊于这般的肌肤相对,见她已经在缠裹胸布,当即抓起自个儿的衣裳,把它穿好。

“公子不喜欢吗?绾娘想着公子在府里该是荤腥不断地,酱料油腻,遂只搁了食盐,也好让公子吃些清淡。若是公子不喜欢,绾娘这就去给公子添些酱料。”说着,绾娘欲伸手把那晚豆腐花取来,还未触及碗边儿,便被沈绝心握住其手,笑道:“不必了,这份豆腐花吃着原滋原味儿,别有番味道。”

“恨!我恨你!我恨你!”她用力捶打着犯湿的黄土,仰望天空予以责怨:恨的是天,怨的是人,痛的是心,毁的是原本拥有的切。

“嗯,下去吧。”沈绝心端茶轻抿,余光盯着丫环关门退下。她放下茶杯,方才谈笑的脸顿时变得正经,“叔伯,心儿所求之事,望你可以答应。还有,我知你和娘亲样关心于我,但心儿毕竟长大,有些事情,还望叔伯替我保密。”

“嗯,她吃了吗?”

事到如今,初情不想再隐瞒少时旧事,经历方才之事,她顿然醒悟,青楼终究是屈辱之地,若想得心儿心内寸毫位置,终要离开青楼,得以自由。“心儿当真对我无情。”初情失望之余,亦有体谅,道:“你可记得从前与你和若雪共同嬉戏玩耍的小女孩儿?”

踹门而入的响声惊得大汉停下了动作,初情见状,立刻捂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头角落。此情此景,早已无需做解释,目了然。沈绝心的目光扫过那般狼狈的初情,继而狠狠的盯着床边的大汉,直瞧得他心肝儿犯颤,方才挑起半边唇角,冷笑道:“怎么?我当何故门口无人迎客,原来在此做这般好戏。老鸨这是手里头没银两了吗?竟将我的人送入虎口?怎么,你这怡香院是不是嫌开的太久了?”她走前几步,眼瞧着初情那件惨不忍睹的外衫,怒意未发,已是慎人:“根据我朝律法,这位兄弟所做之事,该当斩首!不知你可有官府里的熟人?若是没有,我是可以帮你介绍二,但不知,知府大人,可会减你刑责?!滚!!!”

“我就知道!初情你是为了那个薄情寡言的沈公子!”老鸨叹气,余光始终注意着初情的神色,见她目光黯淡,不禁提高了声调,道:“你这是何苦?前来欢场的谁不是图个玩儿乐?男人呐,最是喜新厌旧!你这般消沉,她却呆在新娘子的温柔乡好不快活!我的好女儿,算了吧!!!”

“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如今心儿也已成家,我老了,生意之事早晚都得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只是府中事务众,我怕夫人你太过操劳,有凝儿帮忙也能省你气力。心儿聪颖,生意之道点就透,夫妻俩人掌外人掌内,岂不和睦?!”说到底,沈老爷仍是改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愿女子接触生意,只得男子掌管财政。

“绾娘并不需要沈公子的负责,亦不需要什么名分。绾娘,惦记的,始终都是我那无辜枉死的相公!如今得沈公子的帮助,既然死人不能复活,绾娘便要好生抚养铃儿长大。”绾娘的声音颤抖,掩不住的是初次说谎的紧张。她未曾说过谎话,此刻是第次,真真儿的第次。

沈老爷和沈夫人端坐于内堂等着新人的到来,瞧见她们牵手并肩而来,沈夫人的眼底露出些许忧愁。她最怕的,是沈绝心如喜欢若雪那般再度喜欢上个女子,这样的伤害是难以言喻的。只是,她管不来,家业和沈绝心的情感相比,家业才是重点。

闻言,苏挽凝不觉再度受到侮辱。约法三章她答应无可厚非,但那最后句‘在外与谁相好’?!莫不是当她苏挽凝是那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吗?!可笑,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