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小闲房间走去,把满院子的热闹关在门外。

“是啊。”锦香得遇知音,眼睛亮晶晶的,道:“能有这样的主子,我们死了也甘心。”

书棋低眉顺眼应道:“回嬷嬷,还没呢。”

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什么时候会有自己动手的想法了。看他匆匆离去,锦香道:“郎君今年可去御街上赏灯?”

叶启昨夜看书看得晚了些,此时还在酣睡,冷不防一双冰冷的手塞进脖领里,他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不急。”素心双手攥拳,站在丽蓉一边为她打气,就差高喊:“丽蓉郡主加油了。”

双儿只是笑,上前两步,跪下磕头,道:“给郎君拜年。”

“怎么不跟她们一起玩呢。”声音语气很温柔。

吃过饭,丫鬟们退了出来,金哥儿悄悄近前,禀道:“门房里有人瞧见一个耍杂耍的在府门前流连,后来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锦香得知这个消息大急,愤怒战胜了恐惧,反而不再躲在被里簌簌抖了,非要去和书棋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当掀开锦被瞧清楚糯动的一团是一条蛇时,锦香崩溃了,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一等大丫鬟的骄傲,统统崩塌。

掌柜的刚要为伙计开解两句让叶启下台,叶启已扬声道:“顺,进来。”

小闲失笑,道:“你就不怕江嬷嬷在夫人跟前给你下眼药?”

小闲这才注意到她裙膝盖的位置湿了。这么冷的天,在雪地里下跪,小闲只能深表同,吩咐江妈妈给她煮姜汤。

叶启眼中闪过异se,两人都没注意锦香说什么。

金哥儿也是叶启的小厮,平是不不语,总是板着一张脸,与小闲从没打过招呼。

小闲道:“一时半会的,也做不了许多,我做了明天一并送去吧。”

顺过来问:“书棋姐姐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侍候?”

锦香站在门口,大声道:“剩下的不多了,郎君既然要,自然得紧着郎君,郡主还是下次再尝吧。”

要是一个个敬酒吃酒,怕是得醉倒了。

叶德今天破天荒没有在脂粉堆里混。一来陈氏一肚气,生怕惹怒了她,零花钱被限制,二来信使说皇帝午后起驾回京,陈氏上窜下跳,啊,不,千盼万盼的千牛备身总算花落他们家,郎又得了赞,身为父亲,无论如何他都得进宫谢恩。

冤枉啊,她怎么敢窥视主母,是小闲来了,在赵嬷嬷那儿,让小丫鬟叫她过去。她想着能趁机讨好赵嬷嬷,便急急来了,从后院绕到赵嬷嬷那儿的偏又堵上,不得已只好走前院,哪里知道祸从天降。

“那还罢了。”皇帝说道,又转头骂皇:“你的箭术也该长进了,怎么连豹也射不中。”

锦香一拍额头:“哎呀,我给忘了。”

门再次被推开,小菊低头畏畏缩缩进来,声细如蚊道:“我不知道嬷嬷在这里。”

“烫,慢点儿,凉一凉再吃。”小闲忙道,可别烫了嘴,回头哭鼻。

跟着的仆妇哄道:“十郎君先回去,待郎君回来,把小闲指给十郎君。”

到底是十郎君的丫鬟,天天往郎君院跑不像话。

垂手站在小闲身旁的江妈妈抢着道:“这儿这儿。”

小菊用力点头:“明天下午未时我过来。”

叶标嘱咐锦香道:“哥哥要上,天天忙,你帮我照看着她些儿。”

叶德好生心虚,岔开话题道:“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下人们怎么侍候的?都该卖了事。”

“咦,你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便有不少人点头,每天下午,赵嬷嬷时常在厨房里忙碌,身边只有小闲,可是有许多人看见的。有亲眼见的人说,赵嬷嬷每次都教小闲这小丫鬟一个菜。

这是他回去后让厨娘赶着做的,还热乎呢。

“小闲那丫头跟梅姨娘并不怎么亲厚。”说话的是汪嬷嬷。

真是小孩。小闲重新坐下,直到ri头快移到天空正中,才起身去熬粥。身体虽然没好利,熬一锅粥还是办得到的。

孙大娘也算是厨房里的一号人物,虽然不算拔尖,但要弄到一把泻药,让小闲吃了腹泻虚tuo,还是能办到的。加上她本得了风寒,已然病着,双管齐下,一命归西也不是不可能。

皇后所出的大皇岁夭折,宫女所出的二皇也只活到八岁就没了。皇可是现今的皇长,虽然不是嫡出,呃,以皇后如今的年纪,也生不了啦,无嫡,自然以长为尊。这道理,多简单哪。

已经入冬,湖面上变黑干枯的荷叶确实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叶启大概没遇到这样的丫鬟,一时反应不过来,仆妇已骂道:“小蹄怎么跟郎君说话?这就回了夫人,活活杖毙了事。”

小闲凑近闻了闻,很香,跟以前吃到的寡淡完全不同。

没病?没病怎么让请大夫?腊肉讶异。

这也能叫茶?小闲苦笑。

话犹在耳边,人却不在了吗?那个一心憧憬与心上人双宿双飞的女孩,就这样在尘世间消失了吗?小闲眼中的泪一颗颗滴下来,落在衣襟上。

陈氏摘了一粒饱满的石榴儿放嘴里,吸吮了汁液,淡淡道:“哑巴吗?”

依依踱过来,问:“盈掬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