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谷诚看了,心中一软,强忍着才没有扶女儿起来。

张氏嘴唇抿地紧紧的,看也不看许诺一眼,冷声道:“跪下。”

春棠一走,许诺立刻起来,走了两步又返回来从案几上包了点心,而后到后窗那里将窗户打开,翻身出去。

“很好,不要担心娘,照顾好自己便是。虽然你爹爹这几日不在府中,无人考你的功课,你也不可松懈,在学堂要用心学习,对师长要尊敬……”吕氏目光柔和,如三月间的太阳般温暖。

“四姐不能去丁老太爷生辰,怎会让祖母不快?”许诺不由想起怡涟院这几日传过来的琴声,许倩似乎练的很用功,而春棠说她是为了丁老太爷的生辰在练习曲子。

站在一旁的春棠心中一紧,二娘子要做什么!

休息的间隙,几个人的婢女进来,跪坐着为自家娘子的汤瓶灌满泉水,又给燎炉添了炭火。

许诺跟在叶娘子身后进入茶室,便闻到淡淡的茶香,香气入鼻,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这样的盛况必须得亲自去看看。

此刻许诺询问谁熬的药,她心中更是赞叹,娘子果然不同了,或许日后还能帮夫人一二。

“神医来了啊,大夫人早早就叮嘱小的让小的在这儿候着呢,说您今日一定会来。”管事笑着拱手施礼,请纪玄进去。

话毕还向墙上重重地踢了一脚。

心中却不由猜测,肖远那日出现在天盛赌坊,莫非是朱商请他来参加这个比赛?而他没有答应?

将近一个时辰的等待,许诺心中不断暗示自己,要尊敬长者,不可发怒。

“大,压大!”

吕氏稍做思考便点了点头,对方看着年纪不大,又是医者,没有什么需要礼避的。

待二人离去,她便轻手轻脚地开了后窗,快速翻出去。

许诺听后只说再看吧,并未表态。

杜姨娘提着食盒,尴尬道:“六娘或许忘记了,四娘自小不喜鸽子汤,所以……”

终于,听到了插销落地的声音。

朱商分明知道该怎样做,却不说出来,真是可恶。

记忆中许六娘将朱商给的一块可随时见他的玉佩放在了衣柜的一件衣裳里,今日醒来后翻遍了衣柜都没找到,最后竟然在身上的衣袍袖袋里找到。

吕氏笑着点头,待许平启走后,又招呼许诺坐近些。

两个壮实的嬷嬷掀开帘子进来,许诺才央求丁氏,“大伯母不如……”

丁氏的娘家是苏州丁家,大郎丁谓有过目不忘之能,是个全才,淳华三年登进士甲科,今年又担任了参知政事。

“胡闹!身子有无大碍不是你说了算的。”许谷诚声音虽是强硬,但目光中却是满是宠爱:“李嬷嬷你怎由得她这般?”

李嬷嬷说话时许诺才想起母亲吕氏在自己昏迷前误食了哑药,自己醒来一上午也不见她过来,便有些担心:“嬷嬷,母亲现在如何?”

许诺懒散地坐在榻上,扮作人畜无害的失忆少女模样。心中忍不住骂道:许四娘,你真是一朵美丽动人演技派的白莲花,装什么装,这会早都乐的合不拢嘴了吧。要不是你假装摔倒,我怎会给你可乘之机,让你将我从假山上推下,昏迷了三日!

许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也是从善如流地劝了劝杜大娘,三人一同向涟怡阁而去。

许倩的院子整洁干净,装饰也很别致。

进屋后,她先让一个婢女冲茶,又让另一个去取了琴过来。

杜大娘不喜许诺,更何况听到了关于许诺不孝的传文,一进屋就坐在离许诺最远的位置。

许诺毫不在意,打量着室内的装饰。

榻上的黄花木的凭几刻了缠枝梅图,青花瓷的花瓶摆放在两个矮几上,罗汉床上铺的是上好的毯子,屋内每一处都透着精致。

许诺这才亲眼目睹了父亲母亲是如何将许倩当做嫡女对待的。

许倩瞧见许诺一脸钦羡地打量屋内的东西,嘴角翘起,指着桌上的茶盏:“这个是母亲前几日让李嬷嬷送来的,建窑茶盏。”

许诺拿起端详:“母亲当日给我搬来两套茶盏,我要了那套兔毫盏,这一套没瞧上眼,没想到给了你。”

“好东西自然是你先挑,姐姐我用哪个都是一样的。”许倩面不改色,提着裙摆坐在琴后,手按在琴弦上:“这个古琴是七岁生辰时父亲送我的,当时弹了一曲蝶恋花,父亲十分开心,又去古董铺子寻了一对唐初的瓷瓶,这东西太珍贵,我平日也舍不得摆在外面。”

杜大娘家家底殷实,她屋中也有不少唐代的古玩,故此对许倩口中的瓷瓶并不好奇,只是默默翻看着琴谱。

许诺更不会给许倩捧场,也不言语,装傻看着窗外。

一时间竟是冷场了。

许倩紧咬贝齿,她说了这么久眼前二人竟然没一点反应,杜大娘也就算了,许诺难道不妒忌父亲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吗?

想当年自己妒忌她妒忌的要命,有时连饭菜都吃不下去,她如今凭什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

ps:这一章作者用手机码的,手机不如电脑方便,没很好地检查,等过几天回家了,一定修改。

今天除夕,作者在这里给兄弟姐妹们拜年了,祝大家过个好年,在新的一年里开心幸福,日子红红火火。

鞠躬感谢sidneyliu送的红包和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