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以为许诺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开心,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许平启折回来,恭恭敬敬地施了礼,才道:“娘,今日身子可好。”昨日从学堂回来得知母亲可以说话了,他很震惊,却强压着好奇没有去映诚院,今日真真切切听到母亲说话才放下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每个人都像母亲那般心善,许倩这样行事,到时候有她哭的。

许诺被拉的一个趔趄,嘴角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容。

许二娘竟然这样容不下自己!

茶室是个两进的院子,院中有一个圆形的花园,正房用来教授茶道,两边的耳房一个用来存放茶具,另一个是平日学习茶道的娘子的婢女休息等候的地方。东厢房平日用来待客,西厢房则是叶娘子的住处,后罩房里住着叶娘子身边伺候的几个婢女。

宋代斗茶之风极盛,斗茶是一些文人雅士间流行的生活情趣,各大茶商对斗茶也十分重视,清明前后有新茶出来,正是斗茶的好时机。

打那一日起,李嬷嬷就对自家娘子刮目相看了。

叩响了大门,立刻有门房前来接应,听到是给二夫人送药的,大门里面又出来一个管事。

话语咄咄逼人,竟有些训斥的意味。

许诺对肖远那日的行径很是不齿,此刻也懒得理他,拿起自己的骰子捏在手中,想让荡起涟漪的心平静下来。

那些完成第一轮比赛的人,不论胜负都围了过来。

这次来天盛赌坊,与上次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门外挤挤攘攘,里面更是挤满了人,每张赌桌前都围了至少三圈人。

可恨的许倩,竟然用这样狠毒的药物!

午膳后许诺回到屋中,一口气干了一碗苦地发麻的药,安安静静睡在榻上后李嬷嬷和春棠才依次离去。

“是,娘子能否听小的一句劝,这样威胁的东西,还是扔了吧。”春棠面色极其不自然,话毕颤着手将匕首放在最角落的箱子里,与其他几把匕首放在一处。

在女儿眼中,纵使她嫁妆丰厚,用的是最好最贵的饰品,却不敌吕氏书香世家的出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诺背上出了一层汗。

“你们许府会找没身份的大夫为你母亲把脉治病吗?”朱商依旧笑着,把玩着赌桌上的骰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许诺快步走着,手拢在袖子里,捏着一块方形的玉佩。

食不语,直到婢女将案几撤下,许平启才开口:“孩儿还需温习功课,先告退了。”

许倩咬着下唇,目光一直停在许诺脸上。

许六娘虽不喜与人交谈,但大夫人丁氏是许家主母,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她来操办,所以许六娘和丁氏过去一年中也有些交集。

许谷诚脸上的倦意,以及目光中透露的关切让许诺心中和暖,笑道:“孩儿身子恢复的快,已无大碍。”

两盏茶喝罢,李嬷嬷已经将许府的概况说清楚了。

许倩震惊地站起,又扭头用疑问的目光询问跟进来的李嬷嬷,得到确认后脸上多了几分哀愁,眼泪几乎要落下。

丁氏?不可能,她急着给女儿议亲,第一个不同意许府名声有什么污点。

仆妇小厮婢女这些人更不可能,他们就算胆子大,将此事传出去,但以他们的身份,没人信不说,更不可能将此事在一夜之间传开。

许倩?

杜姨娘?

到底是谁?

从巳时跪到酉时,几个时辰下来,她的膝盖早已发麻,可脑中却越来越清晰。

春棠一直在祠堂外面,她让春棠传了信给李嬷嬷,让她留意昨日出过府的人,这会应该查清楚了。

祠堂外传来喧哗声,许诺支起耳朵,听到吕氏一声一声地喊着“老爷”。

又有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婉娘,你嗓子才治好,不要哭,一切都交给我,回去休息吧。”吕氏闺名婉初。

父亲回来了!

念头闪过,许谷诚推开祠堂厚重的门,低声说了一句:“六娘,为父对不住你。”

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握住。

吕氏跟在许谷诚身后,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泪水。

许谷诚转过身去安慰了吕氏几句,让婢女先扶着她回去。

许诺见父亲将众人都支了出去,便知他是有话和自己说:“爹爹不必忧心,孩儿顶撞祖母,理应该罚。”

见女儿知道这样的事后还能镇定地与自己说话,话音中没有委屈,没有不甘,没有怨恨,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祖父罚你跪祠堂,爹爹不能就这样带你回去,戌正会让李嬷嬷来接你。至于那些传言,不要放在心上,爹爹会处理好的。”许谷诚声音很轻,却很让人心安。

“爹爹,前几日我屋里的婢女环儿被大伯母发卖出去了。”许诺话中不单没有江南女子的软糯,反而字正腔圆。

许谷诚神色微敛,今日回来,婉娘就说六娘这次病后大有改变,心思缜密了不少,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见父亲没有做声,许诺继续道:“我刚醒来时环儿见我不说话,就与我闲聊,她说四姐房里的紫鹃有个哥哥,好赌,时常来府里找紫鹃讨钱,去年竟然在医馆里找了份活干,您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医馆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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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今天回老家,老家没电脑,只能用手机写文,不会断更,但更新时间可能不稳定,希望大家谅解。正月初四或初五回来。

虽然不是很新的书,但也算半新的书,求呵护,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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