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娘子原本就对自己有偏见,若再被嫌弃,恐怕学习茶道拜师什么的就得泡汤了。

叶娘子看了许诺一眼,淡淡道:“许府请我来教娘子们茶道,我自然会认真教习,谈不上有劳。”竟是全然不曾问候吕氏前几日病重之事。

母亲给自己一套兔毫盏,便给许倩一套油滴黒釉盏,真将许倩当做亲生女儿养了。若母亲知晓自己被毒哑的罪魁祸首是许倩,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老奴亲手熬的,神医说药越早喝越好,而且只需喝两服。”李嬷嬷声音中带着欢喜,笑着将碗放在凭几上,用勺子轻轻搅动。

纪玄点点头,缓声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许夫人原本就是中毒了,而这是解药,并非补药。”

他是故意气她,或者是想让她开口求他?

那人见许诺看过来,毫不躲闪,笑地更加灿烂:“某姓肖名远,家中排行第四。许六郎还请手下留情,莫要让我输的一塌糊涂啊!”

两三个组比赛结束后,许诺对面的老者依旧没有睁眼的意思。她也只好等着,心想只要不是最后一组比的就好。

待吃完这些,她的肚子明显涨起来了,还好长袍宽大,不会显出来。

纪五郎站起,拱手行礼:“未超过十日某便有回旋之地,不知许二夫人可否让某检查您的嗓子?”

许诺面无表情,着重挑了许倩不守礼的地方说给吕氏听,不希望母亲为了许倩这种白莲花去丁氏那边求情。

春棠如此想着便打开了衣柜,为许诺挑选合适的衣物。刚打开便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由轻呼一声。

妾比嫡女身份低,她连反驳许六娘的资格都没有,故此杜姨娘更恨许六娘了,竟敢这般羞辱四娘!

今日在天盛赌坊与那人交手时,若不是朱商及时出现,她或许就会拔出匕首了。

怎么这么巧!

更重要的是娘子的安危……

许诺看到自己的案几上面了三个银碟,一个银碗,两边放着乳白的象牙箸和红木勺。

许诺眨了眨眼,疑惑道:“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

李嬷嬷伸长脖子看了眼屋外站着的婢女,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是大夫人。”

“爹爹,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许诺没想到父亲也在这,素色的锦袍绣着暗纹,使原本就儒雅俊秀的他比平日更多了一分清雅。

“自然。”李嬷嬷笑了笑,见许诺将茶盏递回来,忙伸手接住,用长柄茶杓从茶瓯中舀出茶汤为许诺添满。

许诺收回手,神情举止中都透着陌生,而后带着些许歉意道:“四娘子?你是我四姐?四姐或许不知,我失忆了,过去的事不记得了,所以认不得你。”

许二娘原本等着看许诺被训,怎料自己成了被质疑的那个,此刻抬眼对上叶娘子疑惑的目光,心中大乱,气急败坏地拔高声音:“六娘,你莫要胡说八道,我怎会说出这种混话。”话毕转身离去,茶具也没清洗。

许诺没多做解释,给叶娘子道了歉,施了礼,也离去了。春棠跟在许诺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自家娘子何时变得这样聪慧,上次让杜姨娘吃了蔫,这次是二娘子……

想着许诺不再会被人欺负,春棠脚步轻快了许多。

叶娘子神情依旧,只是盯着院子若有所思。

许诺与春棠二人一道回了住处,大字型躺在榻上就让春棠帮忙捏胳膊。

过了一会,李嬷嬷打帘子端了点心进来,见她有气无力地躺着,便笑道:“娘子,是击拂的时候累到了吧,过些日子适应了便好了。”击拂很费臂力。

许诺坐起来,拿了一块点心塞嘴里,吃完才道:“之前总是让嬷嬷帮我冲茶,怎知这样累人,日后换别人吧。”

“六娘子竟也知心疼人了,不知今日在茶室学的如何。”李嬷嬷没有回答许诺的问题,反而提问。

许诺想了想,便将今日在茶室的事情说给了李嬷嬷听,最后道:“还好这几日看嬷嬷冲茶,对点茶稍稍懂了些,不然可得被叶娘子训上一顿了。”

李嬷嬷听后点头,诚恳道:“娘子这样做是对的,二娘子被大夫人宠的厉害,做事也没个周章。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想在叶娘子面前作弄娘子,又来使绊子,真是……日后与二娘子打交道,女子还需留个心眼。”

许二娘毕竟是大房的嫡女,李嬷嬷话点到为止,不能过于逾越。

“这是自然,我不会让别人平白无故害了我,四姐那边我也是这样想。”许诺觉得李嬷嬷看事清楚,又肯在自己面前说实话,觉得有些事可以与她一起商讨。

李嬷嬷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子为何这样想?”

许诺又吃了一块点心,目光在李嬷嬷和春棠二人身上来回转:“嬷嬷无需与我打哑谜,四姐那日和杜姨娘堵在我门上,我难道不明白她是什么心思?只是母亲却不明白。更何况嬷嬷你也查出来是我院里的刘嬷嬷给四姐那边通了信,想必失忆之前,她也是待我这般,让刘嬷嬷盯着我。”

许诺这一番话说的从容镇定,很有主意的模样,可这样成熟的样子却让李嬷嬷心酸。

“娘子能明白这些便好。”李嬷嬷拿出手帕抹眼泪,“夫人心善,总是认为四娘子年纪小,不会做什么坏事,而且四娘子平日也很照顾娘子的模样,夫人更不会怀疑四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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