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惚恍恍的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古松树的下面,她四处打量,却没有看到那个飞镖传信约她来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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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闻清是药园的主事,她这个主事媳妇,自然就成了这村中妇人的头头,大家如果想要谋一份好差事,那巴结她是一定少不了的。杜雅汐最不喜她人狐假虎威,便只是冲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扶着姚宸之就越过她,冲着古闻清喊道:“村长,让人帮着把马车的东西卸下来吧。”

闻言,邰氏看着这个出嫁才三天,可却觉得离家三载的闺女,眼眶微微发热,心疼的道:“先吃点东西,然后小睡一会,我会让你弟妹先别来打扰你。”

上了马车,果然如杜雅汐猜的这样,虽然脑袋晕乎乎的,但好在没有再呕吐。

杜雅汐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禁被他的笑容而感染,也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的眸中盛满了柔情。

大厅里的下人们心头惊疑不定,齐唰唰的看向胡妈妈。

胡妈妈眸中含泪的看着姚灵芝,却不知道姚灵芝因此而产生了动摇。这么一个急于求生,又口口声声是为了你好的人,真的不会为了活下去而供出自己吗?

水落石出?

他站在净房门口,面色涨红,一脸窘迫的对杜雅汐,道:“雅汐,你能不能帮我喊胡荽进来一下?”突然又觉得这个时候胡荽进来,怕是不太方便,于是又吞吞吐吐的改口,“要不……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吉时未到,丽婶便给古老夫人沏了杯茶。

“雅汐丫头,我家的田地,你也一并租去种草药吧?”门口,古闻清微笑着走了进来,他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关于药园的规划,听着听着,他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钱妈妈立刻端着茶过来,福了福身子,“族长,请息怒!先喝口茶。”

“没什么,雅汐,大娘真要谢谢你。”赵氏拉着杜雅汐坐了下来,殷勤的替她倒了一杯茶,道:“这姑娘家的贴身衣物,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如果让人知晓了,还指不定会往哪里去想。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若是让旁人捡了去,那我们红花可就是有一百嘴也说不清楚了。”

“站住!”

猪肉梁的媳妇范氏挤到了杜雅汐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雅汐啊,你是怪医前辈的徒弟,什么草药都懂,要不你就教教我们这些大嫂大婶子们吧,我们也好农闲时,上山采点草药帮补一下家里。”

冷讽暗嘲之下,朱红花气得牙齿咯咯响,紧攥的拳头青筋暴出。

“她用银针给你们府上的人下毒?为什么?”朱红花惊讶的问道。

“两位请吧。”胡妈妈也瞧出了一些端睨,心知这个做娘的处处都让着闺女,而这个闺女很显然对杜雅汐有一肚子的不满意。这样最好,她要找的就是一个对杜雅汐存有敌心的人。

原想笑话杜家高攀了姚家,卖女求荣。

不是说古人的思想都很封建保守的吗?他怎么能接受娶一个未婚带孕的女子进门?这不是人还没娶进门,天大的绿帽子就已经压顶了吗?

“可……”

只是,齐大娘并不知道,杜家已今非昔比。

真不知这些大户人家在想什么?这些深山老林买来作甚?她还想着将来要是能在大城里坐着那该多好呢?

“祖母,突然买下这么多山头,咱们家可会吃紧?”姚宸之问道。

……

这一次,杜雅兰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拒绝,而是乖乖的跟着杜雅汐进屋,因为她不喜欢大人们那严肃的表情。踏进房门,杜雅兰就摇晃着杜雅汐的手,抬起她那略带忧愁的小脸蛋,问道:“二姐,三哥跑哪里去了?还有,那个穿红花裙的大娘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爹爹要发那么大的火?雅兰从来没有看过爹爹发火,二姐,我好担心!”

待到朱家亲房散去,杜家人才发现姚老夫人由钱妈妈扶着,含笑朝他们走来。古闻清懊恼的拍了下脑袋,道:“瞧瞧我这记性,倒是把老夫人冷落在一边了。”

“你什么你?快赔不是。”赵氏气得眼发黑,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氏指着自己的脚,一脸痛苦的道:“脚…我的脚…我的脚动不了了。”

杜雅汐定眼一看,只见为首的赵氏全身湿透,头发散披着,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杜家人扒了她家的祖坟一般。

这时的天刚亮,往日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来,只除了一些来洗衣服的妇女。在这样的情况下,村妇的嘴便就如同没有设关卡的城门,畅通无阻,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了荤腔。

姚宸之点点头,道:“你明早就去问问祖母,看她是怎么安排的?如果祖母也要去杜家的话,那你就替我陪祖母去。”

“祖母,我没事!”姚景之摆摆手,“今日,我看那杜家与大房关系很不一般,孙儿实在是担心啊。还有那个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陪着那个短命鬼去杜家,真不知他们用意何在?”

“胡荽照顾好少爷,宸之,奶奶这就去安排,你好生歇着。”她轻轻的抽出手,站了起来,急急的交待了一声,便离开了姚宸之的房间。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自己也是不负责任的。

“我娘找我们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姐弟三人吃了一惊,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急步离开了苏家。

姚老夫人抬目望了一眼已经渐行渐远的人儿,精眸轻转,微笑对一旁的古闻清,轻道:“村长,杜家是我们姚家的故交,两家失联多年,好不容易才重新联系上,却没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才在杜家时,老身听说这些年来,杜家多亏了村长的照顾和村民的帮助。此事老身记在心里了,他日村里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村长尽管开口,老身定将尽力为之。”

刚刚他一再沉默,眼睁睁的看着杜雅汐姐弟三人受欺负,除了杜家一向深居简出,并不太与村民热络以外,这里面还有一些陈年的往事,大致不外乎他想要杜远砚夫妇当众求他出手相救。

“他没事!只是擦伤了点皮。”老何代为答之,见到姚宸之后,立刻撇下杜瑞兆,跑了过来。“少爷,你受伤了?”

“可是?”

翌日,天刚朦朦亮,邰氏洗梳后,步出房门,却见杜雅汐站在院子里。

“怪医前辈,她不……”

向北离开之后,傅氏伸手拍拍姚景之的手背,道:“景之,你可是怪奶奶了?”向北和向南都是姚景之的随从,虽说都是下人,但她当着他的面就一碗热茶水泼了下去,倒也是不对的。

邰氏立刻应道:“雅汐正在房里焚香,打坐,静等前辈的到来。”

“宸之,相信祖母,也相信怪医。祖母有种很感烈的第六感,她一定是你的贵人,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姚老夫人语气肯定,“十多年我们都等了,再等等的耐心还是有的。答应祖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将希望摒除在心外,好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叹。

杜雅汐站直了身子,眼角瞥见躺在床上的人微眯开眼睛,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他身中奇毒,只要将之清除,自然就可复明。”

钱掌柜不会是被人给耍了吧?

“嗯。”杜雅汐懒洋洋的轻嗯了一声,顷刻,杜瑞兆走出马车,撂开轻帘,轻道:“师尊,小心一点。”

她今天要去揭医榜,这么打扮她有自己的打算。

“行!你抓鱼,我去找些干柴过来生火。”杜雅汐笑着点头,“瑞兆,你小心一点,水里的石头滑,可别摔跤了。”

夏天的清晨,山间里,露水重,雾也浓。

苏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杜雅汐打断了,“苏大哥,请不要再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了。如果换我是你,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尽力而为。”

他佩服姚老夫人,也不愿大周朝从此少了一个大善人,更不愿看到好人不得好报。

“孩子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姚宸之轻声的道,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与她一起沉沉的睡着了。

困意袭来,杜雅汐眼皮一耷,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姚宸之立刻就道:“先睡觉,你该休息好,他需要你。”

“噗……,好好好,你不是宝宝,你是宸之。”杜雅汐笑着顺他的意思,忍不住张嘴打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