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王贞怒拍起桌子,“我就说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呢,果然这其中有隐!”起身,她走到楚云洲身前,又是语重心长的说教道,“云洲啊,不是姨娘说你,你堂堂的一个将军怎么还惧怕一个丫头,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你可真是……唉!姨娘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你好了,你瞧瞧这府中都乱成何样了,你也不好好反思一样,还被女儿牵着鼻子走,你说你要再这么下去,这楚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是。”晏鸿煊面无表的看着他,回答得很肯定,“太夫人中毒多日,只不过今日毒性才骤。”

楚云洲被她打偏了头,手捂着脸,他慢慢的将头转回来,眼中含着几分伤痛,“娘,我主意已定,无人可以更改。”

王氏对她‘嗯’了一声,随即目光凌厉的射向楚雨凉,“这么晚了为何还在这里?明日你爹还得早起上朝,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替他身子着想?”

“站住!”老管家顿时恼了,对着她喝道。

楚雨凉看着他突变的兴奋劲,怔了怔,顿时拉长了脸把他手臂甩开,“老头,你做戏能不能认真点?想利用我就明说,还装得一本正经跟天要塌下来似的,你不嫌丢人的?”

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她不自禁的将他紧实的腰身抱住,鼻子在他颈窝里嗅了嗅,似是要把他的味道狠狠的吸进肺里。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矛盾了?

王氏哼道,“想来真是可气,所有的人都围着那孽畜转,害得我香儿到现在都还没人来说亲,论容貌,香儿比那孽畜美艳多了,论才,香儿胜,那孽畜目不识丁,香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出挑,结果就因为她是长姐,香儿就得处处受制于她。”

碍于楚雨凉身旁还有个贤王,老姐妹俩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

……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也是这般,明明好端端的,可是就在尹秋萍死的那一刻突然狂风大作,还把窗户给吹裂了,最让她无法忘记的是尹秋萍死前说过的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对他们这些人客气,等她变成鬼后,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楚云洲被她堵得哑口,“……。”

“爹,你别这样好不好?”

“老爷……救我……”韩娇脸色苍白,整个身子明显在抽搐抖,原本艳丽妩媚的容颜扭曲着,痛苦难捱的样子加上她身下越来越多的红色血水,那惨样很是触目惊心。

韩娇美目狰狞,怒道,“休得胡乱语辱骂我,别以为我身份被贬你就可以踩在我头上,你如此羞辱我,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晏鸿煊脸色有些白,许是流血过多造成的,就连平日里迷人的薄唇都晦暗无色,一看就不正常。楚雨凉给他系好了腰带,从怀里摸了一张红纸递给他,“赶紧咬一口。”

她哭得声嘶力竭,很是让人动容,那磕头的动作甚至让一旁候着的丫鬟心惊胆颤,都忍不住担心她会随时撞死过去。

“哥,你们怎么会如此大意。”走在无人的花园里,楚菱香哭着抱怨道,“明知那小贱人跟贤王在一起,你们还动手……呜呜呜……现在娘被休了,可怎么办?”在韩娇房里她还比较冷静,此刻想到韩娇的下场,楚菱香这才有些乱了阵脚。

王氏严肃的看向韩娇,“娇儿,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这些人从哪来的?”

那王八蛋关了她多日,现在终于知道要出现了。

‘被死亡’的事楚雨凉肯定是不知道的,她离京半年,对京城的人和事压根就没在意过,加上被晏鸿煊软禁在府中,即便人在京城,可对外面的事真的一点不知。

“老爷……”

对于他们的谈话,楚雨凉只是听着,没什么反应。反正她对他们任何人的事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参合那些所谓的热闹。她现在只求这些人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来烦她!

半年了,没有人知道他这半年来是如何度过的……

……

楚雨凉已经做好了准备被外面的将士拖出去斩了,可等了半天也没人来撞房门,门外虽然动静很大,但都是离去的脚步声。

到底生了何事让她离家?

犹如一道惊雷落地般,瞬间把几名将士吓瘫倒在地上,各个抱着头忍受着耳鸣的痛苦。

想到楚云洲,她不由得就想到一张冷漠的俊脸。

楚雨凉把孩子送回去,刘梅很感激,得知她是从外乡来的在施化县并没有亲人,又听说她在找房子,刘梅就主动把家里空置的一间屋子让给了她。楚雨凉正愁没地方落脚,哪里会拒绝,于是就在刘梅家住了下来。她也没白住,每个月付给刘梅房租,刚开始刘梅不要,但楚雨凉还是硬给。

“都下去!”不得已,韩娇只能朝三位妾室以及下人下令。她虽然不知道贤王的用意到底是真的想陪那小贱人最后一刻还是另有目的,不过她有认真想过,这具女尸可是她亲自挑选的,脸模子、身材都跟楚雨凉九分相似,她就不信贤王能现破绽。

特别是半年之后楚雨凉还未出现,韩娇那心里简直都美开了花,听说楚云洲快要回京了,她急忙把一双儿女叫到身边。

……

楚雨凉低眉暗自磨牙。今日找她的人还真多!

黄衣女子对她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只布袋子,塞到楚雨凉手中,“楚小姐,我是奉命来给你送银子的。”

好在楚家还有楚金涵和楚菱香这对兄妹,要不然楚府可就没人主事了。

死女人,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等着求饶吧!

“那个——”楚雨凉伸手朝外指了指。

晏鸿煊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父皇,儿臣并未有任何对您不满之意,只不过有些人不把父皇您的圣旨当一回事。既然您把楚雨凉赐给了儿臣为妃,不管儿臣同她是否举行大婚,那她都应该是儿臣的人。可楚家却因她同儿臣走得太近故意生事,不仅毁她名节,还对她施以重罚,儿臣想请父皇替儿臣做主,问问楚家到底是何意?难道父皇您做主亲自赐下的婚约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儿戏吗?”

噗!

“呵……”楚雨凉顿时就被她逗乐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跟贤王住在一起又怎么了,她见过未婚同居的多了去了,哪会在乎别人的闲话,更何况她住在贤王府不也是被他们逼的吗?

他不好女色,对自己的自制力也很有信心,可不知为何,自从同她亲近之后,他就如同上了瘾一样,总想再亲她

除了装死,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来和他相处了。

……

他正打算认真再看一次,突然手腕一痛,他下意识的松手,手中的信封和信纸已经返回了晏鸿煊手中。

“闭嘴!再喊一句本王把你扔出去!”无奈之下,晏鸿煊只得板着脸反威胁。

连续喊了两声见男人都没反应,她只好作罢,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假寐。可能是因为之前晕得太久,又或者是因为房里多了个男人,半天过去,她脑子都无比清醒,根本就睡不着。

认识他这么久,楚雨凉第一次觉得他说话很中听,就连他冷硬的语气她都觉得很温暖。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感用事的人,可这一次她却止不住的感动。

围观的众人这才回过神,转身一看,不少人纷纷退后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闻,韩娇眼中一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半天都感觉不到他的动静,楚雨凉不得不再睁开眼,却现他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后背传来的气息怪怪的。

看着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楚雨凉虚弱的扬唇,浑浊的目光浮出一丝冷意。

宽敞华丽的房间内,楚雨凉手脚被绳索捆绑着,整个人蜷缩在一张大床上。

“谢王爷、谢侯爷。”楚菱香微微低头,娇羞的样子很明显。

岳嬷嬷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不会乱说话的。”

楚雨凉憨笑了一声,赶紧看向小窗外,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晏鸿煊那家伙面前告状,这可说不准的。以后啊,她还是尽量少,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卖了。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晃动了一下,恰好被楚雨凉捕捉到了。

“停下!”她急忙朝车夫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