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凉看着他突变的兴奋劲,怔了怔,顿时拉长了脸把他手臂甩开,“老头,你做戏能不能认真点?想利用我就明说,还装得一本正经跟天要塌下来似的,你不嫌丢人的?”

楚雨凉动了动脖子,在他肩窝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两人刚清洗过身子,这会儿尽管欢爱的气息淡去了不少,但气氛还是很让人别扭的。入眼就是他蜜色的肌肤,健硕结实,平日里穿着衣服倒好,这会儿坦诚相见,这还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跟男人有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矛盾了?

王贞一副怎么都想不通的表看着自家妹妹,“咏兰,你说那孽畜到底有何好的?云洲偏袒她我还能想得通,毕竟她是尹秋萍的女儿,如今又长得跟尹秋萍分相似,云洲只要没忘记尹秋萍,就一定会对她好。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那贤王是如何看上她的?就那孽畜的容貌,京城里比她美艳的女子多了去了,凭她那容貌居然能把贤王迷得神魂颠倒?说她没有妖术,我都不信!”

碍于楚雨凉身旁还有个贤王,老姐妹俩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

那一晚,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一天,她总算把那个抢她儿子的女人弄死了,以后她的云洲就不会再为了一个女人而忤逆她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也是这般,明明好端端的,可是就在尹秋萍死的那一刻突然狂风大作,还把窗户给吹裂了,最让她无法忘记的是尹秋萍死前说过的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对他们这些人客气,等她变成鬼后,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要是早点换成是她,她早都把韩娇揍得连她娘都认不出了!

“爹,你别这样好不好?”

想到一会儿王氏和那对兄妹也要过来,楚雨凉是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于是她悄悄的掐起了晏鸿煊的手,再一次给她使眼色。

韩娇美目狰狞,怒道,“休得胡乱语辱骂我,别以为我身份被贬你就可以踩在我头上,你如此羞辱我,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楚雨凉没说什么,去打开了房门,看着楚云洲和程维搀扶着晏鸿煊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房中,走过去把香炉生起,打算驱走房里浓烈的药气,临走时还从箱子里翻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抱在怀里。

她哭得声嘶力竭,很是让人动容,那磕头的动作甚至让一旁候着的丫鬟心惊胆颤,都忍不住担心她会随时撞死过去。

“行了,你们不必担心娘会寻短,娘刚刚是气急攻心才会失了理智,娘现在已经好多了。”

王氏严肃的看向韩娇,“娇儿,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这些人从哪来的?”

楚府的人一路尾随母子俩,可到大街上后,也不知怎么的,明明跟踪得好好的,结果那对母子突然就不见了。

‘被死亡’的事楚雨凉肯定是不知道的,她离京半年,对京城的人和事压根就没在意过,加上被晏鸿煊软禁在府中,即便人在京城,可对外面的事真的一点不知。

楚云洲目光微寒,“你确定那就是凉儿的尸?”

对于他们的谈话,楚雨凉只是听着,没什么反应。反正她对他们任何人的事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参合那些所谓的热闹。她现在只求这些人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来烦她!

“雨凉……”

……

“若不想我跟你同归于尽,就赶紧离开,别来烦我!”房门一关,她不客气的朝门外吼道,甚至还暴力的对房门踹了一脚,“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谁都稀罕你似的,你老娘稀罕你,你妻儿稀罕你,你以为我也得稀罕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你配当人爹么?你让你家里的人如此欺负我,让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楚云洲,你就不怕我娘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到底生了何事让她离家?

特别是那几个将士还追着她,她真是肝胆受伤。追什么追啊?感觉她都成了通缉犯似的!几个大老爷们揪着一个女人追不停,这是有病不成?

想到楚云洲,她不由得就想到一张冷漠的俊脸。

带她离开的货商是邻国的人,原本楚雨凉是打算到邻国,但路过施化县的时候她突然决定留在这里。山清水秀的施化县不仅风光怡人,而且地杰人灵,她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

“都下去!”不得已,韩娇只能朝三位妾室以及下人下令。她虽然不知道贤王的用意到底是真的想陪那小贱人最后一刻还是另有目的,不过她有认真想过,这具女尸可是她亲自挑选的,脸模子、身材都跟楚雨凉九分相似,她就不信贤王能现破绽。

得知此消息,晏傅天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反正她同贤王的婚期并未定下,既然她人不见踪影,此事只得等楚将军回来再商议。”

……

摸了摸怀中的银袋子,她沉默的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黄衣女子对她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只布袋子,塞到楚雨凉手中,“楚小姐,我是奉命来给你送银子的。”

男人再次打断她的话,并开始上下其手,一脸邪气的说道,“你就这么舍得撵我走?”

死女人,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等着求饶吧!

困在他身下,楚雨凉无语的看着空虚的地方,这些日子她尽量回避让自己不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越是回避心就越乱。她在另一个世界都二十八了,对男女之间的感肯定是渴望的,可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交心的对象。她坚强、乐观,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切打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若付出真心换来的只是短暂的相处,她不认为自己能受得了那样的痛。

晏鸿煊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父皇,儿臣并未有任何对您不满之意,只不过有些人不把父皇您的圣旨当一回事。既然您把楚雨凉赐给了儿臣为妃,不管儿臣同她是否举行大婚,那她都应该是儿臣的人。可楚家却因她同儿臣走得太近故意生事,不仅毁她名节,还对她施以重罚,儿臣想请父皇替儿臣做主,问问楚家到底是何意?难道父皇您做主亲自赐下的婚约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儿戏吗?”

佟子贡微微勾唇,朝她挑眉,“本候为何要送她回去?”

“呵……”楚雨凉顿时就被她逗乐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跟贤王住在一起又怎么了,她见过未婚同居的多了去了,哪会在乎别人的闲话,更何况她住在贤王府不也是被他们逼的吗?

看他那脸色楚雨凉就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的,顿时她也跟着垮了脸。

除了装死,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来和他相处了。

“……?!”晏鸿煊本来心还挺好的,结果因为她这话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他正打算认真再看一次,突然手腕一痛,他下意识的松手,手中的信封和信纸已经返回了晏鸿煊手中。

楚雨凉没看错,晏鸿煊的确是在笑,只不过隐忍得有些痛苦,以至于一直不敢开口说话,似乎一说话就会破坏他冷漠严肃的形象。

连续喊了两声见男人都没反应,她只好作罢,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假寐。可能是因为之前晕得太久,又或者是因为房里多了个男人,半天过去,她脑子都无比清醒,根本就睡不着。

楚雨凉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很快就见他再度回来,一阵臭熏熏的味道传来,紧接着一碗药送到她唇边,和刚才一样,男人的手微微抬高她的头,很明显,是要她把眼前的药喝下去。

围观的众人这才回过神,转身一看,不少人纷纷退后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娘,我觉得祖母罚得也太轻了,就只是让她罚跪,实在让人有些不甘心。”楚菱香抱怨的说道。

半天都感觉不到他的动静,楚雨凉不得不再睁开眼,却现他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后背传来的气息怪怪的。

门外的脚步声离去之后,窗台下的男人又坐正身形,如下午那般稳若磐石。

宽敞华丽的房间内,楚雨凉手脚被绳索捆绑着,整个人蜷缩在一张大床上。

只要确定安定候的心思,她就有把握能做他的夫人,等爹一回来,就可以让爹去安定侯府说亲了。

太可恨了!

“无妨,你只需陪葬就可。”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小芹低声唤道,“大小姐?”

“王爷,小的已经让侍卫将整个贤王府都查过了,并未现可疑之人。”赵总管战战兢兢的回道。

“哦?”韩娇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她冷着脸吩咐道,“清芽,陪我到底是如何回事!”

想到在宫里御医说的那些话,她突然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窝里,说道,“我知道你在意我这身子,尽管你说过不在乎有没有子嗣,可是我在乎。抱歉,我没法选择拥有怎样的身体,但我以后一定尽量注意,希望能有所好转。就算你不喜欢孩子,我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为你生一个。”

是的,她想要孩子,不是因为要为他传宗接代,而是想单纯的生一个她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