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一天,她总算把那个抢她儿子的女人弄死了,以后她的云洲就不会再为了一个女人而忤逆她了。

她一定是想利用她的女儿来报复他们楚家,一定是这样的!

要是早点换成是她,她早都把韩娇揍得连她娘都认不出了!

想到什么,楚雨凉突然跳了起来,“遭了!”

想到一会儿王氏和那对兄妹也要过来,楚雨凉是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于是她悄悄的掐起了晏鸿煊的手,再一次给她使眼色。

韩娇的失控对楚雨凉来说就是心虚成怒。她偷人绝对是事实,没让她捉到那个同她通奸的男人,不代表韩娇就清白。

楚雨凉没说什么,去打开了房门,看着楚云洲和程维搀扶着晏鸿煊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房中,走过去把香炉生起,打算驱走房里浓烈的药气,临走时还从箱子里翻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抱在怀里。

“老爷,只是贱妾为您做的,希望您别嫌弃。”摆好碗碟,她卑微的开口,似是紧张,双手一直捏着衣角。

“行了,你们不必担心娘会寻短,娘刚刚是气急攻心才会失了理智,娘现在已经好多了。”

“老、老爷,您叫妾身来是有何事?”尽量控制着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她朝太师椅上威风冷冽的楚云洲行礼问道。

楚府的人一路尾随母子俩,可到大街上后,也不知怎么的,明明跟踪得好好的,结果那对母子突然就不见了。

王氏回房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楚云洲目光微寒,“你确定那就是凉儿的尸?”

说他无可奈何也好,说他不会做事也罢,对这个女人他是真心没辙。其他女人在乎的她通通不在乎,其他女人想要的她通通可以不要,她就跟一只石头打造的圆球一样,又坚硬又圆滑,什么都渗透不进她心中,还让人抓不牢……

“雨凉……”

楚雨凉笑着打断她的话,“好了梅姐,你别跟我太生疏,要不然我真不高兴了。”顿时顿,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梅姐,我先回房了,你跟许大哥难得团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若不想我跟你同归于尽,就赶紧离开,别来烦我!”房门一关,她不客气的朝门外吼道,甚至还暴力的对房门踹了一脚,“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谁都稀罕你似的,你老娘稀罕你,你妻儿稀罕你,你以为我也得稀罕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你配当人爹么?你让你家里的人如此欺负我,让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楚云洲,你就不怕我娘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许志恍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误会有些好笑,难怪他找不到妻儿,原来是这般况,他还以为是大小姐把他们母子俩怎么了。

特别是那几个将士还追着她,她真是肝胆受伤。追什么追啊?感觉她都成了通缉犯似的!几个大老爷们揪着一个女人追不停,这是有病不成?

凯旋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入城,京城的百姓高呼声一片片的,人都还没看到,楚雨凉就觉得耳膜都快被人震裂了。不管是以前还是在这个异世,她都不怎么喜欢热闹,因为工作性质,她喜欢安静、也习惯安静。

带她离开的货商是邻国的人,原本楚雨凉是打算到邻国,但路过施化县的时候她突然决定留在这里。山清水秀的施化县不仅风光怡人,而且地杰人灵,她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

“这……”韩娇为难的低下头,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心虚。主要是楚雨凉那小贱人之前跟贤王走得太近,她有把握能把其他人糊弄过去,但在贤王面前,这就有些难说了。

得知此消息,晏傅天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反正她同贤王的婚期并未定下,既然她人不见踪影,此事只得等楚将军回来再商议。”

这座京城本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没有亲的家,只有毒蛇猛兽般的家人,除非她脑子进水才会把楚家当家。而楚云洲那个‘爹’,她也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他的女儿已经死了,说起来也是他造成的,谁让他娶了一个心如蛇蝎的老婆。

摸了摸怀中的银袋子,她沉默的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楚雨凉已经在一间铺子外坐了一晚上,她不是真的想赖在这里,而是实在不知道要往哪去。回楚家吗?楚家的那些人怕是巴不得她回去,她若这样回楚家,不用说,肯定是去寻死的。

男人再次打断她的话,并开始上下其手,一脸邪气的说道,“你就这么舍得撵我走?”

“有。”

困在他身下,楚雨凉无语的看着空虚的地方,这些日子她尽量回避让自己不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越是回避心就越乱。她在另一个世界都二十八了,对男女之间的感肯定是渴望的,可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交心的对象。她坚强、乐观,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切打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若付出真心换来的只是短暂的相处,她不认为自己能受得了那样的痛。

晏傅天忍不住皱起龙眉,“为何弄成这样?她犯了何错要受杖刑?”

佟子贡微微勾唇,朝她挑眉,“本候为何要送她回去?”

有些话不好在外面细说,晏鸿煊也没追问,接下来两人各自吃着茶,看起来都颇为悠闲,可双双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船尾。

看他那脸色楚雨凉就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的,顿时她也跟着垮了脸。

回房的路上,韩娇咬着牙,不断的撕扯着手中的丝绢。如今她身后有人依靠,她才不会就这么算了。那小贱人不死,她一天都不甘心。楚云洲越是在乎她,她越是不能留她在世上。要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的香儿和涵儿了!

“……?!”晏鸿煊本来心还挺好的,结果因为她这话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周水抬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楚雨凉没看错,晏鸿煊的确是在笑,只不过隐忍得有些痛苦,以至于一直不敢开口说话,似乎一说话就会破坏他冷漠严肃的形象。

楚雨凉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王爷,我整天这样趴着也不行啊,你好歹让我动一动,要不然我趴上一个月,这胸变形了怎么办?你能亲自照顾我我很感激,可你是个男人,总不能让你帮我揉胸吧?”

楚雨凉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很快就见他再度回来,一阵臭熏熏的味道传来,紧接着一碗药送到她唇边,和刚才一样,男人的手微微抬高她的头,很明显,是要她把眼前的药喝下去。

“唔——唔——噗——”几声闷哼以后,楚雨凉心口一震,腥甜的气息直窜喉咙,她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我觉得祖母罚得也太轻了,就只是让她罚跪,实在让人有些不甘心。”楚菱香抱怨的说道。

“喂!”楚雨凉忍不住喊他,“怎么,还嫌少啊?”

门外的脚步声离去之后,窗台下的男人又坐正身形,如下午那般稳若磐石。

“太子和昭王对本王向来不屑一顾,你以为昭王为何会见本王?”晏鸿煊自嘲的勾起一抹冷笑。按照以往的习惯,昭王会同太子一样避他不见,可昭王今日却见了他,对于这两人,他再清楚不过,也绝对不会感觉错。

只要确定安定候的心思,她就有把握能做他的夫人,等爹一回来,就可以让爹去安定侯府说亲了。

抹完了药,她把药瓶盖上,并快速的揣到怀里,丝毫没有要还人的意思。

“无妨,你只需陪葬就可。”

楚雨凉沉默起来。这个时代每逢月各地都会举办庙会,主要是感谢神灵保佑今年五谷丰收以及祈祷明年风调雨顺,这个时代的人在她看来是有些愚昧的,但不可否认他们的信仰,老百姓生活过得好不好,还真的要看老天安排。风调雨顺的年景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百姓好了,国力自然就强了。所以对庙会这种民间习俗,许多达官贵族甚至皇族都会重视。

“王爷,小的已经让侍卫将整个贤王府都查过了,并未现可疑之人。”赵总管战战兢兢的回道。

翌日天都未亮,韩娇就被贴身丫鬟叫醒。

太可恶了!

“是,王爷。”两人赶紧带着刀朝楚府去了。

晏鸿煊冷笑的哼了一声。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很快,包房的矮桌上重新摆上了酒菜,程维将小二驱赶了出去,而他自己也站在了门外防止有人前来打扰里面的两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