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本来就是这样,就如同那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样,曾经的楚雨凉不就是软弱,所以才惨遭韩娇虐待、加害么?

看着他动作娴熟的处理张海的伤,楚雨凉一动不动,惊诧的望着他。张海脑后有团肿块,很明显是被重物击过,凳腿上的血迹就可以证明。

这不是活生生造孽嘛!

“楚雨凉,你到底想做何?”看到她的举动,韩娇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几步冲过去抓住楚雨凉的手臂就往外拉扯,“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卧房,别以为你是楚家的大小姐就可以任性妄为!”

楚云洲和程维赶紧上前搭手将他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韩娇似是刚哭过,这会儿听得到她抽噎的声音。似是没听到楚云洲厌恶的嗓音,她小心翼翼的迈着莲步走近,将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食盘里是她亲手熬的荷叶粥,还有一碟油酥肉。

兄妹俩相视了一眼,皆放心不下。

当韩娇被叫到大院,看着大院中横七竖八躺着的蒙面人时,美艳动人的脸突然就变了色,像扑了厚重的粉面似的,灰白灰白的,连心跳都开始乱了节奏。

她这次带儿子前来,是受了将军大人嘱托的,将军大人说有人想加害凉子妹妹,为了把这些人引出来,所以需要她配合演一出戏。为了让凉子妹妹早些回家,她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将军大人的话。

……

韩娇低头哭道,“是、是打柴的柴夫现的。”

看着她冷漠的样子,晏鸿煊目光沉沉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也不开口了。

楚雨凉没回头,也没应声,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身前在月色下如玉带一般的溪流。

刘梅别扭的朝堂屋里看了看,“大小姐……阿志他……”她今早回来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住在她家里的大妹子居然有那样的身份。

“嘭!”

楚雨凉指了指村头的方向,“冬儿在村头的阿婆家里,你可以去接他回来,至于梅姐,她今早回娘家去了,说是明早才回来。”

楚雨凉觉得自己特衰,深深的觉得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一大一小继续留在大街上,不过楚雨凉都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一来担心人多把小家伙挤着,二来她是防着万一出点啥事能让自己溜得快些。

这年代女人最看重的是名节,楚家的人巴不得把她往死里整,若是知道她在妓院里,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湮灭她。

晏鸿煊紧咬着后牙槽,看向她的目光犹如注满了死气,“楚夫人,楚雨凉是本王未过门的妃子,难道本王见她最后一面都不行?”

楚雨凉失踪了,就像一团气蒸了似的,那真是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她若不想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他们这些人,不管是对她屡次出手相救的贤王,还是眼前这个以风流为荣的安定候,还是那个想毁她名节的昭王,他们的接近都是带着目的,都是奔着她那个爹楚云洲而来的。

清晨,街上的商铺陆陆续续的开门,街边的小贩陆陆续续的开始叫卖吆喝,行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韩娇并不赞同,“可是——”

楚雨凉再次翻了翻眼皮,“还有别的事可做?”

她不知道他们这样叫什么关系,说是未婚夫妇,可却从来没有对彼此表达过爱意,说是侣关系,却总带着一种各取所需的味道。他在乎她,不过是因为她爹是楚云洲罢了,她依赖他,不过是想找个栖身之所庇护罢了……

楚雨凉吃力的抬起头,似是很努力的要挣扎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就是起不来,“皇上……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咳咳咳……”几句话她说得格外吃力,那痛苦的咳嗽声仿佛随时会断气似的。

听到楚菱香没死,楚雨凉呼了一口气,再听到佟子贡的命令时,她忍不住从晏鸿煊怀里抬起头,朝身后望去,问道,“侯爷,你不亲自把人送回去?”

他们心中都清楚,只要他和楚雨凉顺利成亲,太子和昭王想压制他,肯定会把主意打到楚菱香身上。

晏鸿煊没好气的瞪她,他才不管她信不信,总之有佟子贡在的地方,他都不会让她现身。他不是对自己没自信,而是对那花心成性的男人不放心,那厮为了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是。”韩娇规规矩矩的朝她福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房门。

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嫌弃的瞪着他,“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怕我有口臭熏着你。”

晏鸿煊抬手用拇指刮了刮自己俊挺的鼻尖,微眯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似冷非冷,“周管事是奉命行事,不过本王也是奉命行事,这可如何是好?”

尿床就算了,她居然在青天白日、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尿床,这不是逼她去死嘛?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找丫鬟做何?”晏鸿煊坐直了身体,垂眸看着她。

“嗯。”晏鸿煊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起身离开了屋子。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一木棍重重的落在她后背上,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

很快,大厅里就剩下韩娇母子三人。

只不过等了半响,她才现面前的男人居然僵硬得没一点反应。

楚雨凉无力的掀了掀眼皮,随即又闭上眼。着火就着火吧,最好烧死这些缺德又无耻的人!反正只要有人给她陪葬,她也算欣慰。

“王爷是如何知道的?”程维大为不解。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安定候表达了自己的芳心,本以为安定候不会理睬,可没想到安定候居然给她回了信,于是她更加大胆的邀安定候在此相会,没想到安定候会欣然同意。为此,她已经兴奋了好几日,就等着这一天了。

“……?!”楚雨凉磨起了牙,都差点把手里的瓶子朝他后脑勺砸过去了。不说话没人当他哑巴!

“那你能不能走开点?把你压死我去哪找银子赔你安葬费?”楚雨凉咬牙。

小芹点头,“回大小姐,三小姐院里的人是如此说的。不知道大小姐是否会去,要是您想去庙会,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进香的东西。”

“可有查出是谁所为?”

……

“滚开!”就在程维刚要挨着她时,楚雨凉猛得回头怒瞪着他,“赶紧把我银子还来,要不我掐死他!”

贤王都亲自话了,两名衙役哪还敢多说,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要真是冤枉了人,他们也不好回衙门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