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拍着小家伙的背哄道,“好好,姑姑不走,姑姑陪冬儿在街上玩。冬儿想吃什么跟姑姑说,姑姑给冬儿买去。”

想到初来时的惊叹心,哪怕过去了半年,楚雨凉都觉得很好笑。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一直都死死的盯着那口棺木,跪在地上的众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何,如果是来悼哀的,好歹也该带着悲伤的绪才对,那满身冷戾的气息就好像跟棺木中的人有深仇大恨似的,这到底是要做何?

对人家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楚雨凉也不过是好奇才进了那处院子,说起来人家也挺无辜的,都说不知者无罪,人家也是不知才会犯了王爷的大忌,可王爷连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就把人家扔了出去。换做是他,他也会觉得冤枉。

“可以。”晏子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稍微有了点温度,“不过本宫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侯爷,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我可以走了吗?”别说她刚被人甩,就算没人追,她也不会找这种男人,否则,她岂不是跟楚菱香一样犯贱?

嘴里的咸味越来越多,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可以这样哭,眼睛里的泪怎么吸都吸不回去。靠着墙,她突然转身对着强硬的石墙拳打脚踢起来——

最让她气愤的就是楚云洲要把楚雨凉那小贱人嫁给贤王!

“都是些死有余辜之人,何来残忍之说?能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种福气。”晏鸿煊背对着她淡声回道。

最重要的是皇上把话题岔得太开,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把她叫去宫里做什么呢。

比起她的紧张,晏鸿煊倒是镇定如常。让人给她梳妆打扮过之后就带着她进宫去了,不过楚雨凉不是走着去的,而是趴在一张木板床上被抬着进宫的。

晏鸿煊拉着她已经回到矮桌边,坐下之后就把她拽到他腿上,一双手臂将她圈得紧紧的,生怕她要去救人似的。看着她纠结的表,他冷声道,“救她做何?又不是我们带她出来的。她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何干系?”

佟子贡唇角狠狠一抽。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厮到底会不会男女之事?

“哈哈”佟子贡不怒反笑,“不是本候想睡女人,而是本候太优秀,是个女人都想睡本候。”

王氏自然看出她心有不甘,只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韩娇如何做事她几乎都很少插手,但有一点,不能坏了他儿子的名声。

深深了的吸了一大口气,她这才严肃认真的问道,“为什么要杀人?你这样不是自找麻烦吗?万一楚家的人找你算账,那怎么办?你虽贵为王爷,可这样冲动行事万一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到时你怎么办?”

“哦?”晏鸿煊拖长了音,冷眼睇视着他,“楚小姐在本王府中住得极好,你回去告诉楚夫人,本王做的主让她在贤王府住下,她的一切就不劳楚夫人费心了。”

偏偏楚云洲又是个犟人,这些年不管她和皇后如何对他施压,他就是不同意嫁女。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多留女儿几年,可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向皇上请奏要把女儿嫁给贤王。

晏鸿煊抿了抿薄唇,又闭上了眼。

她也深知自己婆婆的态度,这件事她绝对会继续置之不理,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那老东西向来都如此,明明也恨那小贱人,可她偏偏就不自己动手,就喜欢在背后看热闹。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老东西一直都想借她的手除掉那小贱人,就算老爷追究起来,也不会伤了他们母子的关系。

实在是活不下去到了绝路,她也一定会拉一帮人陪葬!

楚雨凉咬着唇,冷眼将众人的态度都收入眼中。

晏鸿煊蹙了蹙浓眉,许是好奇她要说什么,于是微微低头将略带冷硬的侧脸靠近她。

一下午的时间,她就这么被捆着度过,双手反剪在身后不说,膝盖成跪着的样子,粗长的麻绳将她的大腿和小腿捆在一起,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别说想挣断绳子了,动一下都不行。因为弯曲的双腿被捆了一晚上,四肢早以麻木,简直就跟废了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脸色苍白无力的她,额头上、脖子上早就溢满了冷汗。

“王爷,恕属下愚昧,您可是已经知道楚大小姐的下落了?”关上书房大门,程维忍不住问道。

“……?!”晏鸿煊微微一怔,随即浓眉蹙起。那女人的脚不是受了伤,她还乱跑做何?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既然贵重舍不得那就别拿出来啊,小气的劲儿,真不是个男人!

不远处,看着女人滑稽而狼狈的样子,某爷冷硬的薄唇狠狠抽搐,夜色下,深邃的墨眼中微微闪动着光华,疑似隐忍的笑意从眸中快速划过。

小院里,自打楚雨凉回楚府后,服侍她的小芹就倍感惊奇,甚至疑惑不已,原因就是楚雨凉多日来从未用过食物。这位大小姐不仅不吃她做的任何食物,且还一日比一日精神,脸上的色泽一日比一日更红润。这使得她不禁暗中怀疑楚雨凉之前说过的话,难道大小姐真的在修炼仙术?

说完,她也不在乎小芹惊愕震骇的表,上前将房门关好。转身看着崭新的房间,她嘴角突然挂上了一抹冷笑。

以为原身没见过世面所以想当然的克扣食材?好歹她也在贤王府住过,人家贤王也算低调吧,可人家府中养的畜生都不止吃这些。

楚雨凉见状,紧接着就要扑向程维,可腰间突然一紧,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箍得紧紧的。

眼下的况突然变得复杂起来,看热闹的群众都有些懵了。

“对对,让她把包袱打开,让我看看!”紧接着,又有人高声起哄。

而正在这时,竹帘外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三爷可是在里面?”

其实对这小孽种她还真是不想过问,有韩氏在,那小孽种在楚家也逍遥不起来,这一点她倒是极为放心。只不过想到她对自己大不敬的样子,她就有些咽不下气,甚至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没有将她同她娘一并弄死,否则今日她哪里会受那小孽种的气?!

“太夫人,您可当我是你的孙女?”回过神,她挤出几分假笑面对王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楚府内响起。

“回父皇,儿臣能证明楚雨凉还是清白之身,也就是说她并未与人通奸。既然‘通奸’是假,儿臣有理由怀疑‘杀人之罪’也是有人蓄意陷害楚雨凉。今日儿臣陪同楚雨凉过堂受审,除了原告韩氏有证人外,证物以及行凶器具却一件都拿不出,如此定夺楚雨凉杀人,儿臣替她感到不公。”

听着妹妹的问话,楚金涵也同样追问,“是啊,娘,为何你偏要妹妹嫁给贤王,难道就不能让爹给妹妹另选一门亲事?”他也是看不上贤王的。不是说贤王相貌有多差,而是贤王太弱,同太子和昭王相比一点优势都没有,让楚家和贤王结亲,说实话,还是他们楚家亏了。凭他们爹在朝中的地位,就是太子和昭王都得给爹三分颜面,区区一个贤王他还真没看在眼中。

明明让人掩埋了那具残尸,没想到却让人把尸体给挖走了。现在审案不成,还得罪了贤王。如今要闹到皇上那里去,搞不好他这乌纱帽都要不保了!没有物证,光有人证,指不定还会为此降罪于他,说他办案不利

公堂之中,楚雨凉正骑在身着官服的中年胖子身上,那拳头就跟不要力似的,‘砰砰砰’的直往中年胖子身上落,而被她殴打的胖官招架不住,出像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对于草席里传来的恶臭,楚雨凉捂了捂鼻子,忍着犯呕的冲动将草席打开——

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她还不是虎,人家也不是犬,她有今日,也是理所当然。谁让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呢!

可楚雨凉就跟没看到似的,放下鸡腿,将他面前的米饭端了起来,很贴心很恭敬的问道,“王爷,你要不嫌弃,要不我嚼烂了给你吃吧?”

楚雨凉定眼一看,赶紧上前将画像拿起来,当着他的面,揉成了一团,并扔在脚下狠狠的踩了起来。

几名衙役的话还在继续,只不过或许是害怕,对于几天前从楚家的那具残尸并没有讨论多久,而是转移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推开书房门,程维额头上溢着细汗,气息也有些不稳,不等自家主子询问何事,他焦急的将手中的一幅画像展开,面向书桌后的主子,“王爷,您看,这不是我们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吗?没想到她竟然是楚将军的女儿,而且还是衙门通缉的要犯,据说……据说这位楚小姐与人通奸,并杀了人,现在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