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火,你们这是怎么了?”徐岚和孟火是警校一个班的同学,自然一上来就关心他了。

孟火鄙夷地看着吴凡,下巴翘起,一副居高临下不屑的样子。

可以想像得到,第一次审理无疾而终,回重审。

就在胡乐乐被吴凡的毒舌毒得火冒三丈、正要作的时候,林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声,这才对吴凡道“的确与众不同,江湾分局又来了一个大刺头。好吧,今天我承认我错了,对不起!”

林萧听到吴凡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压抑的郁闷就想找个泄口,这时候,他现找到了。这个泄口就是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

“一定是你们周队长让你站在这里的吧?他是分局最会搞下马威的人了,全市局都是最有名之一。要不要我去找他理论理论,他可最怕我了。”

王琳走了,周卫国挥手又把其他警员打出去了,屋里此时只剩下他、林萧和钟自立三个人。

是凡叫到姓名的人,全都立马起立,在对面一位姓贾的老警官手里领取车钥匙,然后走开。而且,这些人见到王琳,全都非常客气地喊了声“王姐”才离去。

拖地的女警官大约三十几岁,皮肤微黑,看上去很健康。笑容也很有亲和力,如果没有穿警服,像是邻居家的大嫂。

一边辛苦地臆想着,一边打开盒子。

“唉,你这小丫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需要什么就直接告诉舅妈,舅妈马上给你买。”

吴凡看了一眼,眼光飞快地从哪个女人身上滑过。在他的心目中,宛丽绝不是这种高调华丽的风格,向来都是温婉而清丽,如白的荷花玉立水中央,飘洒着淡淡的香气。

“你注意到没有,房间里又一股恶臭味道,虽然很淡,却还没散去。而且你过来看一下,这些泥土。”石国志闪开身体,指着窗棱上一小撮红色的泥土,看向吴凡。

良久,杨馥琴在心里喃喃自语“吴翰,你看到了吗?无名神功竟然被他练到这种境界!吴翰,你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咱们的儿子已经越了我们的成就,只要他突破第六层,就能唤醒那块石头,就能得到天大的造化。吴翰,你应该安心了,儿子已经长大了。你的在天之灵保佑你儿子吧,我已经不能再陪着他,看着他娶妻生子。那些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今夜我必须走了。小非非,请你原谅妈妈要不辞而别了,这三年的逆境让你成熟了,我已经能放心你出去闯世界了。对了,你那个女同学很不错,妈妈很喜欢。我看得出,她也喜欢你,可是你和你爸爸一样,情商怎么这么低?人家已经抛出绣球了,你居然视而不见,我真是服了你们父子……”

“好,不枉我对你那么好,大老远跑一趟。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一辈子不许忘记!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回东海,大后天我们要期末考试。等考完试,我带你畅游东海滩,吃遍沪上美食。来,走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是我的手机,上周末才买的。为了祝贺你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同时也方便我们随时联络,我送给你。”

想到山货生意,吴非心里很是不甘。因为他为此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口水,外人又哪里知晓呢?

而这时,两个女人的眼睛也随着开门声扭转过来,看向吴非。

说到这里,吴非一头钻进车子底下去了,再也不搭理刘胖子。

“小吴弟弟,我们又不是不给你,放在厂里,就跟放在银行一样保险,你就当是给你存钱了。要是你有急用,姐姐给你做主,先写张借条,等你身份证下来,我们再办手续冲账,你看怎么样?”

有时是交警的罚单、有时是客人的车子被扣……吴非就是知道是谁干的,也不再叫嚷。只要是损失不大,他也懒得理睬。

这种价格,让过惯了艰苦日子的吴凡去理是不可能的。左问右问,看到街边摆了一溜椅子,旁边还立了一块“服务社区,免费理”的牌子。理师的岁数都不大,有几个看起来比他的岁数还要小。而且理的人不是上了岁数的,就是一些学龄前儿童。竟然没有一个年轻人。

吴凡看了一会儿,见他们推的平头还过得去,于是便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先生,你理什么型?”一位十岁的大男孩一边给吴凡罩上白布,一边问道。

“板寸,圆平头。”说到这里,想起周队的嘱咐,又补充道“不得过九毫米长。”

“这么黑的头,质有这么好,我可以给你来个最现代的型——冲锋头,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要板寸,每根头不能过九毫米长。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只是一个初学者,理得不好,你可别说什么。”

“平头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不是有模板吗?套在推子上的那种。”

“先生,我们是对面学校的学生,今天在这里爱心理,没有你说的那种专用工具,只能用手剪剪。”

“哦,原来是这样啊。”吴凡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马路斜对面恰好是一所大学的大门口,看着那巨大的门楣上挂着“复旦大学”四个字,吴凡心中一惊,自己逛街怎么逛到这里来。

复旦大学啊,这可是他在高三时最想上的学校之一。而且五人帮都约好了,都要报东海的学校,韩冰选择了交大,宛丽选了上外,他选了复旦。为此,他还在韩冰家里上网查询了复旦大学一番,对他的历史和现今的状况非常满意,谁知道家中一场大火,让他的想变成泡影。

“没关系,你就大胆地理吧。”

吴凡打的主意他知道,反正平常要戴警帽,帽子一带,什么也看不到,水平差点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不要钱。

“那我真的理了?”理的学生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拿着小梳子,跃跃欲试了。

“理吧。”吴凡头也没有抬,淡淡地说道。

吴凡的态度显然给了理的同学极大的信心,他的手一抬,便开始了工作。

梳子将一撮头竖起,手剪一张一合,快地剪动起来。

那个学生越剪越熟稔,度也越来越快。吴凡刚才看似很淡然,实际上心里一直犯嘀咕。现在见其满熟练的,一颗微悬着的心彻底放进肚子中。

“叮铃铃……”

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铃声很急促,像是催命似的。

吴凡心中有事,立即低头就去摸口袋。理的学生也以为是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没有注意到吴凡低头,一剪子顺势而下,大片头贴着头门心的头皮就被剪掉了一大长条,而且他的另一只手飞快地去摸了一下裤子口袋里的和手机,觉自己的手机并没有震动,待其再抬头看向吴凡的头顶时,眼珠子和手脚一下子僵硬起来。

响的手机自然是吴凡的,电话号码不认识,是一个固定电话。能知道吴凡电话的人也就三个,一个是宛丽,一个石国志家里的人,一个就是分局的人。这个电话是分局里的人打来的,听声音很陌生,而且是个女的。

“吴凡,我是江湾分局督察大队,不管你手头正在做什么事儿,请你立即回分局督察处报到!”

吴凡一听就猜到了原因和事由,但是这里正理着头呢,不可能半途而废。

“是,但是我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回去。”吴凡很干脆地回答道。

这三年里接触的是非多了,他反而不怎么着急,也不会逃避。面对是非,迎面而上才是最佳的方法。逃是下策,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时间,此时正是中午一点半过了,吴凡还没有吃饭,他打算理完找个地方吃碗拉面垫垫肚子再回分局。

收起手机,吴凡见那学生没有动作,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打完电话再开动呢,心说这小伙子很有眼力见嘛,不禁对他微微一笑,“可以理了,请你快点儿,我还有急事儿。”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刚……刚才你一低头,我……”那位学生紧张起来还有点口吃,不过当他拿起两面镜子给吴凡照着那一长条齐根没有的头,一脸窘态。

“哦,是这样。”吴凡觉得很无奈,不过想想也有自己的责任,“没关系,就按照那个高度剪吧。”

那个高度基本上就是光头了。会理的人都知道,光头是最好剃的了。小伙子也不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担心这里少剪一剪子,那里多剪一剪子,只要用电推子把所有的头推干净就好了。

这样还真的让小伙子的度快了不少,吴凡的头皮只是被电推子夹了几下,不到几分钟便把全头的头推了个干干净净。

在一个水盆里随便洗了一下满头的碎,吴凡拿起了镜子。

“没想到我理光头不难看嘛。”看着镜子中只留着一层青皮的脑袋,看起来很是没有点匪气,倒有点电影《少林寺》里那个觉远小和尚的味道,面容微黑虽不突出,还算清秀。吴凡看了一脸尴尬的学生理师,“别不好意思了,我说过,不会埋怨你。不过,你理的手势不够稳,要想理好,你要多锻炼一下你手腕和手臂的力量。”

“今天真的对不起!你是我这两天的第一个客人,我非常感谢你,让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儿。我叫谢东,是复旦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都是同龄人,有时间可以加微信聊聊天。”谢东注意到吴凡的手机是时下刚上市的某著名水果品牌大屏智能手机,土豪金大屏版,起码要一万多块,猜测此人并不简单。但是,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不去美厅理,竟然贪图便宜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心中暗自惊叹,土豪的世界我们不懂啊!

“我叫吴凡,我的号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