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妾身瞅了一眼,二奶奶长的可真好看,周身的气派,到底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兰姨娘刻意奉承道。

这些年,老爷不大去她们几个妾氏的屋里,便是去,也是去秋姨娘那里。

“左右屋里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和妹妹说说话。”徐佩看了徐昭一眼,低声道。

顺着她的目光,韩子煜伸手拿起桌角的一个卷轴,递到徐昭跟前。

府里丫鬟婆子来来往往,自然有人见到了柔安县主,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周身带着一股子贵气,一看就是自小娇养出来的。

徐昭刚想着,就见着了不远处的柔安县主,笑了笑道:“咱们也过去和县主一块赏花。”

“听闻镇国公老夫人吃斋念佛,常常会到寺庙里小住几日。”

徐昭对府里私下里的传言心知肚明,却并不以为意,半夏伺候了她多年,她对她不是没有情分,可她生出这种心思,她是再也容不得她了。

半夏说着,砰砰磕了个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老太太听着徐昭这不敬的话,险些就背过气去。

不知那岑氏使了什么法子,竟是叫七姑娘和三姐姐生分了,徐慧如今,可是十分的亲近这个母亲。

自家闺女还是聪慧的,能叫这肃王过了多年都惦记着,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薛妈妈听了,只当是她要和太太说些心里话,不好意思叫别人听了去。小姑娘脸皮薄,薛妈妈是知道的。

俞氏咬了咬嘴唇,她哪里不知道,这半个月,自打太后寿宴过后,皇上一步都没踏入她的凤鸾宫。

丝竹声悠扬而起,一群美艳的舞姬在大殿中翩然起舞,飞舞如蝶,格外的赏心悦目。

姜妈妈知道自家太太生了大气,忙示意了屋里的丫鬟一眼,叫她去将林氏叫来。

满府上下都知道大姑奶奶性子厉害,原先还未出嫁的时候,就是大老爷也要让她几分。

“我知道,三婶已经去了,再追究这些只会平添出事儿来。只是这事情若叫三叔听见了,怕还有的闹。”徐昭故意将话题扯到了三老爷身上。

“只是姑娘若想说是老太太不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老太太竟会弄这些,病了请大夫来看就行。”

听着周氏的话,徐谨微微皱了皱眉,道:“儿子读书常得外祖父指点,等明年春闱考中进士,老太太若不收敛些,儿子自会和父亲提及此事。”

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徐昭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只说道:“不必担心,你家姑娘难道是好欺负的?”

一想到观哥儿的名声差点儿就被房氏和承恩侯夫人给坏了,她心里头满满都是怒意。可说到底,更怨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大少爷来了。”

徐昭跟在徐瑶的身后,刚一进去,便闻到屋里头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徐佩坐在软榻上,正拿着扇子给一边睡着的七姑娘扇着风。

“派管家去报丧,是她自己吊死的,和府里可不相干。”

这些日子,徐佩一直侍奉在三太太跟前,也很少去给老太太请安。

见着他进来,周氏忙从榻上下来,才刚站起身来,想要福下身子,就被徐秉臻拉住了。

从徐瑶屋里出来,徐昭就一路回了锦竹院,连翘见着她脸色不好,开口一问,才知道五姑娘竟然在背后坏自家姑娘的名声。

这大热的天,外头日头正毒,老太太这是生了大气。

大太太坐在床上,看着脸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的徐徽,泪流满面道:“你这傻孩子,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当母亲的啊。”

哭了一场,她的头发都乱了,眼睛红肿的厉害,看起来狼狈极了。

好半天才听到叫起身。

周氏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鱼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见着徽姐儿这样,王氏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心里更是恨极了。

见她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韩子煜觉着不好再吓她了,吓坏了还得他费心去哄。

见着王氏点头,徐昭才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她和半夏都是姑娘贴身的人,正因为这样才愈发的要守规矩,免得因着她们连累了姑娘去。

“时候还早,不如到我那里坐坐,父亲给了我些敬亭绿雪,这大冷的天泡着喝最好不过了。”徐徽提议道。

徐昭说了这么多,只换了他这样一句毫不在乎的话。

周氏拍了她一下,很是无奈道:“你呀,懂事的时候比哪个都懂事,耍赖起来这府里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云衣点了点头,上前拿了那珠花,放在了首饰盒里。

方才徐昭故意将连翘引了开来,偷偷将那黄玉镯子放在了匣子里。

徐昭点了点头,又听他道:“喜欢就经常做了给你吃。”

才进了垂花门,就有一个丫鬟迎了过来,对着徐昭福了福身子道:“姑娘且跟我来。”

因着这事儿,崔若盈心里委屈闹到了荣欣堂,顶着大大的日头跪在在荣欣堂院子里求了整整一个时辰,哪里想到老太太硬是没见她。

一碗馄饨,总共有十个,一会儿工夫两人都吃完了。

言外之意,她这个当妹妹很够意思吧。

正如自家娘亲所说,接下来的几日,府里发生了好些事情。

徐昭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暗地里在府里安排了人,所以才会知道。

他身着一身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仍是那般温润如玉,清秀俊逸,见着自家哥哥的美色,徐昭不由得看愣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崔若盈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老太太到底会怎么做。

徐秉臻听了,眼中闪过一抹不快,显然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只是碍着孝道,不好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