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一听就气晕过去了,这会儿还没醒来,太太听到消息就赶去了云裳院,这会儿几位太太都在老太太那里,商量着怎么办才好呢。”

太太正为大姑娘的事情心烦,她哪里敢拿这事儿来惊动她。

兰姨娘见着徐昭,心里暗恨,面上却是堆着笑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子:“姑娘起的好早,可是要去老太太那里?”

徐谨无奈笑了笑,才拿出一个楠木镯子来,上头刻着玉簪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老太太大怒,差点儿就晕倒过去,还是跟前的严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的话音刚落,韩子煜突然就笑了。

听着徐徽的话,徐昭点了点头,哪个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头不憋屈。

这府里头,能庇护她的,只有老太太。

用了半碗莲子羹,徐昭就带着半夏匆匆往荣欣堂走去。

这些日子她担惊受怕,心里七上八下的,如今话说出来,只觉着愈发的恼火了,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左右您不守规矩的事情做多了,也不差这一回,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当年镇国公府的大姑娘”

徐昭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娘亲和薛妈妈说话,见着她进来,便朝她招了招手,笑道:“你来了,昨晚没睡好,也不在屋里多躺一会儿。”

“这样好的珠花,我哪里能戴,还是你们年轻的姑娘家”梅姨娘才刚开口,就被徐茵打断了。

原来,是三叔前些日子将那花魁赎了出来,并安置在了外头,如今那女人有了身孕,腰杆儿也直了,竟闹着叫三老爷将她接回府里。

看着摆在她面前的西湖醋鱼和水晶虾,徐昭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于是,对着徐昭道:“好了,请安也请过了,你有事就先动身吧,别叫长公主府的人等着了。”

丫鬟紫香一听,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一会儿工夫就进了屋,面色有些难看。

徐谨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你去看吧,难得陪你出来一次。”

哥哥这样的,在京城的公子里,也是极为出众的。

徐昭在屋子里一直等着,过了好久才见着半夏进来,不等她请安,徐昭就开口道:“快说,事情怎么样了?”

听得他一声轻笑,徐昭才后知后觉想要放开。

听到自家娘亲的话,徐昭这才回过神来,甜甜道:“女儿是想该送什么礼物给外祖母。”

听着老太太的话,崔若盈眼圈一红,忍不住落泪,叫了声:“老太太,求老太太给若盈做主。”

徐秉臻都这样说了,下头的婆子自然是将话传给了盈姨娘。

让一个姨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根本就抹了自己妻子的脸面。

韩子煜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了几分威严之色,徐昭纵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目光。

周氏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淡淡道:“嗯,往后老爷回来,规矩就该立起来了,哪个犯了错处,我这里都饶不过。”

饶是她动作快,也被进来的周氏见着了。

徐昭不知道徐茵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既然她愿意讨好老太太,她也不能阻止她。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却哪里能拦得住,只看着她将那簪子刺到自己的胸口,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浸湿了衣裳。

徐昭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觉着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起来吧,府里闷得慌,陪本皇子出去走走。”

徐昭虽不大认识,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不好意思笑了笑,解释道:“祖母病了,府里事情又多”

想明白这些,徐昭轻轻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起来。

周氏知道自家闺女虽然小,却是格外的聪慧,想了想便应下了。

“太太,老太太那里该起来了。”见着自家太太失态,薛妈妈忙提醒道。

马车缓缓行驶着,徐昭坐在里头,面色有些不好,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见着二人靠近,徐昭满是惊愕的朝二人后头看去,惊喜喊道:“官府的人来了!”

徐昭丝毫没有反省,反而笑嘻嘻道:“女儿才十岁,若和大姐姐一样稳重,娘亲又该嫌我不活泼开朗了。”

周氏看着自家闺女的模样,笑着解释道:“你大姐姐定亲了,等明年就会嫁过去了。”

徐茵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她这四姐姐便是什么都不好,只一样就比过了她,那就是她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是二房嫡出的小姐。

这时候,妾通买卖,实际上也就是个物件儿,所以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成不了主子。更何况,梅姨娘原先也只是伺候人的丫头。当年周氏有孕,身子不便,才将她抬了通房。

见着几个孙女儿,崔老太太的心情格外的好。

不等王氏说完,崔老太太就说道:“只比昭姐儿小一岁,不小了,她是庶女,自该前去迎接嫡母的,咱们徐家可不是那种没规矩的小户人家。”

谁叫,她好好的京城不住,非要巴巴的来了常州呢。

“依着夫人的吩咐,将人安排在了芝兰苑,又叫了大夫诊了脉,表小姐果然是个金贵的,折腾了一路,就病了,大夫开了药,说是要好生养着。”

然后,她就好巧不巧听到了丫鬟们的那些话。

徐茵心中满满都是恨意,恨不得冲到屋里头,告诉老太太她是受了盈姨娘的算计。

可偏偏,她不能这么做,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只会觉着她自己做了错事还诬陷盈姨娘,老太太更不会信她。

大热的天,徐茵却是觉着心里头一阵发凉。

屋子里

盈姨娘陪着老太太说话,那碟子莲叶糕早被老太太打翻,丫鬟们赶紧就收拾走了。

“老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这大热的天,五姑娘跪在外头,保不准会中了暑气,老太太不如叫她起来,将她禁足几日,免得”

崔若盈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免得叫二老爷知道了。”

崔若盈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老太太哪里能不明白。

当下,老太太就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冷声道:“老二还能教训我这个当母亲的不成?”

崔若盈见着老太太动怒,面色一慌,忙跪在地上请罪。

“老太太恕罪,都是若盈不好,若盈只是听了府里那些人议论,不然”

“议论?她们议论什么?”老太太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