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早就知道大太太替徐徽寻了这么好亲事,大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稍微有些绵软。若是嫁到别处兴许还好些,可遇上张夫人这样挑剔严苛的婆婆,日子怕是有的熬。

这边,徐茵回了茗烟阁,梅姨娘见着她得了内造的簪子,心里头高兴得很。

不等徐昭开口,瑞珠又说道:“奴婢端了排骨汤,姑娘进屋趁热喝吧。”

她到底哪里入了他的眼,告诉她,她改还不成吗?

老太太脸色不愉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起来吧,你今个儿有事情,大可不必过来请安的,不过既然来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长公主府规矩大,说话做事前多琢磨一下,别丢了徐府的脸面。”

徐徽的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才道:“事情既已经这样了,我一个当女儿的能如何,再者你说的也的对,父亲平日里看重规矩,是被盈姨娘给算计了。”

街道很宽,路两边商铺林立,守着摊位的小贩大声吆喝着,人来人往,格外的繁华。

徐昭听着,忍不住笑了笑,叫人包了一包金坛雀舌并一包南山寿眉,亲自送到了世安院。

徐秉臻点了点头,面色冷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竟然,又来了。

周氏笑容满面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够,该重做几件,寿宴上各家的夫人都去,也让她们瞧瞧我的昭儿有多漂亮。”

只要爹爹厌恶了她,纵是有老太太疼着崔若盈也不足为患。

很快,就有丫鬟上了茶。

她只记得,房氏性子温柔,就是不大爱说话,见了她们也只是说上一两句。

徐昭微怔,张了张嘴,眼睛里闪过一抹震惊。

大老爷虽然进了户部,可只是个六品的户部主事。三老爷成日的不着家,偏往那窑子里去,四老爷虽有功名,可身子不大好,平日里便是看书作画,闲来养花弄鸟。

得了老太太的应承,周氏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才从荣欣堂出来。

她这妹妹,挨了一顿鞭子,倒是格外的沉得住气了。

听了她的话,老太太面色变了变,开口道:“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你细细说来。”

韩子煜看着她的动作,眸子里闪过一抹兴致,好些年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总好过,落在二皇子的手里。

见着她疑惑,徐徽柔声道:“这是我四妹妹,几个月前才从常州回来。”

“娘亲难道不能拦着,让表姑姑从常州出嫁?”

周氏听了,目光一冷,捏着茶盏的手蓦地一紧。

周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在娘面前还害羞什么,你小时候娘给你穿的还少吗?”

“今个儿的事情,都管住自己的嘴,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徐徽上了马车,对着众婆子和两位车夫厉声道。

“兜住你裤裆里的东西,这可是个好货色,大哥说了,好货色留着做好买卖,比在这里睡了强。”前头的男子瞪了他一眼,厉声训斥道。

等徐昭吃完,周氏才开口嘱咐了几句,不外乎是到了佛祖面前要规矩,不能乱看,也不能乱说话,免得佛祖怪罪。

临近中午,徐昭进来的时候,见着娘亲正在看账本,那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都叫严妈妈去拿了,自然是诚心给她的。若是此时变了主意,不是叫小辈儿们看了笑话吗?

“太太”

徐昭应了声是,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周氏身后。

那婆子摇了摇头:“才进了城门,派了个小厮先过来回禀。”

“老爷说,纵是亲戚,也万不能错了规矩,表小姐病了,嬷嬷和大夫好生照看着便是了。”

周氏此番,便是要给表小姐安个不好的名声了。

说完,徐昭就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你过了生辰才十一岁,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还是个孩子,可知你余下的日子还有多少年?”

“往少说,也有五十年,说这话不觉着可笑。”

韩子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还带着几分怒意,好像是当父亲的在教训自己不懂事的女儿。

徐昭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就算这样,也不关二皇子您的事情。”

韩子煜看了她片刻,轻轻笑出了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竟然这么善妒,看在你对本皇子一片真心的份儿上,本皇子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子煜的话才刚说完,徐昭就愣在了那里。

她觉着,自己根本就是出现幻听了,他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男人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皇家贵胄,三妻四妾更是平常。

徐昭抬起头来看着韩子煜,咽了咽口水,道:“这些话民女只当玩笑了,您往后别再说了。”

徐昭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认真的。

他大概,只是想戏弄戏弄她,以报今晚她这般放肆之仇。

韩子煜听着她的话,用力在她脸上掐了掐。

“啊!”徐昭吃痛,忍不住低呼出来,声音并不大,自然也惊动不了别人。

“本皇子轻易不给人承诺,你还不信,难道不该教训?”韩子煜理所当然道。

徐昭听着他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好不纠结。

大约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韩子煜上前一步,伸手就将她揽在了怀中。

“放心,本皇子说话算数,等你及笄了,就让你当本皇子的皇子妃。”

“所以,你要快些长大,别让本皇子等得太久。”

徐昭靠在他的胸膛,半天才闷闷道:“为什么是我?是不是有谁长的和我一样,所以”

她实在是不明白,她过了生辰才十一岁,他怎么就瞧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