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觉着,自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等着长成了,慢慢宰。

她会以为,是她抢了徐徽该有的风光。毕竟,府里谁都知道,和柔安县主交好的是徐徽,而不是她这个才回京数月的人。

徐昭听了,拉着她的手道:“姐姐能想开便好了,免得伯母担心。”

周氏的话音刚落,徐谨便站起身来称了声是,拉着徐昭的手离开了。

徐昭进去的时候,见着自家哥哥正在院子里练剑,挑剑、直劈、纵跃,徐昭看多很多次,每次都少不了要羡慕。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收拾一个崔若盈,她有的是法子。

果然,他说的话不是假的。他说,以后还会见的。

徐昭进去的时候,周氏正和薛妈妈说着话,见着她进来,面色便露出一抹笑意。

这边,崔若盈终于是忍受不住求到了老太太那里。

“女儿给父亲请安。”徐茵这才缓步上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便是徐徽,和她也不甚亲近。

徐昭试探地问道,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他找她能有什么事。

原先二老爷外任知府的时候还不觉着,如今一回京,二房竟成了府里最得意的了。

“母亲说的对,只是媳妇瞧着茵姐儿性子孤僻了些,几位姑娘里也就徽姐儿和她走的近,可她若是不好,反倒连累了大姑娘。想想上回的事情,媳妇心里头还一阵后怕。”

若是换了往日,早该哭哭啼啼说徐徽瞧不上她这个姨娘生的,变着法儿的在作践她了。

女儿家的做出那种不要脸面的事情来,早该一头碰死了,却在老太太跟前装什么委屈,愈发的让人瞧不上了。

甚至,还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柔安你进去吧,姑母怕是等急了。”不等柔安县主开口,就听韩子煜道。

待徐徽说完,徐昭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请安道:“徐昭见过县主。”

说完这话,又抬头看了一眼满眼喜色的昭姐儿,只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头:“你呀,别高兴的太早。”

“知道了,劳烦姑娘来一趟。”

连翘端着热水和帕子进来,想要伺候自家姑娘洗漱,就听周氏说:“放着吧,我来给昭儿洗。”

女儿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有惊无险,可若传出去到底不好听,难免会坏了名声,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永平侯府的二姑娘。

“哈哈,又多了个送上门来的小娘子。这个可比方才那两个漂亮多了。”

“娘亲放心,女儿都知道的。”她在常州的时候也上过好几回香,虽说都是自家哥哥陪着,可哪里会坏了规矩。

“太太若是累了,就躺上一会儿。”薛妈妈见着周氏这样,开口劝道。

“长者赐不敢辞,更别说是祖母赏你的,你尽管拿着。”

徐昭抬头看了娘亲一眼,只见娘亲温和的笑了笑,道:“起来吧。”

才刚站定,绣着牡丹花容的大红帘子已经被撩了起来,有婆子通报说:“老太太,姑娘们来了。”

王氏跟着笑道:“母亲不嫌儿媳笨嘴拙舌,就是儿媳的福气了。”

说完这话,又接着开口道:“旁的事情嬷嬷也不必担心,表小姐既然来了府里,便是贵客,万不会叫表小姐受了委屈。若有哪个不懂规矩的惹得表小姐生了气,嬷嬷尽管回禀了,老爷夫人定然不会饶过的。”

自打嫁入徐府,自家夫人就不被老太太喜欢,好在夫人是个厉害的,又自小学规矩礼仪,老太太竟是寻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周氏一听,就将那檀木匣子给打开了,里头除了八朵做工精致的珠花,还有一只黄玉镯子。

周氏怔了怔,自然看出那镯子的贵重,半天才说道:“既是长公主赏赐,戴着可要小心些,别弄丢了。”

徐昭提着心,听着这话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周氏又嘱咐了她几句,才亲手将那镯子给她戴上。

“等明日,你就将这珠花拿给姊妹们挑,你和大姑娘走得近,她又快出嫁了,多拿几朵也是好的。”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

慧姐儿才三岁,用不上,其他六位姑娘一个一朵还余下两朵来,大姐姐那里自然是要多给一些的。

说完这些,徐昭又问起了三太太的事情。

周氏知道自家闺女是个聪慧的,倒也没瞒着她,只说道:“老太太说先住在外头,若生个男孩儿就记在你三婶名下,若生个女孩儿,就养在外头。”

徐昭听了,嘴角微微抽了抽,果真是老太太能干出的事儿。她这样,又将三婶置于何地?

“三婶可同意了?”

周氏面色变了变:“哪里能同意,你三婶身子不好,被老太太一句话给气晕过去了,这会儿还没醒来呢。”

周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三太太商户出身,当年老太太便是瞧上了岑家的陪嫁,可这些年也叫三老爷给挥霍的差不多了,老太太哪里还能像之前那样疼她。

她还听下头的人说,老太太还曾抱怨,说是将岑氏娶了进来,才叫她祸害了自己的儿子。

要不是那些钱,三老爷也不可能成日的不归家。

徐昭陪着自家娘亲用了晚膳,才从正房出来回了自个儿屋里。

看了一会儿书,就叫连翘伺候着梳洗,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早早起来就去了荣欣堂。

老太太因着三老爷的事情心情也不大好,见着她进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徐昭福了福身子,给老太太请安后,就规规矩矩站在了那里。

因着老太太心情不好,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丫鬟婆子小心翼翼做着事情,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老太太生气,连累了自己。

徐徽站在老太太身侧,伺候着老太太喝药。

到底是老太太最疼的孙女儿,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些。

“别站着了,都坐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这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