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站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差点儿就出来,可当着周氏的面,便是委屈也不敢露出分毫。

听着半夏的话,徐昭忍不住笑了笑,她身上戴着寒冰珠,自然不觉着热,只是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罢了。

这样想着,王氏福了福身子应道:“是,媳妇谨遵母亲的吩咐。”

一阵凉风吹来,徐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摇了摇头准备去睡。

“才说起你,你就过来了。”

徐昭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站在面前的半夏一眼:“她是自作自受,只是顾及着老太太,别叫人作践了她去。”

徐秉臻的目光才落在她的身上:“嗯,茵姐儿也长高了。”

徐昭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两人总共只见过两次,而且最初的那次她还冲撞了他。

难不成,连老天爷都想让她呆在府里。

周氏知道几个姑娘里老太太最心疼的便是大姑娘徐徽,所以只拿了徐徽来说事,笃定老太太定会应下。

“怎么我一来,大姐姐就要走了,妹妹可是专门来找大姐姐的。”徐

周氏的话音刚落,老太太的脸色就不大好了,她早就答应,给盈丫置办嫁妆远远的嫁了,何必再提那些事情。

“别愣着了,用膳吧。”

柔安县主迟疑了一下,目光朝跪在那里的徐徽和徐昭身上看了一下,应了声是,才带着自己的丫鬟走进了院子里。

徐昭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徐昭有些不解的睁大了眼睛。

周氏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盏茶,听着素梅的话,只问道:“有什么事,可是老太太身子不爽快了?”

连翘愣了愣,忙将脸盆和帕子放好,又拿了四姑娘的衣裳递给了周氏。

外头早就备好了马车,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能从正门出去,免得叫人给看出了端倪,连累了两府的名声。

徐昭见着一前一后出来的男子,这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凶险。

“有劳妈妈了。”薛妈妈是周氏跟前得力的人,徐昭和她也很亲近,谢过后便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周氏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桌上的账册看了起来。

听着老太太的话,徐昭装作不安道:“这样的东西,孙女儿哪敢”

徐茵应了声是,这才站起身来。

王氏是个精明的,见着跪在那里举止大方得体,眼中又透着孺慕之情的徐昭,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

才说着,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靛蓝底子银色菊花纹样对襟比甲的婆子匆匆走了进来,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二太太领着四小姐回来了。”

徐秉臻的声音很高,王嬷嬷在外头听了,脸上立马就臊的不行,好在天色已黑,到底是没让人看出来。

因着这,老太太的脸面更是挂不住,便愈发的使起绊子来。

“若是她体面些,正经的抬进来,我也当她是父亲的妾氏,又是老太太的侄女,高看她一眼。可她这样,自个儿就低到尘埃里了。”

“女儿家当妾不算太丢人,可若是做出那些不要脸面的事情来,便一辈子都叫人看低了,论体面连这府里的丫鬟都不如。”

徐徽说了这话,见着面前的徐昭不说话,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说别人,单说二哥哥屋里的那个思雪,我瞧着你待她不错,可若不是那年她忍了那些羞辱,叫祖母跟前的严妈妈还有各房的婆子检查了身子,保住了二哥哥的名声,你如今还会觉着她好吗?”

“只怕,你会觉着她是个心气儿高,不懂规矩的丫鬟,哪里还会高看她一眼。所以说,这人的选择不同,结果也便不同,好与不好,都是自个儿亲自种下的。”

徐昭听了,深以为然。

当年老太太见不得自家哥哥比大哥优秀,竟然想着坏了哥哥的名声,说哥哥强占了自己屋里的丫鬟。

那个时候,她才醒来几天,自然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思雪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当着各房太太的面重重给自家哥哥磕了个头,然后就提出叫各房派一个嬷嬷,进去检查她的身子。

这事情对于女子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若是换了旁人,兴许当场就一头碰死了。

可偏偏,思雪为了护住哥哥的名声,做了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等出来的时候,思雪面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为了自家哥哥,这样的羞辱她都忍受了,所以徐昭每每见着思雪,就不自觉的想到那日的事情,想到她替哥哥承受的那些屈辱。

徐徽说的对,若没有这件事,她对思雪定然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一夫一妻,心里怎么能容忍通房或是妾室的存在。

徐昭又和徐徽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回了锦竹院。

才踏进院子,就见着薛妈妈匆匆忙忙走了过来,说是娘亲有事,叫她过去一趟。

徐昭听了,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然,娘亲怎么会这么着急要找她。

等她进来屋子,看了自家娘亲手里拿着的的帖子,心中委实不安。

她与柔安县主只见过一面,怎么会下了帖子邀请她去赏紫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