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就动身了,想来月底就到了。”

总不成强留周氏在京城,叫盈丫头去伺候老二。

徐徽点了点头,对着徐昭道:“我那里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徐昭坐在下头,目光在崔若盈身上打量着,还真是个美人,眉目如画,身姿若柳,如今泫然欲泣,更是让人打心底里心疼。

也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几个身着翠绿色衣裙的丫鬟,手里提着食盒,一盘一盘的摆在了石桌上,最后还上了一壶酒。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方宜雪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迹来。

说这话的时候,柔安县主言语间透出好些亲昵。

“去,写封信叫人送到常州去,将盈丫头接回来。”

如今,老太太竟然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过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她才刚开口,就被周氏打断了。

幸好,如今四妹妹平安回来了,不然她一辈子都没法儿心安。

出了一个小拱门,外头便是弯弯曲曲的小路,林子里花草茂盛,别有一番意境。

周氏的话音刚落,薛妈妈就端着一个斗彩莲花瓷碗走了过来。

周氏又对着跪在那里的徐茵道:“你四姐姐既罚你抄女则百遍,我也不多罚你了。你只记着一点,你虽是庶出,却也是当主子的,别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活,丢了你父亲的脸。”

她若不赏她些东西,便失了长辈的慈爱。

想想她亲生的茵姐儿,太太何曾这样待过她,到底不是太太亲生的。

徐昭这举动倒让屋里的人诧异了一下,当年这四小姐可没这么懂规矩,四小姐是二房嫡出,又深得二老爷疼爱,自是气性大些。知道老太太不喜她,也不爱往老太太跟前凑。

听着老太太的话,王氏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老太太不待见二房的人,甚至连周氏这两字都不愿意说。

说这话的时候,周氏心里满是不屑,这事情,哪里是好人家的女子能做出来的。难不成她以为,自家老爷看不出老太太的心思。

周氏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在府里有老太太护着,若离了老太太,她这表小姐怕是还不如一个丫鬟婆子。”

“--”所以说,他是一直抓着她的把柄不放了吗?她以为这件事情在上一回早就解决了呢。

徐昭心里暗骂一句,半天才开口叫了声:“子子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叫出口的时候,某人好像笑了笑。

紧接着,徐昭就见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来,递到了她手中。

“这是什么?”

徐昭愣了愣,才将那檀木盒子打开,一股冷气就冒了出来。

徐昭瞪着眼睛,看着里头放着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拳头大小,散发着寒气。

只片刻的功夫,徐昭便感觉身上凉快下来。

“这是寒冰珠,是我从南疆带回来的,你拿着,往后就不会觉着热了。”

徐昭僵在了那里,就想到那天在马车上他说要送她冰块儿的事情,她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不曾想他竟然会将如此贵重的东西拿给她。

“这样贵重的东西,民女”

徐昭才刚开口,就听面前的男人道:“给你你就拿着,不必说那些没用的。”

徐昭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是在遇上这个男人之后,她愈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

“你父亲回京就职,往后你就安心在京城住着。”

听着韩子煜的话,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眼中满满都是震惊。

原来,爹爹调往京城,是他的手笔。

怪不得,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下旨了,之前也不见皇上有多看重爹爹。

徐昭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为何这样做?”

韩子煜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觉着呢?”

徐昭咽了咽口水,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来他是因为她,才将爹爹调回京城。

徐昭心里又是惊讶又是不安,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还在怪她那日的冲撞,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

凭着直觉,徐昭隐隐觉着这二皇子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可她才十岁,他怎么会?

徐昭想了想,觉着他应该只是对她比较感兴趣,把她当成了一件聊以解闷的玩具。

所以,所以才会想将她留在京城。

徐昭前世看过好些心理学的书,那上头就是这样说的,他如今对她的不同,多半是因为那日她冒充国公府的女眷,让他觉着她是不同的,进而产生了想要接近她的想法。

若是这样,那她只要规规矩矩,和寻常的闺阁女子一样,他就会慢慢觉着她并无不同。

想明白这些,徐昭暗暗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身份的人,她和他有了牵连,便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

“夜深了,您早些回府吧。”

徐昭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不曾想他只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昭叹了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

徐昭的心情很是复杂,躺在床上看着手里那颗散发着寒气的珠子,越看心里越不安,不停的翻来覆去,又想到明日会被人发现这颗珠子,就起身从柜子里将新做的一个荷包找了出来,将那珠子放在了荷包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