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眼烟消,二年的日子就这么匆匆地从指缝溜走。阿莴窈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有这两年担大任的日子,昔日懵懂的女孩早已是寨中威望极高的大巫师。

答应了阿生不会去后山,这才落了清净。听说传统苗寨,心里确实痒痒,寨子里的人一定是精通蛊术。可是我还没有那个胆子,若是碰到一两个苗人,交流一下“学术问题”还是可以的,起码能自保。这会儿一个寨子的人,想想还是算了吧,要是碰到黑苗寨,绝对死的很惨。

“溪镇到了,可以下车了!”司机大叔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拉回了我到处乱飞的思绪。背上自己的包,和三藏下了车。身上有点疼,这里的路很破,还有的干脆就是土路,坐的那辆大巴还到处漏风,烂的可以,这一路膈的身子都要散架了。

这么一个危险的生物,要是经我的手放了出去,会引起怎样的大祸我根本不敢想象。我会成为人类的罪人的。“不要抗拒,救我不就是救你吗?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呢?总有一天,你会疑惑的。不要浪费时间了,放我出去。我毕方可不是个喜欢乱造杀孽的,快来吧,放我出去!”

“别瞎猜了,本大神怎么可能会死呢,会死的都是你这种小菜鸟!啧啧,弱爆了!”额,听这语气怎么这么想揍人呢!哦不,是揍鸟!你不傲娇会死吗?会死吗?

挽起袖子就开干了,一脚踩在铁铲上,把它深深的插进土里,再用力的铲起。虽然我体力很不错,可是这里空气很不新鲜,嘴里叼着一个手电,自己一个人干着这活,没多长时间就累的喘起了粗气,汗水顺着鬓角换过脸颊,脖子,最后沿着领口滴落下去。

大楼建成,学生入住,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入住没有几天,地下室的一间宿舍就发生了火灾(ps:地下室有露在地表的小窗户,我们这里学生是有住地下室的。),那会儿在宿舍睡觉的两个学生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还有不少学生轻轻重重的受了伤。出了人命,已经是影响很恶劣的事情了,最后学校补偿了很大的一笔钱,当时学校的一批管理层全都受了处理,来了个大换血。

出院以后的小日子过的很舒坦,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也和师父一样,习惯着把家伙什都带在身上,每天背着一个包到处逛。后来我也试着给自己画道血符,却怎么都不能成功,请师父帮忙,他也不理我,说什么血符也是看人的,就我这阴身子,还想养到阳符,几率绝对比我中彩票低。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最后只能是灰溜溜的放弃了。

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仍然在高谈阔论,但是他们的笑声听在李凯的耳朵里,却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心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逼的连条活路都没有,家财散尽,老婆也丢了,原来全是他们算计的啊!活到这地步,还有什么意思,拉着他们陪葬!下地狱吧恶魔!一个念头起来,怎么都压抑不住了,她就像是魔鬼在不停的诱惑你,“杀了他们,你都这样了,反正也是一个死,杀了他们,这些恶魔,全都该死!”

“术子哥,术子哥,你没事吧?术子哥,术子~”三藏的声音在耳朵边上响起,却越来越远,回声一声比一声长,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会就这么挂了吧,三藏啊,哥以后一定得缠着你小子多给我烧点东西!”

眼角的余光扫一眼那拐角处,拖着东西的,是先前我遇到的那个奇葩保洁大妈。心里咯噔了一下,现在看她手里拿着的,哪里是个拖把啊,分明是个男人的尸体。抓着尸体的脚一路朝我们走过来,头低着,只有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感觉到我的视线,对着我咧开一个难看的要死的笑容。

一般发生重大灾难,有很多人无辜枉死的时候,怨气太重,形成鬼的可能性大大增强,怨气相互缠绕,时间越久怨气越重,这里的魂有怨气支持,能力就会比较大。在事发现场,往往会形成一个“场”。类似于结界的东西,由死气、怨气凝聚而成。一旦有活人不小心踏进这个“场”,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只能是被困在这里,成为怨鬼中的一员。

那怪异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了,自己在这吓自己做什么,真是的,跟着三藏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里面人声鼎沸,热闹的很,领到了免费的游戏币,又掏了点自己的零花钱进去,两个人坐在游戏机前面就玩了起来。

杨家的人一直都和师父有联系,杨振泽的名字还是师父给取的。这小子是个火命,五行缺水,振泽这名,能给他补补水,免得把自己给烧坏了。这小子从小听自己的爷爷给讲我师父师公的本事有多大,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感兴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小学他在市里读,和我不在一块。开学报名,碰到了我师父和我,大人在那里寒暄,他就缠上了我,凑到我耳朵跟前神神秘秘地念叨:“术哥,你家老爷子那么厉害,你这个当徒弟的,肯定也是高手,改天带我也见识一下呗!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你见过妖怪吗?这女鬼长啥样啊?”巴拉巴拉,此处省略一万字。

世间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字,缘分不够,父母双亲也是生分。缘分够了,哪怕是异类,也是能伴你一生的幸运!

跑回了房里就扑到了床上,放声大哭,就算自己不愿意,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自己一个弱女子,是不能反抗什么的。卡瓦发现钱英最近有些怪怪的,见到自己也只是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整天整天的发呆,刺绣的时候都把自己扎了好几次,整个人慢慢的消瘦了下来。可是怎么问她都不说,也不是生病了,问急了就哭,这可急坏了卡瓦。

让我们做啥都没二话的啊!”

“喂!你这人是傻了吗?喂,喂,回神啦!”山泉叮咚般清脆的传入耳际,总算拉回了李建国的神。想着自己刚刚盯着一个姑娘出了神,一抹红晕染上了耳垂,渐渐地朝着脖颈蔓延。

“扑哧,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当时李建国就想起了这句诗。阿莴窈的美,不是传统大家闺秀的美,更不是都市摩登女郎的美。她就像是山间不然污浊的山茶花,美的放肆又空灵,苗族独具风情的服装,又带了一些野性的美。

李建国是上海资本家的少爷,祖上做官,父辈经商。他从国外回来,加入了国民党,想要为自己的祖国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长这么大,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姑娘。

索性,理智回来了一点。“姑娘,你是本地寨子的人吗?是不是你们抓住了我那些兄弟?”

“你是俘虏哎,要有俘虏的自觉,我问,你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换来佳人一笑。

“我看你应该是那伙人的头,说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偷偷摸摸的藏在我们寨子附近?还有啊,你们和那些日本人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姑娘,你怎么会知道我是领头的?”李建国愣愣的问道,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机敏。

“自己都要晕倒了,还都要护着你,不就是你最重要嘛!这都要问,说你傻还真是傻。别废话,我问你话呢!”

一时语塞,对着阿莴窈的大眼睛,只得老老实实的交代:“姑娘,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全是中国人,是抗日的军队,是为了把那些日本鬼子赶出我们的国度,我们的国人不再受到战争的折磨,不必提心吊胆、、、、、”

“停停停,废话怎么这么多呢,谁要听你讲什么大道理啊,不要给我拖延时间,不说话,哼,我就去折磨你那些兵!”说着这话,还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盘着的皮鞭。

李建国看着她娇俏的样子,只是觉得可爱。开口道:“好的,我确实是他们的连长,前几天我们和日本人大战了一场,损失了不少兄弟。部队撤离的时候,我们连队和大部队被冲散了,在山里一路躲避着日本人的搜索。也没有辨认方向,就这么乱闯,误打误撞之下来到了这里。连队里面很多人都带着伤,好不容易躲过了日本人,看着这地方还算安全,就停下来整顿,让弟兄们处理伤口休息休息。我们不知道这附近有人。我保证,我们不会对你们寨子做什么事情的!我们现在要联合起来,共同抗日!”

“得得得,又来了,真是怕了你了,这么啰嗦。看在你们还算是做好事的份上,就允许你们暂时呆在这里了,不过,你得跟我回去作人质,等到你们休整好了,再让他们带着你立刻离开这里,懂?”

“跟你回去?”

“对啊,我可不放心你们这些人,阿爸告诉过我,擒贼先贼王,既然你是他们的头,抓住你做人质准没错。我不想杀你们,告诉你的那些人,安分点!”

说罢,押着李建国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