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来,看向林清的目光满是赞赏。

林清微微颔首当对江韶做回应,随后便自顾自的推开了房门。

庭芳似是对林清的态度很是受用,面上的表情好看了些,“你是在寻安儿吗?”

“清儿清儿,安儿出事了。”一道尖细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林清的思绪。

陆承瑄深深看了林清一眼,终是没再开口。

“自然是真的,奴婢没说半句假话!奴婢——”

自育苗房一遇后,陆承瑄竟直接将林清提为一等丫鬟,同时也是陆承瑄的贴身丫鬟,专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这个发展着实有些超出林清的预料,做陆承瑄的贴身丫鬟这个差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机会领受的,想做当朝三王爷的贴身丫鬟,至少也得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且琴棋书画厨艺女工样样精通才可。

在花房做事,免不了要接触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但如绿菊这般并非天然长成的花卉,须得由育苗房辛勤培育方能得到,且成活率极低。故而绿菊极其珍贵,寻常人家难得一见。

“不是!”话一出口林清便有些后悔。

“老奴参见王爷。”福伯躬身行礼道。

夜色静谧,因此陆承瑄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林清的耳中。当听到陆承瑄唤自己阿樨时,林清便已经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了赵木樨。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趁机套一套陆承瑄的话又该等到何时?

绕过几间精致摆满鲜花的院落,林清总算见到了花房的管事姑姑。

“赵姑娘,老奴手中事务繁多,没有时间陪你在这瞎耗。”福伯咬牙道。

林清跟随老者走出客栈,又坐上了老者备好的马车。

“蒋老先生,任务完不成咱们都没法在宁教主面前交差,你看这……”车夫拦在蒋山鬼身前赔笑道。

明明昨日她还与宁沧澜在清风谷中比肩而立共叙木言堂之事,今日宁沧澜仍在原处,而她却已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看着窗外渐次远去的风景,林清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次日,林清天不亮便起了床,认认真真的梳妆打扮一番这才出门。毕竟她已是木言堂堂主,若再不注意自己的形容随意打扮定然惹人诟病,她可不愿听到闲杂人等在背后说宁沧澜用人不淑。

许是为了掩饰尴尬尴尬,林清急忙坐下开始吃饭。

林清转过身,对上花盈之充满挑衅的眼神,“是你。”

“别再说了,我们开始吧。”宁沧澜扶着林清屈膝坐到寒冰上,自己也紧随其后坐在林清对面的位置。

林清被花盈之怨毒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怵,刚想动一动身子发散发散不自在的感觉,却发觉宁沧澜的手仍然搂在自己腰上不曾放下。

“教主将总部安置于此,定有他的用意。”林靖和径直向山谷内走去,他看问题较林清更为深刻,自然不可能只注意到面前这山谷的模样有多上不了台面。

“姑娘,请随我来。”侍女走到院子前正欲敲门,院门恰在此时打开了。

有人质疑:“据我所知月幽馆向来守法,断不可能做出此种强盗行径。”

得知消息的林靖和很快赶了回来,事实上此时距离他离开林家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林清记得小红,不仅因为她是月幽馆那个美似天仙的白汐的婢女,还因为她的主子白汐曾对江韶施以援手。

花弄影被林清这副如临大敌的阵势骇得俏脸苍白:“姐姐……”

众人见他的动作,霎时便运起轻功朝外而去。唯独林清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未等江韶看清那白发男子的面容,二人已经行远了。

林清白了他一眼,“林靖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我并不是来寻教主的,欧阳先生这是何意?”看清欧阳锋动作的林清心里着急起来,自己不知何故在此处被他拦住,眼看阿虎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林靖和像是生气了。

“放心。”声未散,人已远。

林靖和对着黑衣男子吩咐道:“长风,你拿上我的令牌,调集一队人马听候林姑娘差遣。”

“可是……”林清有些迟疑,他的伤一定还未好透,怎么可能斗得过蒋山鬼及他那一帮手下?

“是啊。”林清走到木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今日她是真的累着了,这会只觉全身酸痛不已。

身着绿衣的女子花容失色的站在一旁,想来她就是刚才喊话的人。屋内一个身受重伤的小白脸似的男人竟正和一个年约十二的小姑娘扭打在一起,这场面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真是什么,林清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他还有力气同自己开玩笑,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这一声没把江韶唤醒,反而惹来了此次绑架林清的罪魁祸首。从船舱里突然走出来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粗声粗气道:“喊什么喊,是不是嫌命长啊!”

七年前丞相赵怀被杀,其女赵木樨跳崖自尽,义子赵明松退隐于江湖。此后京城内便有传言说,先皇曾私下将一道诏书交与赵怀,并且诏书内容有关帝位。如今先皇已殁,新帝疾病缠身随时有性命之忧,加之他虽妃妾成群却并无子嗣,因而帝位极其不稳。

二人一路向外走去,虽是并肩同行,心中所想却大相径庭。

“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小姐见谅!”口中虽如此说,手却并未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