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两件案子,不知如何判决,请陛下圣裁。”奏陈的是刑部左侍郎谢永元。

“是,老爷!”阿权带着齐大海自去安排不在话下。

沈溍颇为奇怪,怎么刚一进城就有人找上门来,看来,京城里的形势的确紧张。

沈溍点点头:“京城会合!”转身对齐大海说道:“大海,我们走!”策马前行。

以唐天启的武功,眼前这些官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对方毕竟是朝廷官员,如若动起手来,沈溍毕竟是官场中人,朝廷中怕会有人说闲话,而且旁生枝节,恐怕对于此次进京也极为不利。如果不动手,看这架势,这些人貌似不带走齐大海,不会善罢干休。

待齐大海找到那秦王府讨要马匹,秦王府的人不但不归还,还将他暴打一顿,叫来衙门官差,说他扰乱王府重地,将其投入那大牢。在那大牢,又是被牢里的狱卒一通折磨,严刑拷打,最后那狱卒有意无意透露,只要他答应出去不再去秦王府闹事,讨要那马,自然放他出去。在牢中关了好些人,齐大海悄悄的问询其他犯人,不少犯人都是因为家中马匹让那秦王府强征,前去讨要而被投入这大牢,不少人吃打不过,只得依从。

“啊”“哎呦”几声惨叫,只见兵刃撒了一地,这几名恶汉也被唐天启打翻在地,同样也没看清楚唐天启是如何出手的。也是这几个恶汉没见过世面,自负有功夫在身,想合众人之力拿下唐天启,要是他们稍有点江湖经验,当看得出来唐天启是个绝顶高手,绝不会轻举妄动。

沈溍才恍然想起,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我现在确实有事要办,你带着云殊先去,我办完事就去韩山寺与你们汇合。”

沈溍自从收下了秦晓枫这个义子,对于他的教诲也没闲着。沈溍虽然为当代儒家大弟子,并有可能是下一任儒家掌门继承人,但他非求名求官,并不是那酸腐文人。他对程朱理学诸多不合理之处颇为不满,每做抨击,尤其是在哲学和武学上“格物致知”、和礼教上的三纲五常极为反感,他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倒让他开辟出一条儒学之路,成了一代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当代儒侠,与他的二师弟方孝孺走了不同的修行之路。可是他的这一主张,得不到朱元璋的首肯,加上储君之争,朝臣倾轧,他虽不到年岁,迫于压力只得告老致仕,跑到这太湖边上躲那清净。岂知因祸得福,让他独创了一套儒学体系,以心为上,知行合一,而他创造的正心诀也与道家的道法自然颇有共通之处。虽然终极目标也是修得天地仁气、正气,道路却是截然相反。他这一创举开创了儒学的一个新时代,后人王阳明正是在他的基础上,发展出系统的“阳明心学”,影响了一大批儒家弟子,培养出徐阶、高拱、张居正这样的天纵奇才,将大明朝的历史延续了一百多年。

秦晓枫更是感动,有了义父义母,他从此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有了亲人和关心他的人:“我愿意,我愿意!”说罢,又跪在了地上,这才顾绯烟倒没扶他,让他行完认父之礼。

秦晓枫心想,这沈云殊本身就会乾坤步,我如果不做一点变通,他定能知道我的意图,这样岂不是有了防备,我何不在正反之中再加一重变化。原来秦晓枫早就看出,这乾坤步就是利用最基本的经纬变化达到虚虚实实的目的。

唐天启何尝不知他们所指,上次沈溍问他,他碍于秦晓枫在场没有说明,今天顾绯烟又提起这茬,作为相交多年的好友,他自然不能隐瞒:“我也是在来苏州途中偶然遇见这个晓枫,混迹于乞丐群众,但明显不是丐帮弟子,我也是觉得他眉眼像极了我们一位故人,故一路跟随他。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秦晓枫见这小女孩约莫**岁年纪,倒与他相差无几,五官长得极为小巧精致,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正如那诗中所说:“晶莹香睑凝水痕,窈窕柳姿敛玉魂。冰清最称相思语,缘起空灵寐三生。”

沈溍走过来,对秦晓枫微微一笑,问道:“晓枫,你怎么会逍遥派和儒家武学?有人教你?”

沈溍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府中,他向来对下人宽厚仁慈,见天色已晚,估计门房已睡,遂来到院墙,轻点双脚,运用轻功进了府内。

沈溍问酒剑仙道:“这晓枫小友你真的才认识半天?我怎么越瞧越像我们的一位故人!”

那中年人想了一会儿,抚额大笑:“哈哈哈,不愧为酒剑仙,多年不见,依然潇洒如斯,既然来访,何必藏头露尾呀!”

酒剑仙对秦晓枫解释道:“此间主人乃我至交好友,在朝为官,这是他的一个别院,我来此找他打听,错不了的。”

看着酒剑仙陶醉的表情,秦晓枫似乎也感受到了天下第一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对于每一个武林人士来说,这无疑是梦寐以求的。

“听好了!”只听得酒剑仙不紧不慢的说出这段话来:“大通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那面摊老板见过这大汉刚才把几名锦衣卫打得屁滚尿流,可不敢得罪这位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小店没酒,不过我可以帮大爷您去街斜对面的酒肆买,我跟他们老板相熟。”

“面来咧!”这是面摊老板将煮好的面端了过来:“几位客官请慢用。”

雨还在下,雨水混着秦晓枫的泪水从脸庞留下,村庄已经没有了生的气息,只是死一般寂静,留下的是满目疮痍,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惨遭屠戮的村民没有人来帮他们收尸,或许他们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慢慢腐烂,最后找来乌鸦,吃光他们的腐肉,啄光他们的心脏,只剩下骨架;或许,到最后连骨架也不会剩下,会被野狗当做美食啃光。人命,在这,就是草芥!

那将军怒目圆瞪:“赶快说,不说这就是下场。”

“别看了!”秦晓枫好似害怕,神秘的对小二说:“别让他发现了你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是他认为你会泄露了秘密,会把你。。。。。。”秦晓枫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秦晓枫很顺从的点了点头。他母亲又说了起来:“你爹爹死得早,留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现在只有通过读书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一定要记住,你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许,你现在并不明白我所说的,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的,你现在就要学好知识。”

自然,他们在这个地方没有亲人,这个中年妇女靠缝补衣服为生,偶尔在太湖边上用渔网打点鱼上集市去卖。

当秦晓枫感觉到唐维扬运用深厚的内力对他进行围攻之时,运起真气,周身顿时形成一层真气膜阻挡唐维扬的攻击,同时使出龙游步提纵术,快速脱离包围圈。唐维扬只见仿佛一条巨龙从他内力包围圈腾空而起,再调动内力,聚气成刃,无数股内力化成把把飞刀,密集的向秦晓枫攻去。秦晓枫深知无法躲过这一波攻击,双臂飞舞,腾空一招擒龙手,卷起几名官兵往身前一档。只听几身惨叫,这几名官兵被唐维扬的内力打成了筛子。

这时况庆澜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大的掌力铺面而来,立马回剑相格。

从覃大善一步一步往玄寂逼近之时,玄寂右手扶着禅杖,左手置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看似念经入定一般。慢慢的在玄寂一股股纯阳之气从玄寂身上散发出来。

那领头的将领哈哈大笑:“老头子,你想得太简单了吧?你们江湖中人自古以来就以武犯禁,游离于规则之外,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践踏王法。这里的人统统都要带回去筛查。”

余琳问道:“爹爹,怎么这么多人,是干嘛的啊?”

“丫头,这种事情,只要是经历过的,都不愿再提起。”余鱼平和蔼的对女儿道:“这么多年,爹爹不教你武功,也不让你出去,就是知道江湖实在太过险恶,往往弄得你身不由己啊。不知道这次接得这趟镖是否合适,说不定会搭上这条老命。”

张明经受不住剧痛,昏死过去,其余四兄弟见状,赶紧七手八脚的扯下张明的衣服,将其右臂包住止血。几兄弟刚准备抬走张明去找医师时,突然发现地上血书几个大字“敢对此女不敬者,此下场!”张奎四兄弟顿时软倒在地,客栈其他人也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吓得手足无措,醉汉依旧睡在地上,并咂了咂嘴,更烘托得现场气氛的恐怖与诡异。

余鱼平上前对胡月行个礼,道:“胡小姐,老朽受人所托,送你去天山派,路途遥远,还望小姐不辞辛苦。为防安全,我让大部队先我我们前行,我们随后,也好让前面的人给我们探探路,这一路我们三人同行。我让小女琳儿和你作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好的,奴婢一切听王爷王妃的安排!”

“恩,这次你去西安,只着手调查强征军马案,千万不要过问太子暴毙一案,切记切记!”张景瑜说道。

沈溍点点头。

“天启,你不是儒门弟子,朝廷不会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昆仑之事就拜托你了!”张景瑜对唐天启说道。

“没有问题!”唐天启双手抱在胸前,爽快的答道。

“这次恐怕将是洪武年间最大的一次政治较量了,大幕从今天起,就算拉开了!”张景瑜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