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脸修士还在默默地等候她的指示。
再说,便要露馅了。
顺序,没错。
两人默默地行了一会,便到达了丹峰主殿。
现如今,待解决之事有三。端瑜草,灵石,和剩下的炼材。
修真界无数先辈的尝试,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灵草一旦采摘封存,虽药性能靠玉盒封符保持完整,但重新移栽后要保证存活,却需花费更大的代价,十分不划算。
还有一刻钟邀月秘境便要关闭了。
“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么?”
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像是隔着一层大雾,看得不真切。他忍不住近前跑了两步,死死抓住,紧紧按在了怀里。在这半生压抑、常年如履薄冰的生命里,他只能在此人身边才能获得半丝欢愉。丁一不愿意放开,起码此时不愿。
傅灵佩静静地站在一旁,眼波如水。
“咔咔咔——”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草庐地面上冒出了一个黑黢黢大洞。
前世丁一却是藏得极好,从没人听过这点。
踩下去一阵脆响,她一个站立不稳,终于成功把自己带到了沟里——看着眼前呼啸来去不断变换身形的黑色幻影,傅灵佩呆了呆。
软玉温香,古人诚不欺我。他忍不住自嘲地笑道,可惜……
“哦?”丁一摊了摊手,嘲弄道,“那说说看,你又能给我什么帮助?美人计那一套,在我师叔那却是行不通的。”
“你打不过他的。不必再追了。”依然是雌雄莫辩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取出灵丹,吞了下去。傅灵佩认出那竟是九露玉丸,需要五级炼丹师才能炼制,所需材料极度珍贵,玄东界早已失传。
有利必有弊,天赋兽虽有天生小神通,但身体却比不上专门炼体的妖兽,相对要脆弱得多。傅灵佩这一鞭,顿时抽得冰吼兽皮开肉绽,龇牙咧嘴。
此次归一损失了十个名额,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归元一行人。
朱玉白一身门派长袍,长身玉立,修眉俊目,被这绿水青山一衬,更是风流潇洒,只一张脸习惯性地涨红。
傅灵佩瞬地抽出腰间九索,一鞭便抽了过去。风声呼呼,气力极大,显见毫不容情。孰料沈清畴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身法轻灵,着实精妙。
“啊,沈美男——”
傅灵佩这才如梦方醒般停了下来,看着金灿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的样子,皱了皱眉,面色尴尬地道,“对不起。今日,是我过分了。“
“扑通——”声大起,水花四溅开来。
“啊啊啊”三个暴躁音持续响起,池边同时跳出三个修士,均是一副健硕身材,全身湿哒哒地在往下淌水,极度狼狈。脸色似青似白,无一不颓然。显然是之前情绪不稳,一时控制不住便跳了出来,此时却悔之晚矣。
来了!
“你,与他……”陆玄澈果然心思单纯,竟然毫不怀疑便接受了这般说辞,忘记追问黑衣人之事。脸上又开始欢快起来了。
“旧人?何人?”傅灵佩不由疑惑。
傅灵佩并不避让,反而蹂身而上,火漓剑再出,换下九索鞭,剑尖而上,早已耳熟能详的南明离火剑诀却似在心内字字而过。
穆亭云心里是一万个愿意,三大派同气连枝,不愿打也打不起来,从来都是今天你跟我结盟,明天我跟你结盟。不过这口,却不能这么快就松,怎么也得从归一派中捞出点好处来才行。
陆篱姝见这雪白皮毛也甚不顺眼,只觉其厚脸没皮,两人干脆滚做一堆,撕扯起来。
耳边喑哑的声音响起,傅灵佩感受到身下的硬度,不由僵住了。
孟宣骄不辨真假,浑身灵力鼓涨,剑气横扫,与眼前剑气对上,一边口中喝道,“简青,你出来!我知道是你!”说着又怒起来,“卑鄙小人,眼见师尊青睐与我,便暗下杀手!待我破阵而出,必要将你斩于剑下!”
能在黑市拥有包厢,莫不是修为极高便是来头极大之辈,为了一把火属灵剑,犯不着惹上这等人物。
于是,傅灵佩花了一整夜时间研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井泉与这泥土,缺一不可。单有这井泉,灵种只如浇了普通雨水,并不会暴长;单有这黄泥土,也还是如常。
不错,确实是她。不过,陆篱姝显然十分狼狈。一身裙衫破破烂烂,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血口子,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显然是猝不及防被袭,连传音符都未来得及发。
楚兰阔知这小徒弟素来有主意,见其一脸正色,显然是胸有成足,也就不多作干涉,只口中道,“如若勉强,还是通知为师相助于你。”
魏园和秦绵忍不住笑了。连朱玉白也一脸忍俊不禁。
只见少女修士,人立其中,神色肃然,手中长剑盈光若水,一剑一剑堆叠,一开始尚有青涩,直到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盛,精髓竟已得之一二。
想到此便再坐不住。就着室内的引水管和木盆,狠狠地擦洗,搓了许久,才觉清爽。换上里衣,门派袍服已毁,也只有那翠衫可选了。
穆灵葶也趁势放开了傅灵飞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雪狼正待眼泪汪汪地往眼前女修身上扑去,却临时换了个方向。
“公子!公子好俊!公子贵姓?奴家叫狼念娇,公子可以叫奴娇娇。公子缺灵兽么?奴家又乖巧又机灵,打家劫舍,噢不,养家糊口是把好手!公子收了奴,奴定鞍前马后服侍公子您!奴还会打猎洗衣做饭,暖床叠被,样样都行,门门都会!”狼念娇诞着脸,扒着沈清畴的衣服不放,原本白白的长衫立刻黑了一片。
两人等了一会,黑漆漆里,安静许久,才又站起身来,怕惊动那群灵蝶,干脆连灯也不点了。
“果然是你。”傅灵佩笑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真是太狂妄了!”
“三百!三百!?”
傅灵佩规规矩矩地在阁内清修了半天,才跟着坊内门派弟子一起回到了天元派。
傅灵佩细细察看,发现材质却如掌柜所说,是上好炼材,可惜炼制手法粗劣,只挥发了这等材质一二。若找人重新提炼下,更能提高这法器品质。可是,该是何等恶趣味人,才能将好好的一个飞行法器制成一个白胖包子?
傅灵佩将这种种抛之脑后,不是她不愿意对付傅灵飞,实在是前世所知了了,傅灵飞在傅家灭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并不知晓,何况今世两人除了口角之争,傅灵飞并没有真正做出有害家族之事。以她性格,尚不能直接出手,与傅家人无法交代,不论暗中查明再图其他。
很快,一个流言便传遍了天元门上下。据说,今日天剑峰峰主流落在外的女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穿着破衣烂衫上来认亲,可惜峰主冷面冷清、六亲不认,于是只好掩面哭走。
“那好,我也不要你给我磕头认错。只要接下来的三年里,我所有任务都由你代我完成。我若输了,便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承认错误,之后三年月例全部归你。”傅灵佩掷地有声,一脸正色,深深的眸子映着路边的野衢,亮的惊人。一时间众人失语。
傅灵佩不由撑了撑额头,大感头痛。怎么就惹上这小霸王了呢?
领头修士也是一惊,自有这宗门大殿以来,有悟修士最多不过提升两层,而且小关口通常都是无法直跃的。这傅灵飞却打破了这一既定历史,显见是机缘缠身,天运之子!
"我的小乖,不哭了啊。下次,下次莫要再打架了。”廖兰似是乱了方寸,又是哄,又是劝。
田波光不愧为炼器大师,意念指使间,十分神妙,一把又一把的飞剑在同一时间慢慢地锻炼成形,看着便气势十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田波光额头开始冒汗,七把套剑毕竟工程量极大,即便是元婴修士要一气呵成,也觉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