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一点一点地渗入浸润火种,越来越渗入。在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轰——”地一声,焰光大涨,将傅灵佩整个包容进去。

“这是?”

“为何救我?”傅灵佩想问便问了。

看着傅灵飞目露痴迷,沈清畴恍若未闻,傅灵佩撇过眼,负手信步而出。

注灵是非常快的,一刻以后两百个铁楸已经全部注满。傅灵佩将其另外放置。感受了一□□内灵力,已经大部分空了。凡武还有一刻钟便会到来,她略打坐了一会,因她经脉通畅,恢复速度较之常人快上不少,一会也恢复了些许。见已经能听见远方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加紧速度,将另外一百个铁楸注入了一半灵力。

留下欲言又止的傅灵飞,定定地看着她背影,眸光闪烁。

“是啊是啊,这贾茂可是自小便跟着他爷爷摆摊,这份改容换形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养活了祖孙三代呢。”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摆摊修士也劝阻道。

“是啊,我们见过的……”傅灵佩喃喃道。定了定神,敛了敛脸上神色,回复了过来。朝丁一隐秘地眨了眨眼,看着对面愣住的少年,联系起只会被捉弄的前世,只觉畅快。`

在她印象中,能让周遭男修出现此种无脑行为的,便只有傅灵飞了。算算她现如今应该已是十三有余了。

她先将玉梳放入储物袋,缀着珍珠便开始如常修炼。一日后,并无异常。

天剑峰,整座山峰似一把锐气纵横的长剑,直插入云,陡峭笔直,只有一条小路直通峰顶。在还不能御剑飞行的练气期,傅灵佩靠着轻烟步走了许久眼看便要登顶。

傅灵佩心口剧震。来前她设想了种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世她的师傅会拒绝于她。

“啊,她这是?!”

另一边,管亦枚也朝她看了过来,看起来一身狼狈,气色却还不错。见傅灵佩看来,只翘着下巴,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那粗脸汉子怒吼一声,“咄——”一声,拈指发出一道金刃袭来,练气八层的修为灵力不弱,金刃凌厉非常,速度极快便袭至面门。傅灵佩腰一旋,脚一错,便躲了开来,双手摆动,便是一排火墙气势汹汹奔腾而去。

四人皆不动声色,吴仁頻更是面不改色,讨论起接下来的路线来。

这实在是个美丽的误会,傅灵佩未曾想到,自己有意无意的举动竟给他人造成她温柔善良的错觉,导致入门伊始许多修士都打着旗号让她帮忙,让她烦不胜烦。

“我是要参加这天元派的,想来这中间空出的地方就是这三大派的报名台了,我且在这里等上一等,你们呢?”傅灵佩问道。

一里路对于修士而言简直是呼吸就至,很快众人眼前便出现一座险峻的高山,云遮雾罩,不甚清晰。连忙运灵力于目,才发现那不过是普通的障眼法。打出一串手势,云雾排开,自动分出一条小路,修士们几个提步,便走了进去。

傅聪箜的烈性,不输于任何人,这是她的骄傲和担当。可以敬佩,却无须惊奇。傅灵佩暗想。我必不能输她!她握拳起誓。

不过多久,空气中灵力震荡,一窝蜂的往斗法台涌去,几乎形成了一个小的漩涡。练气六层有这样的突破之景却也少见,主持修士暗叹,此子必成大器!

却说傅灵飞,看着傅五又一次将她们的距离拉开,又是羡慕又是不忿。自觉天资真是一道天堑,把人分出三六九等,甚是不公。不过,她自觉自己是女主,虽一时落后,将来必然崛起。先扮猪吃老虎,慢慢筹措,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沈清畴却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再说。

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傅灵飞煞白的小脸,道,“幸而我留了一手,你说,我要是施以追根溯源术,结果会如何呢?”

周围众人看着傅灵飞的脸色,哪还有不明白的,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穆灵葶也趁势放开了傅灵飞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那,那又如何?焉知你不是暗中取了我的衣物陷害于我?这阵盘,我们同属傅家,你取得我的阵盘也是极有可能。”傅灵飞胸脯起伏,显然心绪不稳,强辩道。

“既然这些你都肯不认,那么这个呢?”傅灵飞取出一颗剔透的晶石,状若五芒星,“修真界留影石难得,但是留音石却是一颗下品灵石一个,需要我放上一放,好让诸位听听我这好堂妹的天籁之音?”

“不必了。”傅灵飞顿觉大势已去,面若死灰。眼下,显然已经无可辩驳。

“不过一群凡武罢了,死便死了。”傅灵飞突然抬眼,撕去柔弱的情态,不再掩饰。“我们修士,可有为凡武抵命的规矩?”

“确然没有这个规矩。”傅灵佩似笑非笑,“不过,我的好堂妹,你大概忘了,私设阵法,加害同门,诬陷于我,这林林总总,也够你去执法堂一趟了。”

一直以来簇拥着傅灵飞的那群男修也纷纷止步不前,脸色铁青,诧异地看着傅灵飞,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心目中纯洁的丁香女神,会做出这等事来。

“至于尔等,我不信你们看不出这之间种种矛盾!”她不再看向傅灵飞,看着眼前的领头师兄道,“我一届修士,与凡武为难作甚?发出的门派警讯符也未曾有人前来,是何道理?傅灵飞说在我之后进洞,又有谁见?这般漏洞百出的言语,傅灵飞说是,便是了?为了一个行踪未明的外门弟子,不值当与前途远大的内门弟子为难?”

她顿了顿,又道,“我与诸君殊无交情,尔等不愿提及,可以理解。可师兄你,作为主持此地的天元派筑基修士,是否可以公平一二?!”

说得筑基男修面色窘迫,额头青筋直跳。“师妹!”他打断道,“若我不信,如何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那就请师兄秉公办理!此间事务,请师兄传达执法堂,傅灵佩但求一个公道!”傅灵佩步步紧逼。

“自然如此。”

傅灵佩见此事已了。便待进门。突然,似想起什么,对上傅灵飞惨白惨白的面色,轻笑道,“对了,这世间并未有什么追根溯源之术,若有,也该是仙器,开启的话,嗯,想必代价极大!”

“真是好一出大戏!”

只听一阵“啪啪啪”的拍掌声传来,所有人等不由再次转向,目光扫向声响传来之处。

傅灵佩视线对上,不由一怔。

是丁一一行人。他身后跟着的一名褐衫男修,不过二十来岁,形容清秀,正抚掌大笑,显然是眼前之景取悦于他。

不过傅灵佩留意的,却是丁一。

不过半年多未见,依然眉目如画,神情却已全然不同。眼前男修,一身黑色宽袖大袍,额间一条发带随意飘洒,任瀑布长发恹恹垂荡。原先上翘的唇线,却紧紧抿着,显得薄唇愈发无情。星光黑眸,却晦涩如海,似有无数恹恹氤氲蒸腾,正眼看去,却如一片死水,波澜不起。原先飞扬跳脱的少年之气已经全然不见,满脸漠然,似是死灰般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