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每日都有大臣上门探望,三皇子、四皇子也都派人来过,故而慕子凌会出现,李欣并没有多大意外。

看了一眼前显得狼狈无比的暗一,燕文灏不由地皱了一下眉,他给福全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去请来裴御医,之后便问道:“你这般匆忙,是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因何受的伤,暗二呢?”

扯了扯嘴角,姜溪摇了摇头,“本官无事。”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因此,在稍稍平缓了思绪之后,良妃便换了一身艳色的华服,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端着妩媚的笑容,起身走出殿外。

“王爷……”

听了这话,贤妃也偏头,目光紧紧盯着她们,神情严肃且认真。

贤妃是和庄后一同入的宫,比德贵妃早了两年,虽然在妃嫔地位上,她矮了德贵妃一级,但她比德贵妃大上两岁,这一生姐姐,倒是当得了的。

燕帝他们一行人到达凌霄阁时,凌霄阁内,正灯火通明。

“不曾。”摇了摇头,燕文肆抬头看着他,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和母妃她们离得很远,而且,我也多待,就是看了几眼。”

洗漱之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燕文肆,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仙童。

或许是他心中依然还有阴霾,这是燕文灏留下的,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弭,故而,尽管这会儿,燕文灏已然信誓旦旦发誓帮忙,但在他的心中,总还有一个声音会在小声告诫他——

见状,慕子凌微微一笑,然后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停了一会,慕子凌抿了抿唇,而后接着往下说道:“但是我,已经能理解你了。”

慕子凌其实无话可说的,只是他再也忍受不了燕文灏望着自己灼热的视线,因此,他琢磨了一会,故作疑惑的问道:“殿下,我脸上是有什么吗?”说着,他还抬起手来,左一下,右一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因此,这会儿,他的话音一落下,就直接领着小太监,自顾自的离开了,态度一如既往,倒没有显得突兀。

这边,慕子凌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花海,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回过神,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人不怀好意,朝自己走来。

话分两头,这边,藏书阁内。

当年,他之所以会结识淮王,全靠沐国公引荐,沐国公和淮王,都把他蒙在鼓里,只把他当做一颗棋子。

这一次,燕文灏把这起案件审理的十分漂亮。

停顿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会,秦江抿着唇,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殿下审理此案。”

这五封书信,其中两封,是李泽章的夫人和沐国公的往来书信,而另外三封,则是淮王和沐国公互通的书信。

而‘甲’和‘乙’这两间牢房,至燕帝继位之后,便再也不曾关押过任何人。

福全最会察言观色,他读懂了慕子凌的神色,知道他想单独和燕文灏说,便立刻十分知趣的恭敬道:“老奴下去备些茶点过来。”

贤妃的长相,虽然不如德贵妃的倾国倾城,顾盼生辉,也没有良妃的美艳妩媚,婀娜多姿,至多只能算是中上之资,但她是将门之后,自幼习武,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一股飒爽之气。

相比之下,自小养尊处优长大,学习各种礼仪,还有心计算计的燕文志,在这方面,肯定是比不过燕文瑾,如今,他被燕文瑾说得毫无反驳之力,几次张嘴,都是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径直打断。

认真的回应了一声,燕文志双手紧握成拳,他低头跪在地上,隐藏在额发下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不堪了。

在门外侯了一会,福全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辰后,便敲了敲门,低声道:“殿下,您该去上朝了。”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慕子凌借着门槛,护住了自己,逆着光,他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多元,紧抿着唇,淡漠道:“无碍,方才只是想出来看看月亮,如今有些乏了,便不看了。”说完话,他又重新把殿门关上,转身回到了屋内。

“……”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燕文灏再无其他事吩咐,暗四和落雨便不再多待,分别向燕文灏行过礼后,就如同来时一般,一前一后从窗外跃出,随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皇宫,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五皇弟入宫前,你要与他见上一面,”说到这里,燕文灏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落雨,见她神色未变,沉默了一会,才往下接着说道:“你只需要稍微刺激一下他,同时最好又能在无意间提点他几句,让他会顷刻间少了理智,这样,他在入宫见到良妃后,就务必会说服良妃出手加害于我。”

当时,慕子凌觉得与谢景钰极为投缘,甚至曾经一度,慕子凌已经将谢景钰视为至交好友,推心置腹。

待燕文志把心里的郁卒都发-泄完毕,落雨才轻轻地出声,说着好话安慰他:“殿下,您其实无需太过忧虑的,就您方才所言,二皇子初入朝堂,无权又无势,他独自一人,怎么能与您相抗衡?纵然他是已故庄后的孩子,又能如何?”

这时的屋内,安静地可怕。

“确实是这样的,公子。”歪了歪头,阿临看着自家公子,心里虽然很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又回答了他。

待慕言离开,屋内剩下他们两人,慕纪彦便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如矩地看向燕文灏,直言道:“殿下找我,可是为了陛下命你主审之事?”

唇上传来的美好触感,让燕文灏忍不住,又凑上去连着亲吻了好几回,直到车帘外,福全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停下自己的动作。

收回自己的目光,福喜的一双眼珠转了几转,心思瞬间千回百转,心中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思量。

他喜欢上了燕文灏啊。

燕文灏说着,握着慕子凌的手猛然收紧,眼里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母后她并非是病逝的,而是有人趁着她为小舅的骤然离世伤心难过,松懈下来的时候,对她下了毒。”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

往后退开一步,慕子凌抬起眼眸,在对上燕文灏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和情意时,心里竟然控制不住地想去沉溺,随后,他又想起了昨日,他们在凉亭中,二人一起合奏时,那份自然而成的默契,以及一曲结束时,他们相互对望,自己心底那抹将要涌出的异样情愫……

燕文灏不喜被陌生人触碰,唯有裴御医,由于曾经伺候过庄后,又是自小贴身替他看诊,故而才勉强同意让其号脉,若是换了其他御医,就只能用一根丝线系在他的手腕上,自己握住另一头,悬丝诊脉。

现在朝中大臣,都有各自拥护的一方势力,不是支持三皇子燕文远,便是支持五皇子燕文志,这样一来,无论指派谁来主审,都极有可能因为牵系到背后之人,从而生出其他事端,影响到最后的案件真相。

正在这时,方才去殿内取萧的福全走进亭内,他的双手捧着一只通体翠绿的洞箫,低声道:“殿下,您要的萧。”

心里有些烦躁,尤其是谢景钰刚才的一番话一直萦绕在耳畔,让燕文灏非常不适,他觉得自己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捋一捋同慕子凌的关系,也……要好好想想,未来到底该要如何。

沉吟片刻,她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李泽章案件的主审之人,都不能是他们,远儿你记得,明天早朝时,若是陛下问起,你便举荐燕文灏。”

二人身份对调,郑元拿了许昌的卷子,自然是名落孙山。

“嗯?”

“师弟……”

他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怀里青年的腮帮子,把脸凑过去,轻声唤道:“谦和,我们到了。”

慕子凌不是第一次听见慕纪彦说起母亲生辰,只是上一世,他自小就沉浸在徐梓棋给他的‘母爱关怀’中,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侍奉,所以对于早逝的母亲,心怀感恩,却没有太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