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挺长啊。”査承彦对浓墨喊道。

浓墨把香熄灭,突然我塞在他裤兜里的手一热,他已经牵起了我,继续朝最后一个蹲位走,嘶,他果然是个为妹妹服务的好哥哥,人民的好公仆啊!“正所谓人鬼殊途,你流连人间太久,本已破坏了阴间法则,我知道你有心愿未了,念你尚未破坏人间秩序,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成全你的心愿如何?”哇,说的好正义啊,我真该录下来,这绝对是一个道士说的话啊!佩服!

“是用来收集魂魄的,道士捉鬼的时候,经常用到这个,但是放在一个经常出事的路口,就是另有图谋了!可能连这些车祸都是人为引起,杀死他们然后用这个阵来收集魂魄。”浓墨把石子错开了位置,他是把阵破了吧。一个路段出过车祸,以后出车祸就正常了,因为横死的需要投胎,就得找替死的,这是家奶跟我说的,道理和水鬼一样,都得找替死的,才能摆脱那个地方去投胎,现在这么说,这里和那些都不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浓墨,我问你啊,我是不是跟蛇有关?”他眉毛动了动,我连忙按住他手上的镊子,“别急,听我说完,我不是傻瓜,你不让我碰蛇,裴丰也不让,我的关节可以自由活动别再跟我扯什么吉尼斯纪录那些奇人,没人能突然长出我这样锋利的牙齿,还带着毒液。”我掏出蛇坠,“你看,这是我在搬家那天发现的,压在箱子底下,还有,我在箱子里还看见了废弃的眼镜,我问了费东喜,不需要我介绍吧,你们认识对不对,她说我本来近视,可有段时间,我视力恢复了,还对事物感知很敏锐,据我了解,蛇也同样视力很差劲,虽然无法理清这顺序,但是就是很像啊!对了,我还见到了我出事那天晚上的目击者,他跟我说他见到我被黄鼠狼攻击了,所以……”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很急!老板……”

舅舅还没来得及说话,舅妈就开口了,“妈,那东西迟早是要给孩子们的,就给他们留着在呢,现在这么急着做什么呢。”

“啊?鬼,鬼?哪里有鬼?啊!鬼啊!快跑!”

“有人养我,我跑了,寄人篱下的感觉,璇姐,你体会不了的。”他的话里我听出了无奈和悲伤,我宁愿他给我一个刚开始的坏笑,表面上是坏孩子,但心里是孤独的吧。

家奶说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心软,对很多事情都能感同身受,但是有时对于学医来说却是大忌。我在舅舅医馆看到的流血的还少吗,但就没训练出看到血不害怕的胆量,哪怕别人是擦破了皮,我也不敢看,更别说看到流血了,那心会揪起来,比如现在,我就感觉脖子痛,伸手作势摸了摸,竟然还能感觉到痛。

“璇子,浓墨,你们赶快回家去,啊!今晚不要出来了!我们接到通知,你陈大爷没了。”家奶边走边把我往家的方向推。

“大叔现在多长时间疼一次?”只见舅舅从箱子里拿出针灸带,又拿出了一小瓶酒精。

我更默。

他这个问题一问,我就觉得一阵阴风吹来了,别人问不打紧,他可是一道士啊!问了这句话,就说明有可能我又中奖了,鉴于最近中奖概率很高,我警惕了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还有……他们走路有声音……”说完这句话,我眼睛紧盯着浓墨,生怕他蹦出一个使我浑身上下不愉快的字来。鬼走路都没声音吧,不然怎么老是听人说:你难道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

我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家奶是没睡还是去上厕所了?我动了动嘴巴,想喊家奶,可是嘴巴一张开,就感觉下巴像脱臼了一般疼,我摸了摸脸,嘶,好疼啊,还有点鼓鼓的,肿了?天哪天哪!我的脸肿了!我赶紧下床去拿镜子,借着灯光,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脸,本来尖尖的下巴两边都肿了起来,看起来像长了肉,就我这尖嘴猴腮的,要不是被一群人轮番上阵暴打了一夜,脸也不会肿成这样吧!虽然我做梦都想要圆圆的脸,可是我不要肿脸啊!

舅舅说:“猪油吃在腿上呢,是说啊,这个吃了以后有力气,香油啊,是说吃了脸上皮肤好,哎!是这样理解的,不过吃多了当然也胖,适度,适度啊!”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伸手把我给拉起来,我的腿还是有点不利索,借着他的力撑起来,唉,真是太怕见鬼了,偏偏我日后还避免不了,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我靠着走廊的墙壁,他说:“璇子,不是我故意针对査承彦,你表哥知道你要和蛇打交道,也反对,他们争论了几句。”

我再次给他们做过介绍之后,就去洗手间了。小礼堂的洗手间在东边,有一个窗户通向外面,上午会有太阳照射进来,到了下午就只有光亮,而照射不到太阳光,在酷热的夏天,还挺避暑的。小礼堂的洗手间和教学楼的比起来,要干净的多,毕竟只有办活动的时候才会开放小礼堂,平时用不到,即使开放了,用的人也远远少于教学楼旁边的洗手间。

我挑了挑眉表示不满,“表哥有何指教?”

“阿姨,我能试试吗?”我得先征求人家的意见,不然找错了不礼貌啊,唉,都怪平时不好好学。

我应和着,“好的,奶奶,我们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然后再一起告诉小明爸爸。”

我指了指前方对裴丰说:“査承彦在那边喊我们呢,快点。”

……

“小声点,吵醒了叔叔阿姨,谁也走不了。”

在我的一番吐沫横飞之后,“这么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想没想过它们也有家人?而且它们吃老鼠,是有好处的……”

捞着捞着,不对劲啊,有东西在小水凼里,我赶紧多打开一盏灯,是一条黄黄的东西,在水里面挣扎,我第一反应就是黄猫子!我吓得扔下网,落荒而逃,黄猫子不能惹,这是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

“浓……浓墨……我好像以前不会这样……”我惊慌了。

她点点头,“璇子,你要不要养一只?”

“那个,你妈妈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芝?”我赶紧借此转移话题。

“阿姨您……”

家奶边大锅里面舀水出来,“又说傻话,赶快呸一下!”然后她低声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不算的。”又开始了,唉……

“璇小蛇,快点救你自己。”谁?我一看,是穿着大红礼服的土地婆,那条蛇的旧识。

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课,我昏昏欲睡,唉,自从那个英语老师走了之后,新来的这位就是学音乐的吧,还是专攻催眠曲的大师,她一上课。我就困,同桌捣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吓得整个人一震,刚刚在梦里我正在和鬼厮杀呢,这会儿给全吓跑了。我看了同桌一眼,扭头继续迷糊,她又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你再看我一眼,哎~~扭头过来!璇子!看我一眼啊!”我白她一眼,神经错乱了吧她。

他两手一抹,然后在地上画了一圈,圈起了佛像,地上并没有真正多出一个圈,看似是象征性的。然后他又在手掌心快速写了什么,我估计是画符,只见他一手按住佛像的大脑瓜,一手点燃打火机……从地上的头发开始烧起,竟然带有噼里啪啦声,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火焰慢慢燃烧到佛像,浓墨放开手,直到佛像和头发燃成了一堆灰,偶尔还有几点火星子蹦跶几下,我看呆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等到被呛得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英语老师的头发已经不再长了,好神奇啊!英语老师也是瞪大了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师傅说:“在我有生意往来的便利药店附近。”

浓墨仍然拉着我走,“先回去给小艾阿姨开药。”

浓墨说:“阿璇,我们今天中午食物中毒了对不对?”我奇怪地看着浓墨,他一脸无辜,我们食物中毒了,那下午的课……

他叹了口气,“她知道我找小艾后闹过一次,来我的药材店闹过,不过我说我们不可能了,这件事也没和小艾说,因为觉得没必要。”然后他看着小艾又强调一下,“就闹过一次!”

“你以为呢?你的吊坠不就是有这个功能吗?”对哦,我完全忘了这个吊坠的作用。

“没什么,璇子,你不要剪头发哦,挺好看的。”我晕,我才不剪呢。

那时间还早,我松了口气,“别人会看见龙搅水吗?”

严艳艳看了浓墨一眼,浓墨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在如此紧张的时刻稳定下来:,“妈妈,你有什么冤情就告诉女儿,女儿会给你讨个说法,请告诉女儿吧。不要自己去承受。”龙灯低吼一声,又低下头来,浓墨趁此机会,赶紧把红线打了一个大圈,要套上龙尾,这是要引渡鬼魂出来,没想到龙灯头一动,转了过来,严艳艳一惊,“妈妈不要!”龙灯已经向浓墨咬去。

“浓墨,你好聪明哦!”

“先回去再说!”

他正在涂颜料,“最多三天,怎么?等不及啦?哈哈!”等得及等得及,最好正月过完都不要玩。

晚自习放学回家,我跟家奶说要去舅舅家睡,顺便跟浓墨谈谈入学的事,家奶欣然同意。送我过去时,舅舅一家也还没睡,在看电视,浓墨已经睡了。我洗漱完毕后就等着舅舅舅妈睡觉了,大概十点半,他们关了电视熄了灯去睡了。

“找我说这件事,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要去把龙给找回来,别开玩笑了!这种灯神,不会那么轻易进入龙灯,也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一旦离开,就很难回头。”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今年夏天大伙儿淹水吧!

家奶摸摸我的耳朵说:“先告诉家奶,神灯是怎么出事的?”

我推开浓墨,看着满地撒落的糖果个一个圆滚滚的香茶,大感委屈,“你凭什么欺负我,我以为你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讨厌我了!没想到,你真是大灰狼!连我的糖果也抢!谁让你买衣服不买兜多的!”还敲我眉心,好疼,我说完话,浓墨已经目光呆滞了,看来还懂得一点羞耻。我揉了揉眉心,费东喜说过,男生打女生是没进化好的表现,我爬起来,气呼呼地说:“都给你都给你!”然后骄傲地走了。

舅妈笑意盈盈地说:“你这孩子眼睛可真大哟,你家奶一早就送过来了,在床边啊。”我一看,新衣服就工工整整地放在床沿上,地上还放着一双新布鞋和新袜子,眼睛果然够大,嘿嘿,新衣服!

“小孩子冒冒失失的。”家奶在后面小声说。

“蛇妖,发什么呆,看你做的多难看!”我抬头,浓墨那家伙一脸讥诮地看着我手里奇形怪状的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