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阵?锁魂阵是干嘛用的?”你说这些破石子摆出来的居然是一个阵?

“你说你把人家弄到医院去了,这事怎么收场?”浓墨夹起一块酒精棉,沾了沾酒精。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什么事?”

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我记得家里有两块银子,你和大璐一人一块,璇子出生前,准备给打银项圈的,之后不是不能戴嘛,就把那块也放你家存着了,赶明儿拿出来啊,打几副镯子,给孩子们备着。”如果我没听错,家奶说的是我和浓墨的下一代吧,这,这也太早了吧,我们这儿孩子出生后,都会由长辈送银项圈或者银手镯作为礼物。

“啊,鬼啊啊啊~~~”

“政府没有给你安排吗?就是……你已经……”接下来的话我说不出口,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不搭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然后蛇就动不了了,黄鼠狼的动作非常快,一左一右地攻击,很快就扑倒了蛇,可是这蛇根本不会自保,连缠绕的都不会,然后就很轻易地被咬中了七寸。你猜,我随后看到了什么?”

我们这个小镇有这样的传统,谁家有人去世了,一个村的一家会派一个代表上门慰问,商讨后事,在往回赶的路上,我们迎面遇到了匆匆走着的家奶和舅舅。

即使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里面的情景震惊到了。狭窄的小屋内,骨瘦如柴的陈大爷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团布,靠着小床的那面墙,底下一大半都是血痕,像是被人用手指狠狠划出来的,痕迹很深,上面的白水泥都被抠了出来,各条痕迹纵横交错,看得我心惊胆战,再一看陈大爷的脸,也是被挠出的血痕,皮肉都翘了起来,还未结痂,鲜红鲜红的,浓墨就着我的手,给我擦眼泪。陈大爷这是中邪了吧,中邪不是应该找浓墨嘛,舅舅又不会这个。

“还有,没有适当的方法,瞎用也招魂。”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他们出现之前,你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我揉了揉眼睛,唔,好像还是夜里,房里的电灯还亮着,我什么时候睡的?我不是在跟浓墨表哥聊天吗?

“啊哟,什么精不精的!瞧我这说的!璇子可是小美人,比精好看多了。”舅妈捂了一下嘴巴,舅舅的手碰了一下舅妈的肩膀,舅妈才不说话了,舅妈说话是比较直的,这点我还挺喜欢的。

我挡开他的手道:“我没事,就是刚刚洗手间的门有点问题,我吓着了,不过幸亏有个男同学帮我推开了,现在在里面。”说完我想到了他刚刚的表情,就问了:“那边怎么了?”

里面已经摆好台子了,桌子上搭着一大块红布,上面放着一个篮子,一个箱子。两个女生正在压布角,査承彦在摆弄一个袋子,我认识,装蛇道具的袋子。他看见我们进来了,瞟了一眼我和浓墨,看到浓墨时,又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和裴丰的反应不同的是,他表现明显一点,我看出来了,这其中没有古怪才怪呢,他肯定认识浓墨,浓墨若不是第一次回家,他们见过无疑,而且,刚刚浓墨径直找到了学校,这个可以当做巧合,但是径直穿过广场找到小礼堂,这就不能当做巧合了,他熟悉这个学校,他们没同过学也打过交道。

他的眉毛更皱了,扯了扯嘴角,“还真有心,呵。”怎么看怎么不像在笑,像是鄙视,又像在……自嘲?我马上又把这个想法推翻了,他干嘛自嘲啊,那就是鄙视咯,那他又干嘛鄙视呢?!

“肺腧穴和定喘穴,璇子可以吗?”舅妈有点不放心。

小明的奶奶一跺拐杖,露出牙肉,里面的牙齿也掉光了,她笑的很夸张,“丫头啊,帮我带个话给小明,说奶奶啊,缺条狗,给奶奶买条狗看家。”这个干嘛自己不说啊,哦,想起来了,小明好像转学了,这会儿该在县城上高中吧,但是她也能告诉小明爸爸吧,不过我年纪不大都记忆混乱了,老人家想法奇怪也正常。

“你们快点过来!”小礼堂那边査承彦在催了。

“阿璇,阿璇,阿璇……”

“啊?浓墨你真好!”我猜,他就是在等着和我一起走的,刀子嘴豆腐心,形容浓墨最贴切啦。

“浓墨!”我气急败坏。

小屁孩一听,抓到了我的小辫子,“我就说不可能是别人,就是你就是你,你这个坏蛋!你欺负人!还给我!”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幕,我就心疼,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小就开始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上门来要黄鼠狼,也不懂得忌讳吗?都没人告诉他,黄猫子不能随便招惹吗?

抽的差不多了,突然从斑茅草里传出几声“嗷嗷嗷~”像生命的声音,不过比生命的要清脆,貌似是小奶狗。我想想浓墨的话,还是不要管了,我提着一捆斑茅草回家了。把斑茅草给家奶后,我就去后院的小水凼里捞浮萍。

“那为什么会吐,只是放多了醋就引起吐了,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好像真没有……对了,要是真放多了醋,面不黑啊!和我以前吃的都没法比!这难道就是浓墨说的“饮食习惯的改变”?

“二伯这次还会送走吗?”

“好多了。”“好多了。”好尴尬,又是同时……

出于上次的经验,我先伸了下舌头,整栋房子都没有亮光,啊,没人在啊,难道在医院?这么严重啊!“吱呀——”门开了……什么情况?门开了?里面明明没人啊!

我一边熏澡的时候,家奶一边在外面烧艾水,会不停地往我的盆里加水,我实在是呼吸不畅,“家奶,不要加水了,我快死掉了。”我喘着粗气。

“龙……”我刚喊出口,被一个力度一把拽到了旁边。

家奶说:“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吗?这是祭祀的时候做的,饭上插两根筷子不吉利!听清楚了吗?”我抱着碗,低着头,一系列的错误,浓墨……我跟你没完!

“刚刚的瓶子里面还剩了吗?”他问。呀!还要啊?我全倒完了!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然后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手心上,我看着心都揪了一下,肯定好疼,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勇敢结拜的人们。

“小艾阿姨之前住在哪一带啊?之前都没见到过。”浓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