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问……”我太着急了,要先打电话才行。

“妈,你说。”舅舅拉下报纸,露出一张想知后事且听分解的脸。家奶家奶啊,千万别说啊,我喝下去一大口粥,烫的直吸气。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把头发重新弄起来,突然一阵风从地下往上吹来,我的头发就全飞起来了,风还就从我这儿出来的,头发丝丝乱舞,“喂,你搞什么啊?”一个测量工的声音。

话说回来,思源穿成这样,又住在这那样的屋子里,还是一个孤儿,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这些年一定很艰难吧。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莫非我就是打架的一方?

一阵爆竹声后,陈大爷家出来了人,接应很多闻声过去的村民,我和浓墨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他牵着我的手,掀开布帘的同时,里面响起了陈大爷的痛苦的呻吟声,“感觉不舒服就回家知道吗?”浓墨捏了捏我的手,领着我跨进去了。

我默。

我倒了一杯水,“哪有啊,这条路近的只通我们这两个村子,远的步行要几小时,这又不是主公路,不会有那么多人走的,还是晚上。哎,我说你晚上不睡觉啊,要是我有这时间,还不倒头就睡。”

迷糊中,我听到了一些焦急的对话,似乎还看见自己被一个大铁链给锁住了,我的脖子上都是血,而且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我还看见家奶守在我的床前,守了好长时间,唔,我的手触摸到一块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哎~”家奶的语气像是在责怪舅妈说错话了。

他眼里写着情况不太好,“你到现在都没来,我就来看看,你怎么坐在地上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作势要来摸我额头。

他手伸了半天,浓墨也没有动静,莫不是怕生?常年修道的人,接触的人也不多,会不会有点自闭?同样是生人,他对我可不是这样,我咳嗽了一声,浓墨还是没有要握手的打算,眼睛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裴丰的眼睛看,只是冲着裴丰点点头表示见面礼了,什么态度啊,我怒,萧浓墨,一碗面而已嘛!我让你跟过来了?我让你来摆脸了?好在裴丰也不在意,他收回手,笑笑,“第一次见面,不习惯,熟了就好了,来,进去吧。”

“高中啊。”

真可怜,受病痛折磨的人真的很可怜,尤其是可以治疗却因为没钱而放弃的,“是要找哪个穴位?”我问舅妈。

我一拍脑袋,不好意思道:“奶奶啊,真是对不住你了,我好像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了,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他扒拉下我的手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解释的事情多得是,这我记得清楚吧,可是我宁愿不记得,那丢失的几十分钟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也无所谓,记得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就好。”重要的?那如果连重要的都忘了呢?

“我等不到三百年了,我快要下去了。”

“走吧,再不走夜深了,我就不陪你了。”

“啊哟,这小脸啊,长得真好!”她看着我的眼神活像是要吃了我,我如坐针毡,我只是来送艾叶的。_

他说:“把中指伸出来,我试试。”

“什么?璇子啊,你说的是真的?”家奶不敢相信,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受伤,我没听她的话,又插手了。

我从大门出去借着皎洁的月光绕到围墙后面,斑茅草正在飞扬,我一根根抽出它长长的须须,这里的还有点嫩,要晒晒才行,晚上肯定不能用了。我边抽边选择老一点的,就是斑茅花快飘完了的。

“就是……可以喝!”程度嘛,要怎么形容,我会说我曾经倒醋弄得整碗面都是漆黑的么,以至于舅舅让家奶限制我吃太多,说对胃不好。

我们赶到狗棚的时候,狗妈妈正在给小狗清理身体,拿舌头爱抚地舔着它们湿湿的身体,眼里充满爱怜。小狗连眼睛都没睁开,“璇子,有四只小狗,一只黄的,三只黑的,二叔说只有一只母狗,喏,那个小黄狗就是母狗。”芳芳姐指着它们说。

“你好点了吧?”“你好点了吧?”我们几乎同时问出口。

中午我不仅要做这个事情,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去看裴丰。这事不用瞒着家奶,因为家奶对裴丰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我带着几颗陈艾就往他家赶了。一路上心情动荡不安,万一遇到他妈妈……不是万一,是很可能!我该怎么说,你儿子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所以我来看他?不行,我本来就有点怕她,这样她会不会更讨厌我……要不这样,你儿子是我们班班长,爱护班长,人人有责?也不行啊,好幼稚。就这样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到了裴丰家门口……

艾呢,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种,一方面是良方,一方面也是风俗。我在前面也提到过,过麻疹七天后用艾水熏澡,坐月子的妈妈也是,而满月的孩子,家奶说,在满月酒的那天,要沾点艾水让孩子舔舔,寓意为先苦后甜,还有一个更为普遍的用法是,端午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门框上都会放上艾草,据说是辟邪和防病用的。端午节的时候,气候比较潮湿,是滋生细菌的好时候,艾叶飘香可以驱虫、驱邪、祛病。艾草和酒一样,年代越久远越好,家奶每年都会割点艾草保存下来以便随时可以用,“家有三年艾,郎中不用来。”艾草的医学价值也是有很多的,大家不妨多接触接触。

“龙神,求你们留下来!保佑这里!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可以回来了!”你们……对啊,云里只有一条!还有一条呢?正在疑惑着,突然水面水花四起,一条白光从湖面破水而起,直插云霄,云里的若隐若现成了两条。很明显其中一条是先上去的。

“啊!”屁股又遭打了,家奶的脸皱得更厉害了,骂道:“小伢子家家的,把这碗饭倒掉。”家奶还真动怒了,我赶紧端起碗要后院,家奶又斥道:“回来!这碗饭谁也不许吃!倒掉!埋了!”没这么严重吧,是我做错事了,关后院的牲畜什么事?

他手上捧着箱子,露出了那个诡异的佛像,他对我喊道,“把头发扔到这上面!”我抓了一把断发扔了过去,“再扔!要砸!”直到佛像的头上盖满了头发浓墨才让我停手。

浓墨眼睛亮了一下,“我是记错了,小艾阿姨好记性!”小艾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我话到嘴边又被堵回去了。

第二天英语老师还是没来,我担心老师已经被鬼给伤害了,便丢了张纸条给浓墨:救人要紧,别的先放着。

我也有点头绪了,“我不懂事,叔叔你别见怪,嗯,我问一下啊,我们老师在和你离婚后有想过要复合吗?就是……除了昨晚的信……”

他拿下我的手,“不知道,目前的目标是你,那里面有你的蛇气,我猜是用来收集蛇气的。”

裴丰挠挠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原来,你是璇子表哥啊。”

“我要怎么做?”

严艳艳继续说:“妈妈,我好想你。”龙灯的眼睛又红了,要发狂的样子,另一个龙灯突然冲撞向赵家二楼的窗户,玻璃“哗啦——”碎了,哗哗往下掉,窗户底下有几个没来得及跑的人,被玻璃给戳到了,划伤了,鲜血直流,尖叫着奔走。

“也有,不过会大大减弱,你知道昨晚那个断了脖子的龙灯怎么了吗?”我摇摇头。

浓墨从背包里掏出红布包裹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向我跑来,老鬼一见那个东西就让开了,浓墨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走!”

我进祠堂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人在糊纸,还差一个龙尾就完成一个龙灯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灯堂不太舒服,即使是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都感觉凉飕飕的。

“那我先回去吃饭了,你去取药吧,舅妈再见!”等我回到刚才的地方时,车已经开走了,这么赶,那那个阿姨是怎么克服恐惧坐上去的?

他若有所思,“你果然是蛇妖。”

家奶大惊,“这怎么可能!神灯从来都没有烧过!这下要出大事了!”

突然身子被压住,是敌人!

“璇子,怎么了?”舅妈端着一个果盘慌忙跑进来,啊,我忘了,昨晚睡在舅舅家的,我的衣服不知道有没有拿过来。

舅舅过一会儿就给每个酒杯添酒,边倒酒还边说:“你大家好好吃,慢慢吃啊。”酒在整个过程中都会少,然后再添,通常他们吃过的酒和饭菜真的就一点酒味和菜香都没有了,据说他们是吃味道的。我觉得站着看空气有点无聊,就想走动一下,我们家的过道不是很宽,过道里还站了一排人,我就得往桌子那边走一点了,可是没注意伸出来的凳子腿,脚一绊,整个人向桌子那边倒过去。

舅舅捏了一团糯米道:“妈,今年璇子爸妈回来过年吗?”我手一顿,紧了紧手里的糯米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