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手里棒子一杵,正要大喝,却见那厮蹿至近里,急急刹住,往地上一趴,不敢近前,也不离去,只是“呜呜”。干嘛?不打就走,你呜呜什么,真是烦心。

清远斜了袁神通一眼,却是未再插话。十年八载,倒真是说不定的事儿,这个而今谁说得准去。

“看那些遗下的场面动静,倒不像是这眼前的红猿所致”说不准这岛的那端还有什么厉害存在?

沉思片刻,收了画轴,取出两样东西来。正是先生留下的朱果和许逸相赠的玉玦。

哎,这小子,不拿剑?龙牙,这可是龙牙炼就!世间哪儿寻去?若得相通,自涨三分威势,与那些个寻常的炼器材料绝不可同日而语!怎么?刚才是在叹气?不就是少了龙灵,失了点灵性吗……这就看不上了?咳咳……

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咚”地将酒桶拿来,也不搭理,闷头只管在一碗一碗灌酒。小子,我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提剑的事儿!

李飞白不禁愣在那里。若再有意外……原先还真是未曾想过,这魔气被勾起,对心神竟然还有损伤。若是再有,指不定就不只是难以醒转了。可惜,上次在苏伯那里得来的火精却是只那一点,早就耗尽去,若是能在多些,唉,妄想无益,哪有那么多若是。

“行也是行,立也是行,时不待也。清也是清,浊也是清,但留本性。咳,咳……这说话的味儿,还真是别扭!”

“飞白兄弟。”

先前骇人的变身,此刻竟然血脉逆涌,隐隐无力维系!

“砰砰砰砰。。。”接连数道风刃击在剑幕之上,险险被以巧化劲的旋转剑刃卸了,腾起股股灰气。李飞白却也被冲得步步后撤,腾腾腾,退至地上两个身前,“哼!”一拧眉,死死抵了,顿时在这寒气之下冒出了汗来,钢牙咬的咯咯作响,浑身摇颤。

四下本无风,神识无形而去,只见所过之处云摧雾散,再无一丝,就如被人抹过。及至谷中,四下林木齐齐“刷”地一颤,一瞬即逝,只余那些震脱的叶子,在空中轻旋着,缓缓飘落……这景象,端是有些骇人!

“为师有感,南边不远,有极重的阴魔之气,又无生相,应该不是什么活物,想来是什么物件出世。我能有感,你那师伯必已知晓。来日,必定会遣了你与那孙正坤去,越了玉龙前往查探。务必寻得那具阴魔之气的物件。若是真得了这东西,或许就是本宗的转折。”

唉,“啪”地一拍石案。想那么多,分明就是贪图人家东西就是了,我老人家,不欺弱小,给他个什么玩意换了不就得啦!

“嘿嘿……前些天回来,你却不在,嘴馋没把住……”门外矮胖邋遢的老头伸头一望,“啊呀,这是有客啊。”头往回一收,顺手整整衣衫,“老左也不吭声,我这样,真是失礼失礼。嘿嘿。”

自然随心。先生一言,本是无意,却让李飞白突生顿悟之感,突地想起万钧常挂在嘴边的话,“随心就好。”修行,迷蒙未知之路,哪是对错,哪是真假,哪是早晚,哪是得失。。。

“好,好,好孩儿,随我来吧。”

两个身上本就没有带了许多,寻常的丹药,却是必须的。李飞白未说,更是想着陶红儿的方巾,那日谷中与金姓修士斗法也被毁去,尽数崩碎,连修也无法修去。正好留意了,遇上什么防御法器,不妨购上一件。有那一袋灵石在,购置这些想必不难。

林瑜自然知道这老太爷说的是何事,这两日,书院上下议论纷纷,却都是心里憋足了劲儿。时局动荡,正是用人之际,机遇良多。怎会不心思骚动?果然,这才几日时间,老太爷便寻了过来。

何时竟然不声不响的出关去了,却又突然回来这样交代?只是这样做,难道没有想过后果?

对面魁梧壮汉,如金似铁,却似不在此中,我往既往,来即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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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自然,还有这无影箭呢,你看!”说着,抬手并起两指,有意放缓了手下动静,凝出一道法力,甩手打出,击在屋外地上。通地,泥土飞溅,直直打出个碗大的洞来。“你看这个怎样?”

两个在苏易的劝里恍着神回到村中,剩下的啰猪早就逃得没了影。苏易看看神色黯然的李飞白和陶红儿,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拍拍飞白的肩,去了洞中。

“几位道友,还望能携手制住这厮,却是我们急需之物。先谢过诸位了!”弄不清来者何意,只见一个个如出水芙蓉,一脸正气,想来也不是恶人。这时候,哪有时间委婉辗转,李飞白对着那边的筠阳直接道出情由。

“只是不知人家爷爷舍不舍得呢。”

不好,这苏老儿竟然会被啰猪们如此看重,上来就一忽隆乱打!别说留手诱敌,苏老汉才抬手挡开几下里的攻击,一眨眼,竟然已是身陷重围之中!李飞白几个顿时变了颜色。再不去救,苏老汉此次想全身而退恐怕都难。

“哈哈哈。。。如此正好!真是报应不爽。来日将那厮反拘了,抽了他的火精,让他也尝尝滋味去!”

“此等心劫之事,旁人哪个能说得清?恐怕不到最终破除殆尽之时,谁也不知是是非非。。。我丹道一门,地火却称不得最精,怕就是师尊一直耿耿于怀,难于放下的,才会起了这汇取各地火精的念头。”

这几个莫不是脑子有病!碰见斗法躲都躲不及,竟然还冲了上来!“几个小子,少插手,留你命在!”

“了断?那五峰的嫌弃穷山恶水,自个儿跑去别处,我捡个别人扔下的,倒成了香馍馍!还有这样倒找回来的?”

想到这里,海明月顿时愣神合不上嘴去,那得是何种神物身上,才会有这样变态的东西!或许真是自己孤陋寡闻,从未听说什么身上的东西有这般坚韧的。。。

宁离顿时看得呆在了当场,片刻之后,海明月重现洞中。被宁离一把拉住,“你方才,是进了画中?”

陶红儿看看李飞白两个,这又不知是第几波人来?相互看了,脸上都是苦笑,五味杂陈。却真不知,如今晶儿都已去了,自己几个,到底是哪里,竟然值得曜华宫如此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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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化,怎么会逃过晏风的眼睛。

赤岩威武雄奇,大小足有五峰,几个在主峰好好转了,已是消磨了两个时辰。天色不早,再往他峰去,恐是不及,只得作罢。

“既然会遁地,却指不定来了多久了。。。大阵未开,咱们又哪有那探查的本事。。。”其中一名修士皱了皱眉,“说不定已经得手什么,这才在这阵墙前显形,不想被咱们碰上。”

不用他喊,这边彩衣又是一道晶莹灵液打过,“无事,有这灵液,可保无虞!”

“夫人。”晏舒一伸手,接过了一只玉瓶,手指一弹,启了封。霎时,屋中逸起一股浓而不腻的香气,直透心脾。“一点苦都不受,与心性之养,有何益处。。。”

正说着,只见那隙中天晶精芒一阵耀起,如夜中星闪。瞬时,一道红红火影倏似蹿出!

晏夫人一愣,看来连这妮子都听说了火灵之事。正要跟她提起这个。

“从栖霞山中来,一路小心,不想在此打扰了前辈。”

正想不明白,突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低喝,这是在说自己?林瑜一愣,正要去找,只见一人足踏一只纸鹤,须臾御至近前,停在空中,复问一句,“前面来者何人?”

几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快看!”金晶儿一声大叫,却见盘坐的李飞白,此刻神、气、精三藏已是幽光泛起。

身影连闪急驰,李飞白在后面急急跟了。一看那瘦子抛下几个不管,也是一愣,须臾反应过来,这厮。。。是去洞口放网?有心御剑去打,奈何三转两转,也是无功。

“要我说,也无事,这许久,就是凶,连火灵都吃了,也没见出来害谁,何必在这里自扰。”折腾半天,架上肉都糊了,万钧扑扑甩了,直嚷可惜!那可是腿肉。“就是有灵,只说这剑的不凡,也不见就是什么坏事儿,想不通还去费什么劲。指不定将来,飞白名震修界之时,这剑,也留一段传说呢!”

“幸得这迷仙旗未曾遗失。”胖子说着,一脸后怕,“为了它,我那时可是命都拼上了。有了这旗,将来你我在这山里,谁敢招惹!到时也收些喽啰来,坐镇一方亦非难事。”

费了千辛万苦,将一缕延至末梢,却迫不出体外!逼来让去,就在那里,倒是衬得仿若自己强去拆家劫舍一般!

“哎哎。。。道兄息怒!”一双毛掌一拉,立时吓得店家变了颜色,“道兄松手,松手。。。近日来,都是买那中气,补气,生肌,接续的多,养续丹少有问津,却是不曾多备。这个。。。却不是小店有意。。。”这猴子,这般霸道!“道兄若真是急要,何苦在这里为难小的,不如赶紧去了其他店里。。。恐怕备的都不多去。”

“哼,我等此地坊市护守,你扰乱坊市在先,人证确凿,而今又在此东游西逛,行踪诡异,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

“前日。。。前日就卖了,竟然不再备上?”万钧也是一愣。

有了乳白气息滋润,一路通途,再无一丝磕绊。紫幕顺畅引落,不等火灵有甚反应,顷刻,将气海紧紧裹了。

“快!”陶红儿急急将方巾往万钧身后打去,将将落下,就见空中那圆滚滚的大布袋一抖,一道火柱,“呼。。。”倾注而出,洞内顿时如火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