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话音才落,已是蹿至身后不远,带起一股寒气。李飞白折身一拐,将两人放下,挺剑挡下。定睛看去,那脸色,眼睛,那里还有一点常人样子,就连露出的手掌,都是十指苍白,指甲灰白瘆人。

电光火石之际,有心拿画儿收了两个,又怕更是惹人窥觑。不由怒火攻心,这都是所为哪般?“呼”地立起,禁不住浑身颤动,灵剑在握,两锋幽芒暗淌。

唉,老者独自轻轻叹息,御灵兽皮卷的真意,倒是渐渐被人忽视不记了去,遵行者无几。结果落得这样的田地。

咳咳……乱了,乱了。不是这样说法。

“唉!这厮真是鲁莽,这许多,真是可惜,可惜。”而今知道了这果子的不凡,那里能看见这般浪费!“来日见他,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唉,小子莫要推了。这几日老夫就想,当时脑热跑来,就是坏了心性。如今既然还习了你那法卷,也得了灵剑,已是上天眷顾,再不思还,就是真的又踏错了。”先生将包裹往飞白怀里一推,“修道自然随心,莫再劝了,我意已决,明日就走。”

“退!”李飞白轻喝一声,手下黑色剑影与射过来的飞剑轻点而过,斜斜击到一边,旋即一转,一挑一冲,将另一柄带飞。御剑之际,身影不停,落在老先生身前,死死护在身后,“先生退后,交给飞白。”

远远望见半壁青白的西梨山,两个这才左右巡游,避过修士常有来往的地界,寻了脚下这座不起眼的小峰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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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理容易,将行却难。早在心中想通的事儿,经了袁神通那一说,生生坐实了去做,却心生迟疑。唉。。。一众人没入夜色不见了踪迹,却不知身后那人,看着自己来去的背影,已定了心。

“你这厮,净嘴不饶人。”

短短时日,在这连云山里,就如此多的曲折。。。却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般,先前别去两个,临走不能成行,又失了万钧。而今回,看这层峦如浪,却是让人睹之心塞。

此来的目的业已达成,这个附带的,只凭说说,却是无甚压力,犹觉得高高在上,引入福祉般飘然。这样的好事,还需这般犹豫吞吐吗?对面竟然不曾慌不迭的满口答应。

“机缘有先后,未至莫强求。”扫了一眼李飞白几个,一晃,提着万钧,径直消逝而去。

情急之下,突地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一拨人来,微愣之下,李飞白几个也顾不得多问什么。来人一出手,一队都是剑修,压力骤减。

“尚未归来,不过,待看到那几个回去了,必然返回。”

“苏老头,还敢回来,跑不了你!”

“苏老伯,这一缕火灵力驱出,还请能交与在下,正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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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没了箭,急得一跺脚,扭头又对着三个急急喊一声,“姐姐!哥哥!”把大弓一抡,反身扑了过去。

“说起明宣,海老儿的小崽子,倒当得是个人物,年纪轻轻,成就金丹之位,又涉猎极广,和他那老子,正是两个极端。哈哈。那海老儿恐怕想不到,自己舍了祖业,偏生了个痴迷此道的和他对着干。”

连材料也未看出,这话?是了,那日在谷中,那许逸也有此一言!真有如此玄虚?“前辈可曾看出,这剑上凶性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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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红儿手握铁镯,顿时泣不成声。

“夫君,既然如此机缘辗转,一个小小神桥,何必还那样计较?”

“怎样?”

身在这修界顶尖的宗门之内,平常难得有这样来的机会。怎么还按得下?金晶儿、万钧早就站了起来,李飞白与陶红儿不说,也是挡不住瞧瞧稀罕的心思。几个当下就转了出去。

心中一紧。不好!自己这是闯进哪儿了?

那现在不就一个蝶姨在看自己?她哪里是操心管事儿的人!心下越想越乱,什么事儿,比眼下自己这事儿还急?心底一股愤然,还是未将我放在心上!忽地一下睁眼来看!

“呃!”一口入了,晏正潇立时一声闷哼。这个,简直比吞了一颗刺球还要难受!好疼!

“收!”晏舒轻声一喝,只见那三棱锥忽地定住,轻轻一震,反向而旋。瞬时,空中一阵无形震动,连带那锥体四周青气,也自不见了踪迹。

“哪次一说你,就拿他来说事儿。转眼两千多年,可还见过如他那样的。。。不可误了自己修行。”

“我说,你们闷不闷啊。”看几个老老实实都去忙乎,只是不吭,反把男子弄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不吭。。。”

禁不住看得呆了去。清风里,流云横绕,或静或遄,林间雾染,隐隐间,流瀑飞垂,禽鸣石涧,亭台楼阁有时现。。。

早想到这厮嘴里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果然不着调。。。陶红儿几个想想万钧那时的异象,根本与常人不同,撇撇嘴,也懒得再去问他。

今日真是见了鬼!眼前几个,怎么也该迷糊迟钝一下啊,竟然都似没事儿人一般,那迷仙旗难不成坏了?

“此剑来历,绝不简单,看他那黑不溜秋的样子,竟然有灵?”去看陶红儿,却也无言。

“姐姐放心,我与金晶儿四下里转了那许久,没碰见一个。若是担心,我们不往远了去就是了。”而今刚刚成就神桥,万钧自然也是心里痒痒,无非是出去耍耍,看看究竟有何不同。陶红儿当然知道这个,也不去拦阻。连晏云也跟了一起,几个兴冲冲出了洞去。

最是头疼的,还是经脉。这经脉虽有丹药借力续了,要想尽复,可就不只是药力的事儿了。

“十五?不是十块灵石?”

杨平之神识一扫,对面的竟然已近筑基,怨不得几个不敢动他。出手大方?今日,就别怨我等了。

这。。。是什么情况!虽说原本就不算多大,也能有几十个游单的在这里摆摊,叫卖的叫卖,置换的置换。冷清了些,东西也不少了。眼下这是怎的?竟然只有两个!还在那里准备了收东西走人。这坊市,败也不该败得如此吧!

这。。。是外面助手了?适才一心去扯紫幕,也未去看那几个的动静。这生气。。。顾不得想什么,李飞白已被自己内里的变化骇得痴了!

火灵这刻却是被逼急了眼,只剩恼怒。

心里想着,随意呡一口茶。将目光投向窗外。嘿嘿,先耗上几天,随后找个不开眼的,出出气得了。

万钧在心里嘀咕,暗笑陶红儿太过小心,“姐姐何必听风就是雨的,哪有那么邪乎的事儿。”转头就抛到一边不提。

“不想今日能得识几个,谢过酒肉!叨扰许久,我也该去了。”几巡下来,许逸起身而立,却是单看了李飞白。

李飞白被陶红儿看着,那眼神,怎就这样扯得心底难平。面上微微泛热,沁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