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兄,都是采买,也讲个先来后到。你急,我就不急?”

“这里火灵气竟然如此浓郁!”言语甚少的晏云,眉头一展,面上一笑,“嘿嘿,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一息间,万钧与来人已近在咫尺。“猴子无理!”对面立定,也未见取出什么。皱了皱眉头,只把手一抬,一道剑气直取万钧棒子。

“这隐云宗,到底是要作甚?”听说隐云宗四下里撒了人出去,并未直接冲着这里过来,几个商议了几番,也没个定论。至少看来,那玉符毁得还算及时,未直接将人引到此处来。

尚有两个在外面还未回转来,明知不会再有差池,奈何经了这一下,这几个却是放不下心来。安顿了金晶儿,顺了路回去,硬是在途上接住了,这才一道,回了谷中坐下。

对面的陈暮春,眼下心底也是急得冒火。

李飞白和陶红儿也从运法中惊醒过来,不好!不想这时候又出岔子!

见那厮拿着壶只顾出神,三个将打算悄悄比划了。即是寻魂来的,若能智取,还是先将那壶弄来,少些顾忌。

正和陶红儿商量着,过完今日就折回去,门外突地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耳熟的很。

“别,别,别啊,好没劲。这样随手杀人。。。”金晶儿两眼忽闪忽闪,李飞白与陶红儿被说得摸不着头脑,正愣神,突听金晶儿提了高声。

此际细细回味,仍有有一丝如梦似幻的感觉。就那样,一点真性情,化了成见,平平走来,却入了心去。

那天曜晶。。。指不定还真有用。只是,如此名震修界的东西,怎会拿了让自己去随便试用,太过玩笑了。全不是自己这种无名之辈可以期冀的。

哼,天不绝我。这姓陈的倒也有几分胆子,只怕平日里在那什么王爷之处,也没少落好处。

几年下来,无有一丝寸进。可恼。

这是何故?不是在洞中吗?睁眼左右看看,几人却都无事。四下里也没什么异状,这透心的压力从何而来?

“陶姑娘她。。。”

竟然喷出黑气来?什么玩意儿?头次赶上拼命,碰上这种东西。李飞白落在后面,左右一瞄,今日怕是没有想得那么轻松。急急点地,朝陶红儿一边冲去。

“这个。。。”李飞白看着姐弟两个斗嘴,一阵诧异,摸不清弯绕在哪里。陶红儿话虽这样,所需的东西恐怕也不能随便得来,说成就成的。

“如此,不如我三个分了就是。”李飞白扭头去唤万钧,却不见影,“万钧!万钧。。。”不见答应,不禁摇头暗笑那猴子。

正恍惚间,耳边突然传来“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李飞白不由激灵打个冷战,瞬间醒转。急急在石后掩了,暗出口气。

见两人须臾远去,李飞白再没了兴致。急急忙忙寻了灵剑,掉头就回。

“嘿嘿,”少年咧了咧嘴,只是在一旁嘟哝,“姐姐说的是。。。这大远的,好不容易赶个这热闹时候,来都来了。。。”

“看看,又磨叽。”似是知道书生的心思,石生抓着飞白的肩一晃,“不去,早早一个溜到这儿来干嘛。走,走,走。”

“又睡了。。。不过瘾,今个儿还没讲杀妖怪的故事呢。”任凭几个孩童再摇,就是没了一点反应。“又是这样。。。”

陶红儿也暗自松了口气,这火灵虽然厉害,恐怕也是灵智初开,此时这般,犹不懂遁地回避。虽是洞里被搅得热浪滚滚难耐,总算还是压制了这厮。悄悄将方巾绕过一侧,缓缓往前送去。

火灵这刻却是被逼急了眼,只剩恼怒。

连番躲过棒子和灵剑,“吱!”地长长一声尖叫,瞬息退出几丈开外,怒目而视。须臾,那淡淡灵体一阵抖动,宛如疾风吹过一般,突地一震,洞内纷乱灵气顿如长鲸吸水,猛往那火灵身上聚去。

“不好!速退!”

眨眼之间,那原本小小一团火灵,涨得犹如一个布袋,犹自不停。

“这厮这是气炸了!”万钧离得最近,看这架势,哪会有好!拎了棒子往回就蹿。

“快!”陶红儿急急将方巾往万钧身后打去,将将落下,就见空中那圆滚滚的大布袋一抖,一道火柱,“呼。。。”倾注而出,洞内顿时如火狱一般。

“啊!热死我了!”万钧急急收了棒子,急蹿几步,犹被烤得浑身冒烟,不住跳脚。

“都退后了,这火灵之能,非比寻常。我抵它一会儿。”陶红儿死死撑了方巾,堪堪顾了几个,围缩在身后,缓缓后退。不消片刻,浑身已是香汗淋漓。

“可恶。”李飞白在陶红儿身后,却是知道,如今陶红儿伤势未愈,这般抵耗,却是最最忌讳的。

而今自己几个身处熔岩洞中,正是那火灵天下,对于这灵物而言,可谓用之不竭的后备,这样下去,几个岂不是眼睁睁困死此处。

“哼,看我来给你多开几个窟窿。”身形稍稍一侧,御剑就刺。

而今火势大起,根本见不着那火灵。神识去探,更是浑然一物,哪里区分得开。就那样,只管将剑左刺右劈,撩了又斩。来回穿梭。

躲?这洞也就这大,我就不信!

不够,就再快些!再快,再快!由是也看不见这厮,索性,李飞白闭了眼去。

神识之下,面前只是半壁洞穹,充斥火焰,旁无他物。

半洞而已,你会躲,我就将这洞拿剑填了!心无他法,空寂自然。洞穹之下,唯见一道道金色剑芒,越闪越快,横竖上下,如飞梭攒射。金线不绝,渐然,见不到头尾。。。

无物,只有剑。

快,我还可更快!心下所及,尽是剑往!

“噗”一声轻响,又是一声“吱!”的尖叫,却似这滔天火势的一声终响。中了。。。

李飞白此时才将眼睁了,却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盘坐地下,额上汗珠淌得,要淹了眼去。身上衣裳,半湿半干。“呃。。。”困困突出一口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