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离开那个村落,他就一路北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纵穿九州岛。当然啦,以他的脚程,真撒开丫子狂奔,不用两天就能见着北方的海岸线,但他特意深入好几个村庄,探问风俗民情,还基本上学会了日本话——当然是古日语。

然而天上的祟不必附身,可以任意而行,他们无形无质,很难探查得到,那才是最可怕的问题。看情况,仙人不可能彻底封堵时空裂隙,而且这裂隙也有增多、增广之势,一旦有大规模的祟泄漏,仙人们的居所,继而整个天界都可能为其所毁。

于是即从博望启程而东,一路上特意避开了所有的城镇、村庄,急行五日,终于抵达海边。可等到了海边一瞧,很失望,只见苍茫一片,唯见鸥鸟,却无船只——果然这年月人们还没有航海的习惯么?可是总该有些打渔的小船吧。

娄圭娄子伯正好也在曹操身边,二人并马而行,听了这段对话,他也趁机进言说:“孟德乃以为周瑜所败耶?败我军者,实我而非人也……”其实咱们不是被孙刘联军打败的,而是被自己的骄傲心态打败的。就算张禄预先把这场败仗跟你说明白了,你就一定能够避免败局吗?在驻军江北之前,你知道赤壁跟哪儿啊?在火烧起来之前,你知道大冬天的江上会刮东南风吗?而且这几年来连败袁绍、平辽东,继而南征,刘表给吓得咽了气,刘琮束手而降,刘备兵败长坂,咱们军中谁不以为平定江南易如反掌啊——就算张禄十多年前预言了今日之败,你也肯定抛诸脑后,根本就想不起来。

——当然啦,主角的五十级和杂兵的五十级,那也是存在着巨大差异的,也正因为有此差异,天公才有可能下凡,觉得哪怕自己压制了等级,仍然可以通杀四方,无所畏惧。

“乃欲留残生以杀汝也!”

“张总,裴先生来了。”

张禄就问了,究竟是何机缘啊?安期生先不直说,却反过来问他:“汝可知,此山何以名为天柱?”

今仙的第一代是赤松子、容成子和轩辕黄帝,等等,他们全都直承古仙的教诲,大约得道于五万年前。可是这个传承在约摸三万年前突然产生了一个断层,那就是凡间所说的“绝地天通”之事。

对方闻言,倒不禁疑惑:“汝何以知吾天上来耶?”

与其在人间奋斗,开创新的朝代,还不如统御仙天,去做个准玉皇大帝呢。你说啥,凡间数百万人口,天上只有几千仙,玉皇大帝就好比居委会主任?那是过去,未必见得就是未来,一旦自己争得了天公之位,自能开符合时代潮流的、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全新教育体系,一年拉扯三五百甚至更多凡人登天,那又有何难哉!

可是即便刘累以法术神通见长,就从前的估计,也未必能够稳坐头把交椅——比他能打的还有不少仙,问题那些仙都懒得管事儿,所以天公之位才会最终落到刘累头上——可是等到张坚当头挨一陨石,他却猛然意识到:从前都小看天公了,如今他称第二,天上几乎没人敢称第一,实在太能打啦!

所以张坚说了,起码在春秋中期以后,才开始有了张氏,要到汉朝,张氏才广为繁衍,成为人间大姓。而若从东王公、西王母得道起算,仙天的历史已有一万五千年左右,而从春秋至今,只有短短的一千年而已。不仅如此,仙人的数量是越往前倒越多,越往后论越少——所以象张坚等辈,才会担忧正法传承的断绝。

“……凡间辗转,他对宇宙的认识更为深刻,遂在太极世界之废墟中再造此无极世界,尝试敷演自无极而太极,自太极而宇宙之变化……”

近了,越来越近了,张禄突然觉在凤凰双翅的尖端,各有一个小小的灰褐色突起,等到更靠近一些,才看明白,那竟然是——两座高山!自己的意识,就朝向凤凰右翅尖端的高山飞去,同时耳旁传来张坚的话语:“天凤右翼,昆仑在焉,其左翼,紫府在焉。凤面南而背北,永世翱翔,昆仑、紫府,万年不堕。”

张禄心说曹****这双眼睛够毒的啊,确实对于后日之事,我比你们在座的都明晰,上次跟你谈话的时候,咬着牙硬忍,才没现出“神棍”本相来,不成想还是被你窥见了蛛丝马迹。其实他挺想跟曹操说的:刘备你得杀;关羽留不住;可以先派人去隆中绑架诸葛亮;下江东你得当心火攻……可是先不提会不会改变历史进程,改变了又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了,那对孙、刘两家又太不公平啦……

嗯,说起幻境么,这幻境就算有所变异,理论上还是真圆和尚所造,顶多有自己的某些意识掺和了进去。倘若主体是真圆潜意识所化,据说他打小就被送入寺中,此后再也没有下过嵩山半步……就算小时候跑的地方再多吧,以这年月的交通状况而论,他又能有多大见识?自己这就出寺而去,广阔天地,随处遨游,总有以那和尚的智商编不圆的地方,必能看出破绽来。

倘若进了一个貌似跟现实世界并没什么两样,丝毫不见异状的幻境中去,张禄还能分别真假吗?他会不会一时迷糊,误把幻境当作实境,就此陷身其中,再也逃不出来了?

曹操满口应允,于是郄元节就改名为郝孟节,自称来自上党,从此寄寓在了鄄城之中。

张禄笑道:“陛下前在安邑,州郡何得相助?今至雒阳,时日尚浅,故未至也……”你上半年基本上呆在安邑,那是河东太守王邑的地盘儿,又有河内太守张扬相护,其它州郡就算想来扶保天子,人敢来吗?要么必然受王邑、张扬的挟制,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要么就必须鸠占鹊巢,跟那王、张二人打过一场啊。如今不同了,您返回旧fqxs都雒阳,这儿是一片空白地,只可惜时间还太短,各路诸侯还得先观望形势、商量对策,不可能那么快就赶过来救驾哪——你别着急,多等几天吧。

趁着封爵的机会,刘协也召见徐晃,与董贵人一起当面致谢。其实小皇帝还有另一重想法,通过渡河前的断后之战,他知道这徐晃是很能打的,而且貌似也挺忠心。别说杨奉了,就连老丈人董承都多少有些桀骜不驯,小皇帝并不敢真正信重,所以亟欲培养自己的亲信班底,眼瞧着这徐公明就大可笼络,寄托腹心啊。

但他已经学会了书符之术,所以下山前先凝神定气好几天,写成了一厚摞各种符箓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须——他的境界还不够稳固,神通还不够娴熟,真要是遇到危险,仓促间就怕达不成百分百的成功率,威力也可能大打折扣,还是有符在手边来得比较稳妥。

张禄猛地转过身去——唉,这不就是裴玄仁吗?原来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很快回来了?再细一瞧,他如今的眼力已非同寻常,当即看出来,那不过一个虚影而已——虽然没留纸条,但人好歹留下视频来啦,不算不告而别,我刚才未免在心里把他骂得太狠了……善哉,师恩虽然说不上太深重,我也确实应当忏悔。

返回中原之后,于吉就四处寻访可能应谶之人,最后被他找到了张角。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他认为张角有过五成的可能性当应此谶,于是就将自己过去写成过的一部《太平清领书》添加上部分反抗****的内容,传授给了张角。

他已是地仙,可以断绝饮食,而不会对健康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又精通法术神通,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变天候,所以不怕海上风浪。于是就驾着一叶小舟一直往东去,东边儿找不着,转个头再朝南方搜索,途径的每座小岛都要上去瞅一眼、勘踏一番,经过足足一年多的时光,嘿,你别说,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处非同凡响的地方。

果然到了诸暨北部,也就是会稽山西方,跟大道儿上远远地就望见左慈了。左慈还伴着一位老者,只见他满头白,也不扎髻,就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一张老脸上满是皱纹,就跟风干橘皮一般,也瞧不出究竟多大年岁。老人穿一袭素色深衣,围着灰色布裳,身上背一个小小的药囊,迈步似乎挺缓,可实际行走度还真不慢。

再一打问,城东的私馆去不了,那是郡守盛宪延揽宾客的所在,不但不收钱,而且还倒贴钱,你得有一定声望的士人才可能住得进去。城西那家倒是正经私营旅店,可惜规模很小,前前后后也就六七间房,外带收费昂贵。

“其实就算跟这儿呆上一万年吧,终究不是孤零一个,有你在谈谈说说,应该不会寂寞。”

灵台兄笑道:“你是先见的我,再见的严白虎fuguodupro,应该只是巧合吧,就算潜意识,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强的预知能力。至于穿得少……明显是你对这时代宽袍大袖的反感,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走极端。”

严白虎fuguodupro回答说,原本见了左师,我们颇有修道求仙之愿,然而左师却道我等无仙缘,顶多学点儿小法术防身而已。既然被迫要在凡间辗转一生,那就不能仅仅结寨自保,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哥儿们也是挺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的——“惜无真主,可为爪牙。”盛宪自然跟我们哥儿俩有仇,但华歆也不象能在乱世中建基立业的主,至于江北袁术……听说他刚被曹操给打得狗一样。我们要到哪儿去寻找可以倚靠的“真主”呢?

“怎么了?”

我靠原本还以为是穿越争霸,后来风格一变成了穿越修仙,这回怎么的,还要来时空商人?

“应以兵事,或云‘征凶,利涉大川’,或云‘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鬼方在北,当主曹公渡河伐冀州也,今袁绍、曹方睦,或终将致兵戈耶?朱字主血光,则必大战也,流血漂橹,比及三年乃克之意耶?”

庄光庄子陵本是富春县著名的隐士,少有高名,与光武帝刘秀为友,后来刘秀当上皇帝,多次派人延请老朋友出山,却都遭到婉拒。据说此公八十多岁时卒于其家,魏伯阳这会儿才知道,敢情老头儿没死,仍然还在浙江边儿上隐居着哪。

不过终究是在曹操地头上,当曹操面杀他的人,未免太不给主人面子了。所以他最后才没有挺剑再捅,而是上了拳头。

耳旁传来张禄的厉声斥喝,还有曹操等人的叫声:“勿伤刘先生!”刘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今天这丢人可丢大啦,若不能立刻擒下这小子,我再无颜面寄身曹营!最后一招,瞧你是不是还能够躲得过——

但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就绝对不能认怂!张禄一方面运起内息,护住心智,一方面左手笼在袖子里,抽出了那张“宵遁符”——当日裴玄仁授他三张符箓,可还没有用完哪。倘若情况实在不妙,老子干脆闪人算了……只是据说宵遁符唯阴影无光处可用,这大帐里哪个角落比较暗啊,我还得先蹿到那儿去……

刘根一听这话,先就把嘴给闭上了。

原来这人姓刘名根字君安,是京兆长安人,寿两百余岁,也算一位地仙。当然啦,这地仙也分三六九等,象裴玄仁、张巨君那种很有希望飞升天界的算第一等,刘根刘君安则最多算第三等。

张禄心中暗怒shubaojie:你不说送我们两匹马,而让乐就派两匹马,这是什么意思?等送出一程以后,还打算把马给要回去?这人吝啬也该有个限度吧!当即一拱手:“吾有一言,以警将军。”

二人入帐,都作一长揖,口称:“拜见将军。”——这时候袁术的正式官职是“后将军”。

其实她活了二十多岁,生活的范围却始终非常狭小,修仙前只在自家村落附近转悠,修仙后足迹不出九疑。别说整个天下,汉朝疆域了,就连零陵郡究竟有多大,下辖多少个县,也都彻底没有概念——遑论数千里外的吴郡。只好根据太阳来判断方位,按照杜兰香所说,一路向东北方向行去。